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进驻中牟的第七天,秦国攻魏的主将王剪也率军赶到了中牟,而这时秦军在中牟驻扎的兵力,己经达到了近十万人。而主要的战将有王贲、韩腾、羌瘣、章邯等人。而这时秦军在中牟建立的营寨也己初俱规模,虽然防御阵地并未完全建筑完成,但寨墙,壕沟都己建成,也己经俱备了一定的防御力,基本可以保证秦军的安全。只是营寨外围的防线还没有建成,而且现在秦军也有足够的兵力,向大梁或是荥口发动进攻了。不过,王剪到达中牟之后,并沒有立刻下令进攻,而是立刻招集众将聚议,首先自然是质问韩腾屠城的事情。因为自从白起在长平一战中,坑杀了二十万赵军,使秦国背负上了沉重的道徳压力,虽然列国都称秦国为暴秦,但秦国自己却以是正统仁义自居,而坑杀二十万降卒,无论从那一点上都是说不过去的,另外也正是这一次大规模杀俘,也激起了列国的愤慨,信陵君才两次组织五国合纵,击败了秦军,一度打得秦军退守涵谷关,后来有不少人认为白起之死,也和这次大规模杀俘有关。因此从那以后,秦军也相当忌讳杀俘,更匆论说是屠城,尽管秦王政也下令过屠尽邯郸,但这一次屠城最终还是停止了,并没有发生。而现在竟然发生了屠城的事件,王剪身为全军主将,自然要过问一下。而韩腾对此到也没有否认,承认屠城令是自已下的。王剪的脸色有些难看了,道:“韩将军,你为何要下令屠城呢?”韩腾道:“回禀上将军,魏国百姓素来敌视我秦国,中阳、宅阳、广武、安城四城均位于中牟以西,现在都是我秦军的后方,留着他们早晚必成为我秦军的大患,而且还要派遣军队看守他们,有诸多不更,如果让他们逃回大梁,还会又充作魏国的士卒,再杀我秦国之兵,因此只有杀光他们,才能减少这些麻烦。而且还能镇慑其他各地的魏国百姓之心,使其不敢与我秦国为敌。”王剪道:“但你想过没有,这样一来,反而会激起大梁城中军民的同仇敌忾之心,全力守城,和我们秦军决战,兵法云:哀兵必胜,现在大梁城的魏军就是哀兵,让我们进攻大梁,又增加了不少困难。”韩腾摇了摇头,道:“大梁城高墙厚,本来就是易守难攻,就算没有屠城之举,我们也难以强攻而下,上将军不是己有定计,掘黄河之水以灌之,如果大水一淹,大梁城民俱毁,还怕他们抵抗我们秦军吗?因此现在我们只要是全力进攻荥口,取得黄河的掘水口,就足够了。”王剪沉呤了半响,其实韩腾所说,也并不算完全沒有道理,从纯军事角度来说,甚致可以说确实有效,其实在秦军中也有一些人支持韩腾的做法。不过王剪久经世故,当然明白,军事从来就不是纯军事上的事情,屠城这种事情,显然不能完全站在军事角度考虑。但韩腾现在毕竞也是秦国的大将军,王剪也不能以屠城的罪名处置他,因此道:“好吧,这一件事情就到这里,我会如实的上奏大王,由大王来裁决是非,但在大王裁决之前,各位仍然各施其责,不可有所怠慢。”众将赶忙齐声道:“是。”王剪点了点头,道:“现在我们遭受到了几次代军的袭击。”韩腾、羌瘣、章邯等前期到达中牟的将领听了,也都颇为尴尬,原来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姜桓武指挥着蕃勇军,连续向秦军发动袭击。姜桓武把蕃勇军分为两批,轮流出击,而且每一次都将出击的军队分散成千骑队为单位,主要是针对秦军的运输队、巡逻队、小股军队下手。打得过就打,打不得就走,一击得手,就立刻远遁,来去如风,飘忽不定,将骑军的特点发挥的淋漓尽致,也让秦军防不胜防。尽管韩腾的南阳军战斗力极强,但南阳军全都是步兵,在对付蕃勇军时,也是有力使不上。在这六七天的时间里,秦军己有两支运输队被蕃勇军袭击,烧毀了大批的粮草物资,另外还有多支巡逻队、小股军队也遭到了蕃勇军的袭击,阵亡的秦军士兵己超过了两千人,而蕃勇军阵亡的士兵却不足百人。虽然说现在蕃勇军的袭击对秦军的打击还比较有限,但长期下去,肯定是对秦军不利的,其实就是现在,己经对秦军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每支运粮队都加派保卫的士兵,也尽可能不让小股军队出巡。另外也可以想到,每一次小胜的消息传到大梁城之后,可以使魏军的士气大为提升。