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骜急急的问道:“可有大良造新的指令?”“有两份。”交接之后,蒙骜迫不及待的就骑马跑到很远的地方打开了白起的命令书。白起的命令书有两条,一条是让蒙骜分兵一万南下,突袭林胡主力背后。另一条是蒙骜接管数日后宜阳步兵三万,北上,打过大河,占据大青山西段山口。可以说,从战争的角度,白起把一切都想到了。但也有白起想不到的。整个战役似乎都在白起的掌握之中。但,也有一个变数。这个变数就是白晖。缓缓北上的向寿所部在无定河遇到了林胡主力,这个位置在白起推断的三个位置正中。两军隔河对峙了两天,秦王、白晖带着秦军从咸阳出发的其余兵马也来到了无定河南岸。依白起的计划,白晖不需要与这支林胡主力死战,也不需要击败,只需要拖住敌军即可,然后等蒙骜所部以及分出的几只突袭部队成功后。然后白起亲自领兵夹击林胡主力背后,这才是大决战的时刻。白晖到的第二天,这已经是两军对峙的第四天。此时,白晖并不知道白起那边是否已经成功,同样林胡人也不知道自己背后祭天圣地已经被扫平。林胡人射过来一支绑有羊皮的箭。这只箭很快就被送到了白晖面前,羊皮上有字,但白晖不认识,这字太古怪了。“这是商文!”军中有司马认识,立即翻译给秦王还有白晖听:“王上,少良造。林胡人问我们秦军为何北上,希望与主将面谈。”“谈?”听到谈,白晖心说有什么好谈的。秦王也认为,没必要谈。但两人都没有立即作出决定,示意军中司马退下后,秦王与白晖示意其他人退下。“白晖,秦军北上越过边界之后,眼下咱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是林胡之地。而且这沿路上,小部落也清除了十数个,这已经是很明显在开战,林胡人还有什么可谈的,直接开打就是了。”白晖没回答,拍着脑袋想了好半后,猛的反应过来:“王兄,我想是这样的,我们和林胡之间隔了一条河,那么谁攻谁守呢。攻的一方要渡河,守的一方只需要放箭就能够压制渡河的一方,所以眼下应该是僵持。”“话不错,但这还有什么可谈的?”“我也不知道,但眼下,王兄你说咱们秦军渡河吗?”秦王摇了摇头:“你说的没错,渡河者吃亏。”白晖反问:“恩,那么这个时候,我们若是林胡人想怎么样呢?”“会怎么样呢?”秦王的反问让白晖也没办法回答,白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就谈一谈?”一只绑有丝帛的箭射由秦军射到了河对岸,丝帛上写的内容就是白晖的意思,要谈可以,你们派人过来。很快,一只箭射了过来,林胡人要求秦军派人过去。白晖与秦王又关上门开始商量了。“这不行,他们听过来被咱们给杀了,咱们也不派人过去。”“对!”秦王与白晖商量之后,叫人再去传话。这一来一去,几十只箭就这么来传话,又消耗了一天的时间后,终于达到一致,两边各自制作一只木筏,然后用长绳两条拉在河上,两边木筏各种系上长绳,然后到河中间去谈,两方主将,各自只能带两个人。白晖作为谈判代表,穿着一身轻便的文士服走到了河边。没等白晖抬起的脚踩在木筏上,就听对岸一声暴喝:“秦人,你莫不是来羞辱我林胡?”胡不是蔑称。胡在当地的语言当中,是人的意思。林胡则是喜欢森林的胡人,河套在这个时代拥有着无数原始森林,水土保持的还算不错。到东汉的时候,黄河才是真正开始大规模的水土流失。白晖用双手指了指自己,笑了。因为对方甲胄齐备,着装以林胡人自己的眼光,是相当的华丽。白晖还是踏上了木筏,两边在河中间见面。“小娃娃,你是来送死的吗?”白晖身旁的铜戈、白小鹰面无表情,这种斗嘴的事情不适合秦军,秦军喜欢先动剑,再动嘴。白晖摸了摸自己没长胡子的下巴:“话说,你想死吗?”“哇,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边是放声大笑,一边是干冷的笑声。“小娃娃,报上名来。你在秦人那里任何官职?”“老家伙,你似乎很了解我们。”“兀利。我是大首领。”白晖轻轻一抱拳:“失敬,失敬,我叫白晖。”哐当……兀利身旁一个卫士手上的剑掉了地上。“真白晖、假白晖?”兀利也是大吃一惊。中原各国作为林胡主要的敌人,就是秦与赵两国,所以对于秦、赵两国的事情他们打听的很清楚。白晖大笑:“你给我找一个假的来。”兀利根本就不再理会白晖了,吩咐人拉绳子往自己一边河岸移动,同时大喊:“来人,派人速去祖地探查……”白晖懵了,这是什么意思。眼看着兀利的木筏就要回去河对岸了,白晖高喊:“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我还准备请你吃饭呢。”“交战之时,宴无好宴。”白晖高喊:“没打算你们开战……”兀利再不理会白晖,一靠近岸边就翻身上马,飞快的往大营而去。白晖看的有些呆了。在白晖还没有回到自己这边河岸的时候,林胡人大营已经有至少一万骑兵离营北上。白晖一回到秦军大营,秦王就迎了上来,急急的问道:“这是什么情况?”“我那里知道,听完我的名字,那大胡子掉头就走,然后就这样了。”白晖也很无语。林胡人大营。兀利眼睛都是红的,冲着部下了吼着。“那个人叫白晖,此人是南蛮最奸滑诡诈之人,他喜好偷袭别人的都城。先是那个叫齐国的都城,接下来是义渠人的都城,速速回军,守护我大林胡祖地。”立即有人说道:“若真是这样,怕是祖地已经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