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终曲(2 / 2)

随即是一声怒喝。

“不许向东!退后者斩!”

连督战队都组织好了?或许是看到这匹马的价值,猜测来者身份不低,不敢轻易正法,才会好意提醒吧!那两个自以为捡了便宜的人却已经被拿下了。

“没看见大人受伤了吗?”

河田长亲大怒吼道。

轻轻一哼:“如果他死掉的话,倒是可以把首级送回去。”

“我们大人可是治部大人之侄!”

“除非是治部大人亲至!”

“你……回到骏河我绝对不会饶恕你!”

真是一丝不苟的军法官啊。

“等你活着回到骏河再说吧!”

不过话倒是很难听。

“还用不着撤退!”

血流似乎已经基本止住了,平手翻身坐起来,复而又向西走了回去。

回到战场太危险了!但是至少要离开督战队的视野吧?

“九郎(河田长亲的字),你自行逃生吧!”

汎秀背对着河田说道。

“计划本非必死,不过中途出现了种种变化……”

“殿下!如果弃马的话一定能够逃出去!刚才被发现无非是目标太明显了而已!”

“如果合战输掉就没有必要逃了!那一声大吼本阵的人都听到了!”

“可是……”

河田长亲上前拉住马缰。

“还可以逃亡别国!可以找别的大名……”

突然听到一声铁炮响。

雾已经渐渐散去,可以看到几十米外的十几个铁炮足轻。

“那就是诈降的平手!我认识他的马!”

马?

来不及细想,伸手拉住河田,双腿夹紧马腹。

左手持缰使力,伤口似乎又迸裂了。

“殿下还是自己……”

“不想死就别废话了!”

慌不择路,就是形容这种样子的。

汎秀生生回了一句,随即突然觉得一抖。

好像……是马中枪了?

至少五十米的距离,被这个时代的铁炮击中……

这似乎应该是秀江马第一次面对敌方有铁炮的情形呢。

所以,马受惊了。

汎秀双手紧紧抱住马脖子,脸贴在马背之上。

河田长亲不知何时跌落下去了。

一路横冲直撞。

至少有三四分钟的时间,以秀江的脚程,可以跑出十里之外。

腰间的长枪,随着马势连续撞到障碍物,最终脱落下来,连带着汎秀也险些摔倒。

接着,秀江嘶鸣一声,瘫倒在地上,一时居然无法起身。

然后抬起头,却发现四周都是织田家的士卒。

“今川义元首级在此!”

高提着人头大声喊着的,似乎是河尻秀隆。

这……跟我大概没有什么关系吧?

身穿红衣的信长,身上满是泥沙和血迹,却依然如以前一样意气风发。

“这是今川身上的太刀!”

“好!”

信长抽出了着名的宗三左文字,将已经发卷的佩刀扔到一边。

“继续追击!把他们赶出尾张!”

“噢!”

参差不齐的回答,军容已经完全乱掉,不过斗志却达到顶峰。

信长回首看了看汎秀,露出残酷的笑容。

“回到清洲城再说你的事情。”

正好我现在也没有这份心情。汎秀心下如此说道,面上却仍是躬身一礼。

河田、服部他们如何?

还有合子的音讯……

秀江马后半身,几乎全都是血迹,臀部能看到散开的弹片,前身也有许多处伤痕,腰上看上去像是拉伤。

找了两个后勤队的人帮忙照看,汎秀匆匆往东赶。

马虽然宝贵却不如人重要。

……

“幸甚!我还活着。”

河田长亲拄着太刀费力地站起身。

……

“一开始我们就被围攻了!”丸目长惠气愤不已,“前田究竟在干什么?喊声连我都可以听见!”

……

肇事者倒是没什么事情,他居然真的碰上了三河一家临阵倒戈的豪族,会和到了一起。

……

“殿下……”

服部小平台挤出这两个字,仿佛花去了全身的力气。小滕太搀着他的左手,而身子右边……是空荡荡的。

没有看到毛利新助。

“新助恐怕已经……”

一具脸上血肉都已经模糊的身躯,恐怕只能称为尸体。如果不是对身形足够熟悉,几乎辨认不出来这是谁。

伫立良久。

“新助,可还有亲人在世?”

服部小平太摇了摇头。

接着低头思索,还是摇了摇头。

这样啊……

即使还在担心合子,此刻却也不忍立即离去了。

……

“合子?你……”

“他们……把我锁在了房子里……”

“那……”

松井友闲出列了。

“臣下冒犯!”

“……如何?”

“涉及殿下的子嗣,是故臣私自做主,让宁宁姑娘代替去了。”

“……可是宁宁并没有身孕啊?”

“对方并没有带着医师来,只要稍作伪装……”

是么……

可是对方并没有回到今川的本阵!

汎秀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去愤怒了。

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虽然不能说完全是自己的过错,但是,未尝没有咎由自取的成分。

除了可以确定此战的头功之外,没有其他的好消息。

先有佐佐成政的见证,接着还有梁田的回报,就算信长不满于部下的自作主张,他也无法不承认这份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