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墨陷于绝境,生死攸关时。吴建军就这么坐在意大利的五星级酒店里喝着红酒等上级的电话。似乎他唯一的任务不是跟进白墨的进展,也不是去负责这个任务的执行情况,而是泰然坐在这裏喝着红酒等上级电话。
上级叫朴石,他当然不姓朴,名字也不是石。如同大不列颠M6的老祖母不姓老一样的道理,他叫朴石是因为他就是朴石。并不是因为他看上去像卖书画印石的一样,而是他就如同一块平淡无奇的小石子,只要扔入人潮中,马上便不见影踪。
电话响了,吴建军接了电话,上级在电话那头例行问了一些问题,主要是让他注意人员的士气,要调节好,不能太冲动,但又要保证不能被俘,就算被俘也要让执行人员和国家划清关系,绝对不能造成国际纠纷,否则的话这个任务就没有意义……最后便问他有没有什么意见。吴建军口吻坚决地回答:“没有!保证完成任务。”尽管他这么说的时候,脸上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但似乎他的这丝笑意被察觉,被万里之外的上级察觉了。于是电话那头的上级就沉默了。出于礼貌在上级没有挂电话之前,吴建军就这么拿着电话没有放下,不知过了多久,上级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用他那老迈而低沉的沙哑声音说:“小吴,你的脸上想必挂着一丝冷笑吧?”
吴建军愣了一下,他第一反应就是我错了。因为这个房间里他已确定搜索过没有针眼摄影机,而他挂着笑意是因为觉得上级已经老了,老得几乎连思想也散发出老人斑的味道,老得完全不懂现时特工实务的工作。
但从上级的这一句话,吴建军就知道自己错了,上级并没有老,或者说,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老迈不堪。也许他的眼睛已经老花,但他的直觉还是敏锐的直觉,一个特工人员所应具有的能力,朴石,他朴实无华得连身边知根知底的下属也把他无视了。
只有当他愿意让人重视时,对方才会想起,对啊,他原本是特工圈子里有名的朴石!而这就是朴石。他说:“小吴,我只提醒你可能忽视的东西。”吴建军的背后起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他太震憾了,他想不到连心中所想都被察觉。
上级在电话里而不紧不慢地说:“一个人如果对特工工作完全不懂,就算你问他任何特工工作的问题,那么他都可以就士气和提问者东扯西拉的辩论上几个小时,只要他会转移概念就可以了;而如果一个人熟知特工工作的细节,比如你,可能翻阅了半天资料之后,仍只能有一个大概的、蒙糊的、充满各种假设的提案,而不是结论。”
吴建军在万里之外,已经连额头也渗出汗水,上级的声音仍在电话继续着:“但你对此什么有把握,我很清楚。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提醒你可能不能胜任的问题。请相信,这个问题很重要,往往是任务成败的关键。我老了,但老兵不死,老兵只会凋谢。挂了。”
过了许久吴建军才放下电话,他发了好一会的呆,上级不是老迷糊,对,也许上级也和知道了张狂并没有如报道中一样死掉。对,上级很有可能知道!吴建军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他点起一根烟,静静的思考起来。
如果张狂真的会在目标警戒线外就被干掉,很难想象他会是计划中的备用人选,因为如果他的能力只是样,那么他完全不能胜任这个任务,是不可能被作为备用人选的。他被列入首选备用,就说明他有这个能力。
特工任务很多时候是不可能失败了重来的,派谁去执行这个任务,都是经过事前不断重复的推演来确定了可靠性、可行性,然后才会决定的。所以朴石知道张狂并没有死,因为张狂如果这么死了,他就不是张狂。
吴建军捏了一下太阳穴,到底上级说的士气,是指什么东西?会因为士气而出问题?吴建军实在想不通这个问题,因为他很难想得通士气方面会出什么问题。要知道之所以选白墨,就是因为他对国家的忠诚度完全可以保证就是任务失败也会一力担负。
这让吴建军头痛起来,他再也无法在房间里静静地品尝红酒,他踱着步子想着上级的话。当然,不意味着上级知道会出什么问题,朴石只是以一种本能的直觉,找到可能出问题的东西,如果他在万里之外就能看出细节,还要吴建军做什么?那他就不是人了,是神。
难道白墨会出问题?吴建军摇了摇头,而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在国外的联络员打来的,验证了暗号以后,对方说了一大串密码,那就是:白墨在生存游戏的所在地,连同其他参加生存游戏的人一起被劫持了,劫持他们的,很可能是美国军方!
那就麻烦了!本来的计划是戴维领导的小分队将在十一点得到支援,而有一艘货轮会在十点二十离开口岸,只要白墨的计划能在戴维得到支援之前,在戴维他们不知觉的情况下,干掉目标,完成任务,行动人员撤上货轮就没有问题了。
因为在得到支援之前,戴维拥有的人手,是不足以控制港口的。
白墨一行人被劫持他们的人命令蒙起身边同伴的眼睛,警官Simon在蒙白墨眼睛时故意没有绑着太紧,因为他相信白墨会让他们脱困,但很显然他的动作太过明显,马上一枪托就砸在他的脖上,他惨叫着倒在地上哀号,劫持者命令简去反绑起白墨的双手,和蒙起白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