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晖的处罚就是扣钱,简单直接。没钱好办,去作工,打砖坯,挖煤,扛石头,背砖。而且还是在额定的工作之外,加量。这一日,突降大雪,白起操兵既然军令已发,既然军令已经下了,那么别说是下雪,就算是下刀子也要操练,这一次,别说是新兵,就是老兵内心都有许多怨气。几十名百将前来找白晖,请求白晖撤消操练的军令。白晖有这个权利,而且白晖也可以去劝白起。白晖问道:“军令可以私改吗?”有位军侯回答:“有重大变故,可改变军令。”白晖再问:“士兵们怨言很大?”“是,连日操练,还有将军安排的活要干,这些也就罢了,可今天突降大雪,雪厚已经有一寸,今年降雪比往年早了足有二十天,定阳县赶制的冬衣还差很多,所以今天士兵穿的还是单薄的衣服。”军侯的话有道理。但白晖却摇了摇头,白晖不想改白起的军令,眼下或是一个竖立白起军威的机会。所以白晖再问:“仅今天一日,那么士兵会不会被冻伤。”有军侯回答:“或是明天不出操,今天加倍操练,士兵们活动开了不会冻伤。”“好,今天加倍。”“是!”军侯们都以为白晖会说服白起,明天不再出操,纷纷退离。白晖倒没劝白起停止操练,明天、后天也同样不会劝,起身叫来自己的亲兵吩咐所有的后勤兵集合,再征调了一千民夫,二千壮女。傍晚的时侯,双倍操练之下,所有的士兵又冷、又饿,而且身上的衣服湿了,有汗都结成冰了。白起看在眼中,却是急在心中,他是一名军人,完美的军人,他对军令从来不会更改,他也在出操了,可看着这些兵卒的样子,白起知道怕是军中会超过半数的人会生病。营中,真正的冰锅冷灶,帐篷四处透着风,士兵们叫苦连天。突然,有人骑马高喊:“左庶长令,依各曲立即转营,速去新营房,各军侯依之前领到了编号去找自己的营区,入新营之后立即分配士兵营房,如何怠慢者,军法从事。”军法从事,上至军侯,下至士兵没一个敢怠慢的,那怕是再累,也要赶紧转营。好在有后勤兵在前带路,每曲(千人队)都有指定的营区。士兵入新营,闻的是阵阵肉香。每个百人中,都有一间大屋内摆有一只足有三丈长,两丈宽的巨型木盘。木盘内已经放满了热水,屋外门旁边还挂有牌子,写着一个浴字。每十人一个营房内,都有一只大炉子,还有暖炕,营房里温暖如春,炉子煮着有生姜肉骨萝卜汤,还放了不少的花椒,麦饼在炉子旁边烤的黄亮,热呼呼的。这时,有后勤兵高喊:“左庶长令,古语有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我们是大秦铁军,我们要力争成为大秦锐士,好体魄才能挣军功,好剑法才能上阵杀敌。练兵,就是为了杀敌,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我大秦铁军无谓冰雪严寒。左庶长问各营,明日可出操否!”一听这语气,当兵的都知道这是白晖左庶长的命令。因为白起从来不会说这些话,只有白晖会。当下,一百将出了营房:“回左庶长,若是明日也有热水,也有肉汤,自然出操。”那后勤兵高喊:“左庶长再问,明日可敢对扛否,抽签两营对决,胜者有咸鱼二十五条,豆五十斤,败者,黑粟团子清水一碗。”“敢战!”各营如雷霆一般的大吼之声传到中军大帐,正喝着姜汤的白起很少见的笑了。然后拍了拍白晖的肩膀,这是无言的感激。白晖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赶在大雪之前,我完成了足够九成人的营房。屯积的新鲜萝卜几千窑,羊也有几万只,粮食无数。”“哥,其中几处靠近陶坊区的,我想赏给烧陶与制砖的匠人们。几处城边的营区,打算赏给出力比较多的壮男壮女,建屋他们出了大力。再赏赐一些砖、煤炉给定阳县为军中出过力的百姓。”白起说道:“一切你作主。”说完后,白起又说道:“经过数月操练,重骑兵已有一战之力。”白晖问:“哥,攻城用不上重骑兵。”提到军务,白起的话多了起来:“重装骑兵不是用来攻城的,是用对抗援军的。”瞬间,白晖想到一招,而这一招这个时代肯定没有。“哥,我有一计,你听听。”“你讲,我细听。”白起连姜汤都不喝了,很认真的准备听白晖讲话,平时闲聊白起不太说话,讲到兵法计谋白起才会话多起来。白晖拿起白起的碗放在桌上:“这是北屈城,往北是条山道,往东往南却是平原。我的意思是,围而佯攻。吸引周边县城的援军前来救,魏军擅守是不是真的,我是听其他的将军讲的。”白起点了点头:“没错,魏军擅守,最擅长守的就是魏军。自魏武卒全灭之后,魏国无攻战之力,转而守,却是守的非常出色。”“哥,若是在平原这里,我们埋伏用重骑兵来打援军,再山路这里用弓盾兵打援军,打的多了,会不会让北屈县周边的几个城池兵力变的空虚呢。我认为打埋伏的胜算比面对对强攻要大一些。”白起眼睛一亮:“你是说,利用北屈县消耗周边城池的兵力,然后趁虚而攻,再调过头来打北屈?”白晖摇了摇头:“四周的城池全是我们的,北屈县还能守多久,我打算逼降他们。”“我想想,我想想。”白起确实感觉这是一条妙计。白起在屋内来回走动,很久之后才停了下来:“孙子兵法说,致人,而不致于人,妙计。果真是一条妙计。但有个问题,我们的兵力不足以同时防御七座城池。”“七座!”白晖跳了起来:“我看地图上只有三座好不好。王上给我们的任务也只有三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