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蔺相如这个没根基的人物,赵国使节团内多是在赵国多年为官的人,所以蔺相如此时很被动。“一天时间,若是我等见不到秦王,无法正式就购买农具的事情谈判,我们就联合上书王上,你看着办。”扔下这句狠话,赵国副使带着其他人离开。这是今天第二次,蔺相如在寒风之中无尽的凌乱。怎么办?一身馊味,腹中饥饿,身上寒冷,最重要是内心也有着无尽的孤独,这咸阳城之中,竟然没有半个人和自己站在一起。自己错了吗?不!蔺相如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战胜邪恶的秦国君臣,紧紧的咬着牙,蔺相如不断的自我反思,信心也慢慢的恢复了过来。蔺相如转身往咸阳宫而去,申请再次面见秦王。秦王命人将蔺相如带入宫内。今日,蔺相如第一次进入咸阳宫,秦王正在撸串。这是第二次入咸阳宫,秦王正在吃火锅,热气腾腾的红油火锅。“赵使,这斋戒是挺辛苦的话,寡人若不是吃饱喝足,怕是没有力气沐浴斋戒。赵使要不要也来一份。”听完秦王的话,蔺相如感觉自己的智商被秦王按在地上用脚使劲的摩擦着。斋戒?当真是一个笑话,秦王根本就没有把斋戒放在眼里。蔺相如胸口疼,疼的如刀割一般。秦国,竟然如此不在意天地。秦国,果真是蛮夷,不通教化之蛮夷。蔺相如心里在骂,可又能如何?眼睁睁的看着秦王将一块羊肉在红色的汤时涮了一下,然后美滋滋的吃了下去,那舒服,那满足的表情更一步的刺激着蔺相如。那怕内心恨的咬牙切齿,蔺相如此时也要陪上笑脸。“秦王尊上,外臣以为,王上是上天眷顾的,所以这斋戒之事便不那么重要。”秦王摇了摇头:“不,不,这斋戒之事非常重要。寡人决定,三七斋戒,只等寡人这几天养点力气,便开始斋戒。”“秦王尊上,外臣以为,大可不必。”“非常有必要,赵使这样所说,寡人深感惭愧,应该行四七斋戒。”蔺相如懵了,他越说,秦王就加长斋戒的时间,也就是摆了,可秦王你能不能不要在提斋戒的日志上传继续吃着火锅呢。蔺相如再劝,秦王终于翻脸了,伸手将面前的火锅打翻在地:“蔺相如,你是在戏弄寡人吗?或是说,赵国想要戏弄寡人。”“外,外臣不敢。”蔺相如脸色如常,这样恐吓他是不怕的。秦王问道:“斋戒是你说的,现在不让斋戒也是你说的。你现在告诉寡人,是应该斋戒,还是不应该斋戒。”蔺相如卡住了,这种死结不是口才好就能化解的。他在思考有些话能不能说,比如说秦王你没有诚意,说斋戒就应该立即斋戒,而不是在这里一边吃火锅,一边口头上说斋戒之事,却迟迟不行动。这话若是讲了,当真就是翻脸了。赵国,眼下没有翻脸的资本。“是,是外臣错了。”“错在何处呢?”秦王步步紧逼,非要蔺相如说出一个结果来。蔺相如脑袋转的飞快,思考了仅仅数个呼吸的时间便开口说道:“非是外臣有错,而是秦王尊上轻视我赵国。而王上,也并没有言出必行。”秦王笑问:“什么叫没有言出必行?”“秦王答应与我大赵商讨农具交易之事,却迟迟没有开始谈判,难道这是言出必行?”“谈判,那现在就开始谈吧,寡人也不要什么玉璧了,卖给赵国十户农具,只收一钱。这个价格走遍天下也没有能说高,寡人够大方吧,我秦国足够诚意吧。”蔺相如惊呆了。他求学之时,游历之时,听到过,也读到过这么多纵横名士谈判的对话内容。特别是秦国张仪的,他是佩服无比。秦国张仪的谈判核心表面看起来是礼,实际研究起来,却是利。披着礼之外衣的利,才让张仪在六国无往不利。可此时,秦国根本就不和你讲礼,也不讲利。这让蔺相如完全失去了谈话的主动权。“外臣……”“哼!”秦王冷哼一声:“别在寡人面前逞口舌之利,寡人非常讨厌张仪之类诡辩之人,秦国要的是踏实的作事。”蔺相如汗如雨下,他感觉眼前的秦王是假的,和赵国调查总结出来的秦王完全是两个人,两种性格。秦王一指地上的火锅说道:“别说寡人不给你机会,将这里打扫干净,明天寡人准许你进献玉璞,或玉璞真的非比寻常。寡人会给你赵国一个公道。”让一位大夫去作仆人作的清扫之事。蔺相如犹豫了,这丢的不是他的脸,而是赵国的脸在。秦王又说道:“楚在把玉璞交给赵国的时候,赵国上下也没听说谁沐浴斋戒过,这是寡人给你唯一的一次机会,以惩罚你戏弄寡人之罪,你也可以转身离去,秦赵自此不相往来。”秦赵不相往来?这个锅蔺相如背不起,更是不敢背。唯一的选择就是,象一个低贱的奴仆那样,跪在地上将被秦王踢翻的牛油火锅清理干净。蔺相如没有选择,只能去跪在地上去清理地面。秦王回到后堂,径直向正坐在那里翻阅竹简的白晖走了过去:“我说,你是不是的那个小吏有什么仇?”白晖抬起头来看着秦王。白晖心说,我总不能告诉你,就是这个货,一会要血溅五步,一会要高唱仁义,然后把你这个秦王当猴子玩了两次。然后还借着玩了你,成就了千古佳名,还有一个成语:完璧归赵。当然,这些肯定是不能说的。所以白晖说道:“根据情报,赵国自认为能出一个张仪一样的纵横家,而这个小吏也很想借压住尊贵的大秦之王而扬名天下。如果王兄以为,可以大度一点,丢面子让他扬名,我……无所谓。”秦王大怒:“放他的屁,借我的脸让他扬名,他的脸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