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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蛮儿的衣服已经破的不成样子,离开平郭城的时候,燕蛮儿走的急,也没有换衣服,除了洗完澡后换了个内袍之外,外面的衣服穿的还是旧的。
燕母把煮好的羊肉和马肉给儿子端过来,燕蛮儿在一边吃,她则坐在一边拿出针线替儿子缝补衣服。
燕母在给燕蛮儿换的时候,发现燕蛮儿衣服的破洞几乎都是兵器造成的,她站起身来,一张脸变成了寒霜的样子。
“蛮儿,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燕母的语气不容置疑,燕蛮儿离开那么多天,她才不相信什么放牧的时候迷了路这样蹩脚的理由,那会有和硕公主在场,她也不好揭破儿子的谎言,这个时候就剩他们母子二人,她便没什么顾虑了。
“啊!”燕蛮正吃着肉,看着母亲脸色不善,忙拒绝道:“母亲,我正吃饭呢,脱衣服干什么?”若是被母亲看到那些伤口,她还不得骂死自己,还不得找阿依律去拼命啊!
燕母把燕蛮儿的外套扔在燕蛮儿面前,说道,“全身一共六处破洞,其中刀划的有四处,箭头造成的有两处,虽然你把衣服洗的很干净,但衣服上淡淡的血腥味还在,你还想骗我?”燕母曾经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东胡奇女子,入的厨房,上的战场,对血腥味异常的敏感!
燕蛮儿脑子嗡的一声,暗暗责怪起自己来,怎么忘了这么一茬,自己母亲可不是好糊弄的。母亲箭术那么好,当年必然是草原上的风云人物,自己居然想着只把衣服洗干净就瞒过母亲的眼睛,实在是把母亲想得太过简单了。
他的脑子飞速转动着,他放下手中的肉,对燕母说道,“母亲,你莫不是闻错了,我回来的时候和达曼见过面,说不定是达曼身上的呢?”
燕母一把抓住自己儿子的耳朵,怒斥道:“达曼这几日一直在部落里,他哪来的时间沾染血气去?还不说实话。”
“疼!疼!”燕蛮儿被燕母扯着耳朵,不小心又带起了背上的箭伤,隐隐作痛,他伸手握住耳朵,想把耳朵从母亲的“魔爪”里面解救出来,可是母亲看上去身子单薄,人也比较瘦弱,力气却大的出奇。
“说不说?”燕母加重了语气,仿佛燕蛮儿再不说就真的想把他的耳朵揪下来一般。
“我说,我说,母亲,你少用点力,我说还不行吗?”从小到大,燕母对燕蛮儿的管束极为严厉,要求也相当严格。所以,燕母的脸色一变,燕蛮儿便知道这一次不能轻易混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
“母亲,我在路上救了一个燕国的女孩,我在那边放牧,有骑兵在追杀她,所以我就没忍住,拔刀相助去了。”燕蛮儿终究不敢隐瞒,再说了,他说实话,也是怕母亲不知底细,担心自己。
“那怎么弄得一身伤,人救下来了没有?”燕母听他居然在骑兵手里救人,一颗心便悬在了半空中。
“救下来了,我救她的时候敌人不多,没想到后来连续出来了好几波杀手。对了,母亲,好像还有右大都尉部的百夫长阿依律。”
燕母放开儿子的耳朵,面色沉重的道:“阿依律?你说的就是赫舍里身边的那个阿依律?”东胡山戎部左右大都尉关系不洽,众人皆知,既然阿依律参与了劫杀,那必然是右大都尉授意的。
“是啊,不然还有那个阿依律。”燕蛮儿摸着自己发疼得耳朵,对他而言,得罪的人是谁并没有多大关系,就算是阿依律又如何?以前还不是在他们这些孩子面前吃过亏。
“你啊,你啊,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少惹祸,你就是不听。”虽然责怪,但燕蛮儿听着母亲话里也没有多少真正责怪的意思。反而后一句就让燕蛮儿都有些理解不过来,母亲这到底是责怪自己还是夸奖自己。
“不过阿依律那爱欺负女孩子的臭毛病还是那么讨厌。”
燕蛮儿忙附和道:“可不是嘛!我要不是出手相救,阿依律那个王八蛋又要祸害人了。”看来母亲并不责怪,燕蛮儿心里暗暗的想。
燕母点点头,说道:“那你救的那个姑娘呢,有没有给人安全的送回去?”
燕蛮儿忙将自己送秦无衣的事半真半假的说于他母亲知晓,把其中自己受重伤的事则略过不提,怕她担心。
燕母的脸上泛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她说道,“快把伤口给我看看,我看严重不严重,给你涂点药。”
她还是牵挂着儿子的伤势,阿依律这人虽然名声不好,但不可否认是一个打仗的好手,相当难缠。
燕蛮儿看着自己油滋滋的手掌,说道:“真没事,母亲。都是些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的。”
燕母见儿子坚持不脱衣服,想着儿子慢慢大了,也不能完全像小时候那样无所避讳,总要给他一些私人的空间。于是她也就不在追问,她又坐在榻上,边缝衣服边说道:“你啊,好事要做,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不知凡几,我们东胡人要做勇士,但不能做一个莽夫,你可明白?”
“我明白的。母亲,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注意好自己的安全的。”燕蛮儿知道是母亲关心自己,忙对她说道。
“知道就好,你若是出点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燕母轻轻的说着,其实有些话她还没完全说明白。若是儿子出点什么事,她以后怎么在地底下见他父亲的面啊!
燕蛮儿起身,他吃了一些肉,肚子里舒服了些,然后起来,从后面将自己的母亲抱着,一如小时候,说道:“母亲,你就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了,总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我不在家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照看自己。”这是燕蛮儿最有用的武器了,以前,无论犯什么错,只要抱住母亲,给母亲说两句好话,母亲基本上都会从轻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