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随着高渐离搞打着竹筑,荆柯和狗屠者双手挥舞,大声唱着刚刚学会的这首诗歌,声音宽厚沉雄,气氛悲壮慷概,而高原在另一边用筷子敲打着酒碗,击敲着节拍。这首诗是唐代诗人李白所著的【侠客行】,虽然这是一首唐诗,但讲说的却是战国期间,魏公孑信陵君无忌在侯赢、朱亥二位侠士的帮忙下。窃符救赵夺晋鄙军的故事,离现在这个时候,也就是三十多年以前的事情,因此在这个时候唱起来,也颇为合适。本来四个人喝了两坛酒,吃了两锅狗肉,都有了几分醉意,于是高渐离搞打着竹筑,荆柯和狗屠者一唱一合,开始唱起歌来,他们唱的什么内容,高原听不懂,不过听歌声慷慨激昂,悲壮豪迈,也忍不住想起了这首【侠客行】,因此也合着高渐离敲打的节奏,大声的呤颂起来。听他呤颂了两遍之后,荆柯和狗屠者也被这首诗的内容所吸引,跟着高渐离击筑的节拍,大声的唱了起来,而高渐离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首诗,他确实不愧是这个时代优秀的乐师,因此也顺着诗词的内容,变化节奏,尽管不太合拍,但也是有摸有样,而在不知不觉之中,店内店外,己经聚集了数百人围观。有人听得懂诗的内容,于是大声叫好,而也有不少人根本就听不懂,但觉得他们这几个人又唱又敲,颇有意思,于是也跟着起哄。就在这时,忽然有**喝道:“别唱了,都别唱了。”只见人群分开,三四个作武士劲装打扮的人冲进了人群,年龄都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形像凶狠,腰佩着长剑。高渐离停下了敲筑,而荆柯和狗屠者也住声不唱,看着冲进来的这几个人。只见其中一人指着狗屠者的鼻孑,恶狠狠道:“宰狗的,原来你还在这里,你怎么不守信用,今天为什么没有来赴约,和我决斗。害得我们在城外等了半天。”荆柯道:“狗屠兄,他们是什么人?”狗屠者认真的看了看几人,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认识他们?”那几个人气得脸都青色,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怒道:“宰狗的,难到你忘了,在三天以前,我们约好了,今天一早,就在北城外的小树林里决斗。”狗屠者拍了拍脑袋,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件事情。”那人怒道:“那么你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害得我们等了一个上午。”狗屠者笑道:“我并没有说过我要去啊,我记得在三天以前,你们上门来,撂下这一句话就走了,也沒有听我说一句话,本来我就想说我不去,可惜你们己经走远了。这可怪不得我吧。”几个人气得差一点吐了血,细仔回想一下,自己确实没有听倒狗屠者说过要去,但这种决斗的挑战一向都是这样,一方说明了时间地点,立刻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而另一方也会如期赴约,根本就没有人会追问对方答不答应。但狗屠者硬说自己没有答应,他们也无言以对。高原这时才问道:“狗屠兄,到底是怎么回事。”狗屠者笑道:“就在几天以前,有几个人到我的店里来吃狗肉,可惜来晚了一步,当天的狗肉都己经卖完,最后一锅也被先来的客人定了,但他们非要吃那最后一锅,还出言恫吓别的客人,还说自己是鲁句践鲁大师的弟子。我这个狗肉店虽然是小本经营,但也不容这样的恶客,再说我也不认识什么鲁大师、宋大师,因此将他们赶出了我的小店,三天前他们请来了这位大师兄找我决斗,也没等我回答就走了,结果在北城外小树林里白等了一个上午。就是这么回事。”听他说完之后,围观的人群中一阵小声议论,显然都是对这几个人的行为不满,那大师兄也不禁有些羞恼成怒,道:“宰狗的,我看你分明就是怕我,才不敢去和我决斗吧。”狗屠者点了点头,道:“对,是我怕你,是我打不过你,所以我才不敢和你决斗,是你厉害,这总行了吧。”虽然狗屠者承认是自己不敢和对方决头,但对方显然对他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非常不满意,而且在那大师兄看来,这种态度简值就是对自己的轻视,因此道:“不行,非打不可,现在就动手,我们就在这里决斗,在场的人都来做个见证。”狗屠者笑了一笑,道:“我刚才不是己经说过了吗,是我打不过你,所以不会和你决斗,还打什么,就算是我认输了吧?”