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奢与田文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就这个消息说半个字,都是默默的思考着。数个时辰过去了。赵奢抬起头:“我,不信。”“我也不信。”田文解释道:“以我对鲁国的了解,鲁国是没有人能够想出这样的计策来,还有,薛地那些人……”田文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确实看不起他那些混吃等死的族人。赵奢也说道:“若说秦王要是死了,对天下来说确实是一件大喜事。但……”赵奢摇了摇头,他感觉到那里不太对劲,可却说不上来。田文很平静的说道:“其实很简单,安排可靠的人手去咸阳,看看是真乱,还是假乱。就算是真乱,也要看看死的都是谁?还有,关注白氏兄弟,也分析是真假来。”“对,此事怪异。”“本就是假的,若秦王真的受了重伤,而且有可能无法治好的话,白晖第一件事情不会去攻打鲁国,而是带兵入咸阳。”田文自信满满的说着。赵奢猛的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秦王受伤是假,这刺杀也是假?”“难道还有真的吗?”赵奢说道:“我原本以为,秦王受伤是假,刺杀是真。”“不,刺杀是假,受伤也是假。”田文很肯定的回答了赵奢。赵奢问:“若当真是这样,那么为何会这样?”“问白晖,他怎么想的,过段时间或许能够猜出来,眼下却不行。”田文猜错了,不是他猜错了这件事情,而是这刺杀秦王的戏码与白晖其实没多大关系,是秦王与魏冉主导的。赵奢又问:“薛地会如何?”田文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也不敢回答。无论田文怎么猜测,事实上已经无法改变。白起!受封武安君,秦封号大将军,封号:大秦战神。正如白晖对王龁所说的那样,白起领军你们还想跟着喝汤,连刷锅水都不会有。白起、黑衣黑袍黑甲黑马,连白晖给他的刀,都换上了纯黑色的刀鞘。鲁国数位贵族在白起攻城之前来到白起面前。“武安君,鲁国无意冒犯,那只是小人之策非鲁国之谋。”没等几个鲁国贵族喊完,白起身边的亲卫已经将他们往后拉了几步,这些人眼泪鼻涕一把又一把的,白起的亲卫怕他们弄脏白起的靴子。任凭这些人哭喊,白起很平静的说了一句:“本将与你等无仇、无恨。鲁国刺杀我王,就要付出代价。若投降、你等可留全尸。”“投降……不是不杀吗?”有个老贵族的眼泪瞬间止住了。白起根本就没有理会,他才懒得和这些人废话呢。当然,出于礼节,对战双方派使节在战前互访,这一点白起是遵守的,对于战场上的礼节白起从来不会轻视。有武将前来汇报:“武安君,攻城车已经准备好。”白起的亲兵还是老样子,捧着一只托盘来到白起面前,托盘上放着红、蓝、白三支旗。正当白起伸手准备拿旗的时候,城头上突然扔下了许多人,还有更多的人被吊着脖子从城墙上扔了下来。白起的手已经悬在红色的小旗上,见到城墙上的一幕后,白起拿起白色小旗。秦军,又一次刀没出鞘。从彭城开始,秦军的刀就没有出过鞘。依秦军的规矩,不伤民。普通的百姓还有士兵,这思前想好,为了保住自家性命与财产,在白起没到城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先杀军官,再杀文官,再杀贵族。鲁国都城也一样。反抗的无论文武官员已经死了,贵族们反抗的也活不了。白起入城,城内街道两旁跪满了人。“武安君,这又没得打,没军功。”秦虎扛着巨大的鬼头长柄战刀跑到了白起的面前,低声抱怨着。白晖淡然一笑:“拿下城池就是功,若要战,有的是你战的机会。莫急。”“恩,听武安君的准没错。”秦虎是个单细胞的武者,虽然打不过铜戎,但铜戎想击败他也要花点心思与力气。白起挺喜欢这个秦虎,好学,而且勇敢。白起吩咐道:“去,代本将检查并执行军规。”“诺!”正式的命令当然有正式的回答。鲁国王宫无损,鲁国大贵族的宅院,有轻微的损坏,想来也有些战斗。进入鲁国王宫之后,白起从怀中抽出一支令牌递给了自己的亲卫:“季孙、孟孙、叔孙三族,无论是什么理由……杀!”“诺!”亲卫接过令牌,飞速离开。正如宣太后所预料的那样,白晖既然说了,杀掉知道秘密的人。白起想的很简单,全部杀掉那么知道秘密的人也不会有活的,绝对不会有漏网之鱼。城内没有抵抗,秦军不扰民,更不会伤民。但若是想借乱子去捡便宜的人,是罪人,不是民,斩!白起在鲁王宫中转了一圈,走到前殿的时候军中司马入内:“武安君,鲁国公族如何处置,薛地田氏那边如何处置。”白起突然抽出刀在身边的一护卫手持的长戟斩了一刀。然后白起说道:“高过这断杆的男丁斩。”“诺!”简单、直接、粗暴。却非常有效。军中司马拿着那半截戟杆离开,就依这个标准,高于这戟杆的就杀。几天后,王龁带兵到了。正如最初白晖所预料的那样,王龁就是一个运输队长,他的任务就是护送民夫将大河卫打包的物资往宜阳运。白晖在温邑一点也不急,他在等,等鲁国与薛地的血流干了。同时也在等,咸阳那些异己的血也流干了。咸阳城。范雎终于知道宣太后想杀的人是谁?芈戎坐在自己家里,以上宾的礼节对付范雎,这让范雎很感动。芈戎却非常的清楚,这个范雎是个有才的人,而且也有机会上位,并且是白晖的亲信,以上宾之礼接待,也算是结一个善缘。“平阳君,还在再等吗?”范雎将一份最新收到的情报双手递到了芈戎面前。芈戎接过看了一眼。这份情报上说,正有人在联系公族,希望推公孙诚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