刺客的出现,只是小小的插曲。
只不过其中还是有微妙的不同,陈国人惶恐不安,从怨恨李解,变成了怨恨蔡国人。
“适才刺客,非是刺向猛|男!”
“蔡人大胆至极!竟敢刺我陈国公主!”
“闭嘴!”
“嗨……”
逼阳城内改建了很多住宅,两次逼阳之战,也确实改变了逼阳城的内部布局,更加的有条理。整个城市被划出来很多个方格子,每个格子中填空,手工业区就是手工业区,商业区就是商业区,居民住宅区就是居民住宅区。
原本的作用,是为了打赢逼阳之战,只是战争胜利之后,这样的布局,可能就会固定下来。
此刻,陈国人就是住宅逼阳城的东城区。这是由四个方格子组成的区域,设置又专门的治安官,由“义胆营”的一个大队长亲自负责。
每个方格子的主要职能各有侧重,其中就有列国使者的“使廨”,大大小小的国家“使廨”,就聚集在这裏。
陈国大使馆的左右,隔着一条狭窄的排污渠和弄堂,分别是蔡国大使馆以及许国大使馆。
许国是小国,陈国人自然不用担心,更何况恰逢第二次逼阳战争,吴晋两国又准备公开结盟。国际局势如此变幻,郑国立刻发动第不知道多少次对许国的侵略,许国君臣逃散的极多,眼下只是恰好有一支人马到了东方,原本是要借道去齐国的,结果碰上打仗,没办法,只好在逼阳国落脚。
和陈蔡两国不同,许国人就是丧家犬,除了蹭吃蹭喝才会抖擞精神出现,其余大部分时候,就是窝在傅人提供的“使廨”中唉声叹气。
是夜,静悄悄的蔡国“使廨”没什么人,但库房中,还是积存了不少粮食用度。好几个许国人蹲在墙根互相望了望,其中一个小声道:“真要偷盗?这岂不是自甘堕落,犹如荆楚?”
“已是无粮。”
“唉……适才夜宴,倒又是吃饱。江阴子果然阔绰,还让我等捎带了些许回来。只是,也只够数人数日,这百几十人……还有牲畜……”说着说着,一个许人居然抹起了眼泪,很是委屈道,“郑人屡次三番欺辱许国,早晚亡国!”
也不知道是诅咒郑国亡国,还是说许国早晚被郑国给灭了。
几个人蹲在那里,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
逼阳城现在没有宵禁,夜生活相当的丰富,齐国的国营企业在这裏开了三班倒,很是大赚了一笔。
而周围的小国穷国以及淮夷、野人,则是自发地开办了民营企业,在城西也是红红火火。
总之,宵禁在这裏是没有的,也不怕。
因为“义胆营”的狗子是真厉害啊,单打独斗,强得惊人。
偏偏上了战场都是软脚虾、废物点心!
许人蹲在这裏,倒也不怕又“义胆营”的人巡逻路过,原因就在于这裏是“使廨”集中的地方。随便捡起一块石头一扔,就能砸中一个行人使者。
“何不向猛|男求援?”
“江阴子乃是忠义之辈,我等岂能恣意叨扰?不可太过。”
“求援是太过,偷盗就行了吗?”
“偷蔡人的东西,那怎能算偷?蔡人跟从郑国,夹攻我许国,还在颍水之畔筑坝!偷蔡人……”
正要继续说话,忽然听到了墙内有动静,几人顿时闭了嘴,一动也不敢动。
只是听了一会儿,顿时觉得奇怪:嘿……这声音怎么不是从蔡国“使廨”传出来的,反而是从陈国“使廨”传过来的?
几个许人互相对望,然后竖起耳朵偷听,隐隐约约就听到了一些词汇,然后把这些信息组合在一起,顿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啊吔!”
“闭嘴!”
“谁在墙外!”
“走!”
咣!
一阵窸窸窣窣,急促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很快就有手持火把的陈国人出来巡查,但是他们也不敢大张旗鼓,因为附近有“义胆营”的狗子。
城内很多人未必怕鳄人,因为鳄人不轻易杀人,但真的很怕“义胆营”的狗子。这些王八蛋专门暗地里盯着人,不管是干活还是聊天,直接能把人给吓死。
陈国人冲出来之后,街巷之间顿时明亮起来,大量的火把直接引来了“义胆营”的巡逻队。
“陈人为何明火夜行!”
“好叫队长知晓,适才有贼人偷窃,为我等察觉,故而追逐外出!”
“灭火!回去!”
“嗨。”
陈国人很是郁闷,看着“义胆营”就是一肚子的火,可没办法,只能忍着,这帮狗子真要是杀人,吴国猛|男完全就是偏袒他们这一方。
更何况,现在也不算战争结束,真正的收尾,还要等到泗水以西的宋国军队彻底散去,才会宣告完结。
夜巡的“义胆营”义士已经摆出了防御队形,长矛短枪已经架了起来,还有两个盾手,护在左右。
只要发现苗头不对,就会动手。
巡逻小队的小队长,嘴裏已经咬着铜哨,就等陈国人一旦抗拒,他就吹响口哨。
等到陈国人退回自己的“使廨”之后,“义胆营”小队才松了口气,夜里巡逻,最怕的就是突发|情况。
能够交流还好,能够靠武力来说服对方也不错,就怕双方鸡同鸭讲,那就是要手底下见真章的。
战争期间大量被抓的“狗特务”中,有不少倒霉蛋是被误伤甚至误杀,原因就在于暴脾气上来控制不住,然后就不用控制了。
“队长。”
“无妨,两边查探一番。”
“是!”
很快,“义胆营”的人就查到了些许线索。
许国“使廨”中,几个许国人脸色发白,一个个都在庆幸跑得快真好。
只是有人幽幽地冒出来一句:“如今我等知晓机密之事,当如何处之?”
“自是当不曾知晓……”
“不!当告知于猛|男!”
“除了又换些粮食,还有何作用?”
“这还不够吗?”
“……”
正当时,许国人打算直接出门,跑去跟李县长告密,刚打开大门呢,就见一队“义胆营”的义士站在门口,正要打门。
“我等不曾偷盗!不是我等偷的!我等只是想想!还不曾下手……诶?”
“……”
一脸懵逼的“义胆营”成员们都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小队长也懒得理会,直接拱手行礼之后问道:“适才陈人言有人偷窃。”
“陈人?非是陈人,而是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