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百无聊赖地走在马路上,他踢飞了一个不知被谁遗下的可乐瓶,周围的街市仍是那般热闹,但白墨的心裏却是那样的孤独,他如一匹狼,走在这个钢筋水泥的森林里,他总是不能放松自己。
哪怕只是一点点风吹草动,也可以让白墨产生下意识的防御反应,这不是他心裏紧张与否所能控制的,这是在生死之间,形成的一种属于本能的东西,保护自己的本能,如野兽一样的直觉。
白墨的经历铸成了这种下意识的防御,也许听上去极酷,但对于白墨自己来说,他觉得很累。其实这也很正常,要知道警察开了一枪,不管有没有打中人,都会被安排去做心理治疗。而从战场回来的军人,也一定会去做心理治疗的,不是常常听说,从战场下来的士兵,就是心理上出问题,而自杀的嘛,这在哪个国家都不少见。
而白墨呢,他手上的鲜血,别说普通的士兵,就是传说中的开膛手杰克,估计也没白墨血腥。那白墨他也是人,他怎么就不会出问题?尤其是在颜茹妍不在他身边,形单影只的现在,他也是人,他也会悲伤,他为什么就不会变态?
白墨他就是不会变态,他抬起头,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因为他能正视自己,因为他从不为了私欲杀人,他也没有因为杀人而得到满足,不,他不用通过杀戮来让自信膨胀,对于白墨来说,并不需要这样来加强自信。
白墨在心裏暗暗地问自己,是不是每一个杀的人,都有其取死之道呢?毫无疑问,答案是确定;白墨问自己,当然是否还有其他的方法去处理对方呢?明显,是没有的。那么白墨走到一家卖台湾珍珠奶茶的档口,喝下一大杯珍珠奶茶,他感觉到,自己回来,那种走在同类中的感觉,而不是一匹狼走在人群中。
一辆SUV呼啸着超过公路上的车子,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在马路上留下黑色的轮胎印,停靠在白墨的身边,车门打开以后,几个身穿西装的男子,用一种极快速的方法,直接从座椅上弹起,跃过隔离栏,落地时已站在人行道挡在白墨的跟前。
他们没有理会,行人的喝彩。为首一个掏出证件在白墨面前亮了一下,冷冷地道:“白墨同志,我们是过来接你的,请快点上车吧。”白墨掏出手机,那男子急道:“不能打电话,快点,事态紧急!”
“老张。我是白墨,你们在执勤?很好,我现在在中山八路,就离你那里一个十字路口,有人违章,你马上组织人手过来一下。”白墨的眼神比那个男子还要更冷,他瞪着对方,毫不退让,没有人敢来抢他的电话,尽管如果他们一起动手,可能白墨也不能这么轻松的打完电话,甚至白墨有可能被他们制服。但没有一个人敢,因为白墨的眼神里,让他们读出了比死亡更让人心颤的意味,那就是正义,正义的眼神,极傻逼的正义,却可以逼出,这些连死亡都不怕的汉子里,心中的恐惧。
白墨收到电话,冷冷地说:“我是河滨区交警一中队的中队长,尽管我马上就要离职了,但你们在我的辖区里无视交通规则,我就一定要管,要这我都不管,要是法律止于特权者,那我不如不要回来好了。”
他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他说得斩钉截铁。老张他们很快就来,白墨冷冷地问老张:“他们在马路上随意停车,该罚多少就多少,还有,这位仁兄跳隔离栏,给他开罚单,或是要带回去教育怎么的,你弄就是。”
那几名汉子如果愿意,当然可以一脚把老张他们踹飞,只要一句执行任务中,就可以不理会白墨了,但白墨那眼神里,执着的,那极为傻逼的正义的眼神,却让这几名汉子丝毫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他们老老实实,也许是从拿到这证件以来,第一次老老实实地把它交给老张登记。
老张有点手发颤,挤到白墨身边道:“头,他们是……”白墨冷冷地道:“他们是哪个部门有改变违章的事实吗?他妈的,这城市市容怎么会不好呢?不就是有一些人不自律嘛,我不信现在又不是营救人质,开到前面一百米的人行道入口就会死了!开罚单!”
在交警他们走后,那辆SUV唯有慢慢地开到前面人行道入口的地方等他们,而白墨就领着那几名汉子一步步地走了过去。当他们一行人上了车以后,为首那个汉子笑了起来,他说:“白墨同志,你真是一个不合流的人。”
其实白墨也不是真的就那么坚持原则,他没伟大到那个程度,他不过是始终认为自己是草根阶层中的一员,他极度不爽特权持有者,明眼张胆的不顾影响利用特权罢了,加上刚刚他心情不好,那种战火的后遗症刚刚侵蚀了他的心灵才平息下来。
“开车。”那名汉子说,然后他对白墨说:“情况紧急,长话短说,朴石涉嫌谋杀一名特工人员和其家属,已被双规;这名特工人员是朴石的下属,平日和他多有不和,并且有证人见到在这名特工遇害时间前后,朴石曾进入其住所。现场被作案者清理过,什么也没有留下,但在门口有半个鞋印,和朴石基本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