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思想在走两个极端,一个是不能死,君子重诺,尾生抱柱;一是他想死,化蝶而去。这样如果僵持下去,不是人格分裂,就是会疯掉了,但白墨没有疯,因为萧筱湘帮他签收了这份UPS之后,把裏面的一份文件递给了他。
这份文件白墨并没有心思去看,但上面几个字,是朴石的手笔,却让白墨在一瞬间清醒起来,因为朴石在上面写道:峨嵋的女孩儿有信了,相关人等会去和你联系。另,读读文件,写几篇心得体会给我。
什么心得体会,白墨是不会去管的,他马上对萧筱湘说:“电话给我。”抢过电话马上就拔了朴石的号码,他急急地道:“老头,怎么样?有消息了?到底情况怎么样?她人现在在哪?没事吧?你倒是快说话啊!”
朴石在那边慢慢吞吞地说:“我也不太了解,这东西没个定信,我不能骗你,总之,有消息了,人我给你送过去了,你自己了解一下吧,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还得你给我汇报呢,玩得开心,啊,别总顾着自己,你也得招呼一下小萧和小杨他们,对了,和小杨说一下,如果政审过关,他就算过了。”
白墨一下子活了起来,他兴趣抱着杨文焕叫道:“老杨,老头说如果你的政审过了,你编制的事就没问题了!”杨文焕望着被踢得一身鞋印的白墨,有点转不过弯来,他实在想不通,是什么让白墨这么短时间,变了整个不同的人似的。
萧筱湘仍是那种冷冷的表情,她对白墨说:“头,迈克还等着你的信呢。”迈克在边上狂点着头,他着急的就是这个许文虎还会不会再来,这对于迈克来说是个大问题,白墨笑着对迈克道:“放心,他不会再来了,起码今年。”
迈克开心地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这就打电话给先生说一下。”白墨拉着杨文焕叫他去喝上一杯,萧筱湘冷冷地跟在后面,不发一言,而迈克就马上打电话让中餐部给开了一个房间,招呼着白墨他们往包厢里去。
“头,你能不能说说,你怎么突然高兴起来了?”杨文焕三杯下肚,胆气也壮了起来,便向白墨问到底是什么让他转变这么大。白墨的心情很好,他高兴地把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拍打着杨文焕的肩膀道:“我太太,记得吗?和你说过的,失散了。现在,有消息了,不容易啊!”
这时朴石送来的人,已经到达了澳门,他们很快就来和到白墨这裏,到来的是一位尼姑打扮的中年女人,她见到白墨以后,便对他道:“是白施主么?我也是受人之托,在欧洲的弟子有消息传回来,颜茹妍应该没事,因为有人亲眼目睹,在一名黑人女弟子引爆炸弹的时候,颜茹妍已进入秘密通道有足够长的时间了,并且,在过了半个月之后,瑞士一个接头点,也有弟子说,有持颜茹妍信物的女孩,要求给予了一些旅费和食物,可惜她不能确认是不是颜茹妍,因为她是西洋人,如同在我们眼里,所有的西人都长得差不多一样,大约就这样了,告辞了。”
白墨连忙叫住她道:“老师太,老师太!等等,请问,那您觉得,我该项到哪里去找她呢?”他焦急地望着老尼姑,希望后者能给他一个答案,以让他可以早日见到心上人。老尼姑笑着摇了摇头。
她道:“施主过于执着了,施主是求百日之缘,还是一生之缘?如若求百日之缘,贫尼可以告诉你,大约颜茹妍应是去了几个峨嵋秘地修炼内功,以求恢复武功修为,你把这几个地方找一遍,也该就能找到了;但如要求一生之缘,那贫尼劝你,还是莫要去找了,她到了可以下山之时,自然会与你联系的,告辞了。”
这却让白墨又消沉起来,他真的不太知道该如何做才是对的,但无论如何,他知道了颜茹妍的状况,这也让他的内心稍为平安一些。白墨渐渐地冷静下来,这时只听那老尼姑说道:“又何必,朝朝暮暮!”
这便如晨钟暮鼓一般,击打在白墨心头!是啊,两情若是长久时,又何必,又何必,朝朝暮暮!就让颜茹妍的每一点动作,在记忆里生根,来考验自己对这段感情的真诚,让过去的一点一滴,来慢慢地回味,看看这千红万紫的大千世界,花花世界里,到底能不能坚守得住考验。
说爱一个人,很容易,起码对于白墨这种有过非同一般经历的人来说,只要他想,他可以对任何一个女孩说出这三个字,但是不是真的爱,就要时间一点一滴来证明了,比如,他可为了生理的需要和别的女人上床,但他不会取下项上的钻戒。
这是一种坚持,不可能在2116年还要求一个年轻人去存天理灭人欲,这是不可能的,但可能的是,在心裏坚守自己最后一丝底线,最后一丝良知,到底白墨可以坚守多久?白墨并不知道,多少大学时,口口声声执子之手的伴侣,毕业不到半年,便已是别人的爱人了。时间,它是一个魔鬼,它可以摧毁很多美丽的东西,但他不能摧毁的,才是最真实和宝贵的。
这时却听那老尼姑道:“你和许北腿的传人交过人?”她本来已准备走了,但她见到了白墨身上那纷飞的鞋印,因为颜茹妍有了消息,白墨高兴得连衣服也没有掸一下,这时见那老尼问起,白墨不好意思地道:“我输了,如果不是他留手,我应该死了。”
老尼点了点头道:“不错,施主如此年纪,便可以平常心静对得失,实为不易啊,只要施主以平常心处之,日后修为,未可限量啊,许北腿的传人,也便是敬重你这一点,才会加以指点啊,不过施主确有过人之勇,经脉未通,居然敢和许北腿的传人动手。”
“怎么说经脉未通?”白墨不解地问道,老尼稍指点着白墨身上的脚印,合掌稽首,便转身扬长而去,不再停留了。白墨不解地望着自己身上的鞋印,不知有什么奥妙之处,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明白了,白墨脸上泛出了笑意,他终于明白了,他的丹田如同一个风车一样轮转不息,而经脉骨骼间那些平时散行的内息全然不见了,他的终于和一个正常的江湖中人一样,拥有了自己的内息了。
而萧筱湘心裏很有点高兴,尽管她脸上仍是那种毫无表情的样子,因为白墨回来了,她是这么觉得,这个眼里有些忧郁,身上洋溢着不屈的斗志,才是白墨,才是她认识的白墨。刚才欣喜若狂的白墨,太让她失望了,她觉得,白墨不应该是那么一喜形于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