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太后眼角有泪落下:“赢稷!”“儿在!”“你终不是娘的儿子,只是大秦借为娘的肚子生下的秦王,好!”宣太后这一声好,让秦王一边是内疚一边是深受感动。白晖在旁说道:“太后忍辱……”宣太后挥手打断了白晖:“白晖,我种下的孽就让我来了解,我答应过义渠王,永不会向他动刀兵。”“毒死他,淹死他,烧死他,捂死他,闷死他,饿死他……”白晖在旁嘟囔着。宣太后竟然很认真的听完后问道:“如何一个闷死?”“烧炭……”“好,就这么办,白晖你去安排。本宫会宣告天下,白起、白晖进爵封君,白起大婚,白晖在洛邑大婚过于简单,此时咸阳城大宴七日。请秦国各君、各侯,以及义渠国国王,众贵族前来咸阳观礼。然后……”宣太后没说下去,白晖重重一礼:“臣明白,我兄白起会在约定的时候秘密带兵,只等咸阳动手,我兵锋直指义渠,为我大秦扫平义渠。唯有一事,请太后帮我安慰我未来的嫂嫂,这事是我白家对甘家的不敬。”宣太后厉声说道:“如此大事,甘氏不会不知轻重。”秦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一计最难过的一关算是过了,至于宣太后要亲手送交渠王上路,这点小事秦王不会放在心上。宣太后这时说道:“我与义渠王,都是为了权力,至少最初的时候是这样。有义渠相助,秦国北部安宁,也可在我儿登基之初稳定朝堂。与秦结盟,对义渠有益。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说是一点情份也没有,是假的。”宣太后能说这话,足以证明她已经下定决心,要送义渠王上路。“要说他……”宣太后停下了,在这个时候评价义渠王是否合适,这让宣太后为难。因为她是大秦的太后,先王赢驷的女人。“太后,他是英雄。正如有一天某个弱女子受难,一位英雄脚踩七色祥云不顾一切前来相助那样,他有情有义。若他不是义渠王,若那女子只是普通人,这两人一定会仗剑走天涯,但现实是残酷的。”白晖这段说的秦王云里雾里。宣太后却欣慰的笑了。因为白晖真正说到她心底深处了。宣太后说道:“白晖,秦王给你的佩剑还在吗?”白晖如实回答:“在屋外剑架之上。”“去后宫杀一人,然后把人头送给骊公。”白晖愣了一下,要杀谁他猜得出来,但亲手砍人这种事情,太可怕。宣太后在白晖头顶上拍了两下:“傻孩子,果真和传闻中一样,有失魂症之后,害怕见血了。不过没关系,你安排人去杀,人头送到。”“诺!”白晖施礼后退了出去。杀人这种事情太可怕,但下命令不让自己看到,这事可以作。很快,白晖身边的杀将们站成一排。这些亲卫那个不是在战场上砍过成百人的狠角色,杀人,是他们的专业。“这是王上佩剑,给你一刻钟,入后宫砍杀魏丑夫,将人头送到骊公处。只说,这是太后让送的。”“诺!”为首的小队长接过秦王佩剑,在宫卫的带领下飞奔冲入后宫。白晖再回到屋内之后,宣太后已经睡着了,眼角一直挂着泪花。秦王坐在一旁让宣太后枕在自己的腿上。白晖入内后,轻手轻脚的坐在秦王身旁:“王兄。”“恩,母亲刚才哭了,哭的很伤心。母亲让我回忆当年我刚登基时见韩使之事,母亲说她忘记了。”“什么事?”秦王抬头又回忆了好久,这才说道:“当年我刚登基,对政务什么都不懂,韩国被围派人前来求援,来了好几批人,不断的求援,他们说唇亡齿寒。”“恩!”秦王看了一眼枕在自己腿上的宣太后,小声的继续说道:“后来,母亲是这么说的:我当年‘侍奉’先王的时候,他把大腿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感觉很重难以支撑;但当他把整个身子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却不觉得沉重了。”讲到这里,秦王说道:“我不明白,这是对使节讲话,母亲为何讲后宫之事。但接下来的话,我听得懂,却也不明白与这段话有什么相关。”“王上讲讲。”“母亲对韩使说:你希望我去救韩国,如果兵不够多,粮不够足,就无法救韩国,但如果我出重兵粮草去救韩国,那我付出这么大成本,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秦王说完后沉默不语,因为他确实没想明白。白晖说道:“我懂了。”“你懂什么了?”“虽然说太后的话过于大胆,但却提示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所有友情、道义,都没有实际的利益更重要。”“恩,这么说我能理解。”白晖继续说道:“太后让你想这段回忆,我想应该是想告诉王兄你,太后执掌秦国多年,自己却忘记了这个道理,或许因为如此,后宫才要死一个人。”“他,太贪心了。要了金,讨了珠,还想当官。”宣太后闭着眼睛说出的话,让秦王与白晖都吓了一跳。宣太后却没睁眼,只是继续说道:“他今天不死,若有一天你们容不得他,他会死的更惨,那时或许我也会伤心,让他现在死,便是我的仁慈。”“太后安心,我准备调教一个戏班子,先给太后来一段小倩如何?”宣太后很疑惑的问:“小倩?”白晖点点头:“一个很动人,关于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咸阳宫内一片宁静,连一声惨叫都没有,白晖的亲卫杀一个男宠保证不会在咸阳宫内留下半滴血。但这位男宠的人头放在赢氏公族赢骊的面前之时,意义就不同了。次日,白晖依然没有离开咸阳宫,又到了夜晚,三更天已经过了,白晖还在咸阳宫内。有太多的细节,有大多需要商量的事情,宣太后、秦王、白晖根本不敢有一点的放松,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周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