这时在人群中不知有谁喊了一句:“别人根本就不想和你打,你却死乞白赖的非要和别人打,这算什么吗?耍无赖吗?”这句话顿时又引起了一阵哄笑。那大师兄觉得脸上挂不住,到像是自己是真的死赖着要和狗屠者决斗一样,厉声道:“如果你不打,我就拆了你的这间狗肉店。”狗屠者摇了摇头,道:“随你们的便,想拆就拆吧,最好是把这家狗肉店烧了,门口的炉子上还有火,现在点火还来得及,要动手就趁早。”围观的人顿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那一群人都有一些挂不住,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两人决斗还说得过去,但放火烧屋那可就有些过头了。他到还真不敢做。而大师兄感觉自己像是被狗屠者当猴一样耍,实在有一些下不来台,猛然吐出了一口唾沬,吐到狗屠者的脸上。顿时引起了围观众人的一阵惊呼,这可是对人极大的侮辱了。大师兄得意的道:“宰狗的,怎么样,要是不服气的话,就来和我决斗。”但狗屠者还是不为所动,连唾沫都没有擦,脸色丝毫也没有变化,道:“我早就说过了,不会和你决斗。如果你不怕口干的话,不访再多吐几口。”高原和荆柯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佩服的神色,能够做到唾面自干的,要么就是懦夫,要么就是真正的英雄豪杰,狗屠者当然不是懦夫,而这样的人,绝对是刺杀秦王的合适人选。大师兄实在有些挂不住,“呛”的一声,拨出了宝剑,指着狗屠者,道:“你再说不打,我就一剑把你捅一个窟窿眼。”这时高原道:“狗屠兄,虽然你不屑和他动手,这总有些人是不知好歹的,如果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是不会知难而退的,如果狗屠兄不想动手,那么就由在下帮你打发了他们吧。”狗屠兄还没有说话,那大师兄却勃然大怒,他本来就憋了一肚孑火没有地方出,高原这一说话,顿时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样,怒喝一声:“找死。”说着,举起青铜剑,像高原当心一剑刺了过去。这时高原还端然稳坐着,没有一点要动手的样子,而围观众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不少人都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但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珰啷”一声,只见那大师兄的青铜剑落到桌孑上,左手捂住了右手的手腕,一支筷子插在手腕处,鲜血不止,沥沥的滳落下来。而其他几个人也都无不大惊色,虽然手都己经握在了剑柄上,但却都不敢拔出来。高原淡淡道:“这是给你一个教训,回去好好养伤吧,一个月以后再练剑,如果下一次再让我遇到你这样不知进退,你就终身不要再想使剑了。”其他几个人过来扶往了大师兄,而他咬牙忍着疼痛,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替他出头。”高原道:“我是代郡来的使臣李义,要找我算帐的话,尽管来馆驿吧,只要是我还在齐国,就不会拒绝任何人的决斗。”大师兄狠狠的看了高原一眼,道:“我们走。”等他们走了以后,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荆柯道:“想不到鲁句践是一代剑术大师,而弟子却如此不成器。”高原一笑,道:“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这些人是这个德行,那么鲁句践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高渐离皱了皱眉,道:“鲁句践成名数十年,人品如向且不论,但剑术绝不是等闲之辈,李兄伤了他的弟子,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李兄可不得不防啊。”高原呵呵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鲁句践又有什么好怕的。”又对狗屠者道:“今天兴致已尽,向狗屠兄告辞,他日如果得便,一定再来找狗屠兄吃肉喝酒。”狗屠者大笑道:“好,今天交到几位好朋友,我狗屠者随时恭迎各位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