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什么?白起只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臣以为,韩魏真正的目标是邯郸,若赵国丢了邯郸,无论有任何的谋化都是无用。而赵国真正的目标,臣猜测有可能是野王。”白晖问道:“那么会不会是赵国故意来迷惑我们的。”“有这个可能,只是赵国若为了卫国,或是上党,根本就没必要作这样的布局,只需要从中牟派出精锐突袭长平,那么退可守,进可攻,根本就不需要在上党作战,得长平……”白起没再说下去。长平是一块重中之重的战略要地。白起摇了摇头:“王上,臣以为赵国真正想作的事情并非是一战吞并魏韩,而是分化魏韩。以卫国为诱饵,让魏国得到卫国。然后攻占韩国的野王,再与魏国谈判,以退让卫国以及漳水之地,换取魏赵结盟。”“这怎么可能?”魏冉站了起来:“野王对于赵国来说是一块飞地。”“不!”白起摇了摇头:“这不是一块飞地,野王虽然在外,但补给却非常容易,因为野王紧邻着洛邑,以洛邑不关城门自由通行这一条,野王不会被包围。除非我秦国出兵,否则谁都拿野王没有办法。”魏冉也走到地图前:“若野王丢了,那么韩国……”地图上展示的很清楚,洛邑以西在秦国手上控制着,洛邑则在白晖手上也等同于被秦国控制。若野王被赵国得到,那么韩国就会被一切两半,以大河为线。秦王看清了,随后问道:“武安君的意思是,此次是赵、魏合谋,要对付韩国?”“臣以为这样的可能性很大,臣思考过。当时臣与白晖在雁门关作战,臣之弟在邯郸派的细作少说也有五十人,齐地不少于五百人,怎么可能魏国都知道赵国的廉颇离开齐地回邯郸,而白晖却不知道。”白起说完后看着白晖:“白晖,你说呢?”白晖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范雎。范雎上前:“臣也认为这个情报古怪,魏王赴赵是临时起意,怎么可能比我家大河君还更早的知道消息。”田不礼的事范雎没讲,这一个巨大的机密,没有白晖的允许,他只会说在邯郸安插了足够可靠的细作。白晖也说道:“这个坑有点深,若按这么说,魏国引我助他们对抗赵国,真正的目的是让我调军力在洛邑,等韩国入局之后,再借我的手来压制韩国,同时保证魏国可以从赵国那里得到约定之中的卫国。”白起点了点头:“应该就是如此!”魏冉接过话题:“此事怕没这么简单,楚国跳进来掺一手,谁敢保证楚国与魏、韩、赵之间没点什么?”白晖感觉脑袋都快炸了,这也太复杂了。以他的水平,到了这么复杂的政斗与战争谋化,凭借后世那点战略知识完全不够用。而且从经验上讲,这种国与国之间的复杂争斗,远远超出的白晖的智商范围。谁想,荀况虽然是不通战略,可此时却开口说道:“若楚国左右逢源,游走于三晋之间呢。以臣看来,楚国这次必有一大才在背后谋划,仅一招就逼的我秦国王上,太后,以及许多重臣不得不来洛邑,怕不仅仅离间计这么简单。”嘶……白晖倒吸一口凉气,这事怎么更加的复杂了。范雎坐的白晖身旁,低声说道:“主上,门下在想,薛公在何处?”白晖压了压手:“别急,我知道你有才,但此时你经验尚浅,眼下多听多想,等会我给你发言的机会,莫急。”“谢主上赐教。”范雎此时确实还年轻,他还没有自大到可以与秦国这些高智商重臣一比高下的时候。白晖虽然感觉自己已经脑袋够用了,但建议却是极为中肯的,范雎心中服气,所以坐在白晖身旁一言不发听着重臣们越来越激烈的讨论此事。莫说是白晖,秦王这会感觉到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就连宣太后才数次在揉按自己的额头,她也感觉压力巨大。突然,魏冉扯开衣服,用冰冷的水在脸上,胸口用力的拍打了几下:“先停一下,各位都先冷静一下,此事绝对不是几句话能够议的清楚的,冷静,冷静,冷静。”连魏冉都受不了。白晖这时说道:“范雎你亲自到洛邑去,看咱们的人从洛邑收集到了多少情报,无论是否有用,催他们立即报上来。”“诺。”范雎应下之后,又用极低的声音问了一句:“主上,齐地的情报还有是否请楚国那边咱们的暗子……”白晖压低声音:“不,那些在楚国的暗子用在眼下太浪费了,非不得已,不可用。而且今天屋里的,大半都不知道楚国那边,所以你要慎言。还有齐地那边,有则罢,不要轻易改变与那边的联络规律。”范雎在一旁施了半礼,然后回应:“诺,门下这就去催洛邑那边收集的情报,门下告退。”白晖与范雎咬耳朵,在座虽然看到,但谁也没问。至于白晖安排范雎去作什么,如果秦王没有开口,白晖没有主动讲,其余人也不打算去问。毕竟白晖眼下身为大河君,已经不是寻常的普通臣子了。特别是楚国这招反间计一用,对于白晖来说是个压力,对于秦国的其余臣子,也要时刻告戒自己,近期别作出任何怀疑白晖的举动,这样倒是应了楚国的反间计。好在白晖还心中有数,起身来到秦王身旁低声说道:“王兄,我在楚国有暗子,但那是为灭楚而布下的,我不想用,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安心,你作的没错。”秦王在白晖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对众人说道:“今天先到这里,回去切记慎言,此事都好好想想,明天再议。”“诺!”秦国的重臣们纷纷离席,每个人心中都憋着一团火。魏国竟然敢利用强大的秦国,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这次一定要挖出魏国的野心,并且狠狠的教训一下魏国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