因此听完了韩腾的讲说之后,王剪也苦笑不语,当年的井陉之战,他就饱偿赵军骑军突袭骚扰之苦,后来才知道,这个战术是高原想出来,还有赵军的骑军也是高原一手训练出来的。而现在,高原又使出了这一招来对付秦军,也确实让王剪十分头痛。在井陉之战中,王剪是采用建立堡垒的方式来对抗赵军骑军的袭击,也确实收到了一定的效果,但当时秦军的战线并不长,而且战场又是以山地居多,但现在秦军的战线明显比井陉之战要长得多,而且这一带地区地势平坦,利于骑军驰骋突袭,再用堡垒来保护自己的补济线,显然是没有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给每一支运输队増加保卫的军队。由其是加派骑军保卫运输队。王剪想了一想,又问道:“现在大梁城里的情况怎样?”羌瘣道:“听说在几天以前,魏王假己经正式任命高原为魏国相国,任命项栋为大司马,由他们两人付责城防事务。”王贲道:“楚国也出兵来救援魏国了吗?他们的胆孑可不小,我们不是已经警告过楚国,不许他们干涉魏国的事务吗。”韩腾道:“听说这一次出兵,是以项家的私人名议,而且出动的军队是项家的私兵,并不是楚国的正式军队。”王贲“哼”了一声,道:“什么私兵,不过是换了一个说法,项家也是楚国的人,我就不相信楚国会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们应该给楚国一个更为严厉的警告才是。”王剪淡淡道:“王贲,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在魏国的战场,楚国的事情,自然会有朝中的大臣去应付,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王贲怔了一怔,立刻明白过来,现在秦国和楚国之间的来往,还属于外交层面的事情,当然是由朝中的大臣去应付,军人只要付责好战场的事情就行了。这时羌瘣又道:“而且高原己经下令,关闭城门,严禁城中居民出城,并且在城中进行戒严。因此我们现在收集大梁城里的消息要困难得多。不过高原刚见任国相之后,就立刻从大梁城里派出两支人马,分别在南北离城四五里的地方下寨,现在也正在修筑防御工事,因为他们是依拖城外的村镇民房,因此立寨的速度很快,现在营寨己经基本建立好了,如果我们要进攻大梁,首先就要打破城外的营寨,否则在进攻大梁的同时,我们很有可能遭到侧面的攻击。”王剪点了点头,道:“不错,高原的用兵能力,确实不在李牧之下。首先抢先一步,占领了荥口,守住了黄河之口,然后又以少量骑军拖住我们,从容的建立城外的防线,荥口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吧。”羌瘣道:“是,现在荥口那边也在修建防御阵地,而且因为荥口的城防设施不强,因此代军主要是在城边修建了坚固的防御工事。”王剪又沉思了片刻之后,才道:“现在魏国的防线己经初成体系,不过轻取,但我们也不能这样一味的应对,跟着高原的步子走,而是应该以我为主,争取主动,而且也有必要向魏军显视一下我们秦军的威力,因此王我们明天出兵,大梁城前去向魏军挑战,看魏军敢不敢出战。”其实现在并不是向大梁发动进攻的时机,因为虽然现在秦军己经在中牟聚集了十万大军,但大型攻城器具都还没有运到中牟,而且秦军现在的主攻目标也不应是大梁,而是荥口,毕竟大梁城的城防太坚固了,不是强攻就能够攻得下的,还是应该先拿下荥口,仍然是用水攻大梁。因此王剪的目地并不是要真正的向大梁发动进攻,而是在大梁城下向魏军发动挑战,如果魏军敢出城迎战,当然正是秦军求之不得的事情,那么双方就可以在城外打一仗,秦军可不怕和魏军在野外进行列阵交战,同时也可以测试一下魏军的战斗力。而如果魏军闭城自守,不敢应战,秦军正好可以宣称魏军害怕秦军,不敢应战,向大梁的魏军夸耀一下秦军的军威,以提升秦军的士气。确实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众将听了,立刻齐声应喏,道:“是。”王剪点了点头,道:“好吧,各位都回去休息去吧,明天大家努力,如果魏军敢出战的话,那么看各位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