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少将军胃口很不好,心情抑郁,食欲不振,吃得很少。此事被元哥舒的母亲知道了,特地命令厨房精心烹饪,弄出各种风味的菜肴来,每一顿,都有二十多个菜,任由元哥舒挑选。
然而这个法子,似乎并不奏效。
元哥舒烦闷依旧,脾气还变得暴躁起来,稍不如意,便砸烂碗碟,甚至非常粗暴地蹂躏起服侍的奴婢。
其实对于那些奴婢而言,得到少将军宠幸是喜事,要是能怀上孩子的话,说不定便能母凭子贵,脱离奴籍,当上妾室。所以平常时候,这些心怀意图的女子总是眼勾勾地盼望着。
但当这一天真得来临,她们却觉得十分痛苦,因为元哥舒的发泄,简直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心裏,莫名憋着一团火。
自从洞庭湖回来,发散人手,到处搜寻关于红鲤鱼的行踪。反馈倒不少,每一天都有发现红鲤鱼的消息,还有不少人把红鲤鱼捕捞回来,养在庭园小湖之中,足足上千条。
不过这些红鲤鱼,都是凡品,与小龙女毫无瓜葛。
偌长时间,依然寻不着小龙女的行踪,也就意味着自己与那份莫大机缘渐行渐远,这叫元哥舒如何能平心静气?
另一方面,道父正阳道长奔赴入京,要近距离地亮刀宰猪。前些时日,他曾发回一封加急密信,元哥舒自是依照密信所说,派遣出心腹兵甲到泾县去执行任务。
任务实施的时间,就是今天。
而今天,也是会试放榜的大日子。
元哥舒的心却有些乱。
他面对着摆满饭桌的佳肴,闻着扑鼻而来的饭菜香味,就是提不起半点食欲。过了一会,终于勉强执拿筷子,伸出去夹一块鸡肉,放进嘴裏。
咀嚼得仔细,可食之无味,仿佛在吃着一块木头。
轰隆!
屋外的天空,本来只是下雨,此刻突兀炸响一个雷,非常突然。
元哥舒心头一震,猛地失手,手中碗筷掉落在地,“砰”的一下砸烂了,散落满地的白米饭。
“公子请息怒!”
旁边伺候着的奴婢以为元哥舒又要发无名火了,心慌意乱,赶紧跪倒在地,磕头哀求。
元哥舒浑然不觉,在雷声炸响的瞬间,他耳朵里只有雷声袅袅,再容不下其他动静。
片刻之后,他终于醒过神来,一个箭步冲出去,沿着路径往外面狂奔,双手挥舞,口中大喊:“回来,快回来!”
看起来,像是要追逐某些离他而去的东西。可在他前面,什么都没有。
这一幕,被府中许多人看见了,不禁呆若木鸡,他们可从没有看到少将军如此失态过。
“啪!”
前面猛地转出一队人,领首者正是刺史大人元文昌,一巴掌就扇到儿子脸上:“混账,你在做什么?”
其如岩石般坚定的脸容掠起怒气。
元哥舒被打,如梦初醒,看见父亲,竟忍不住嚎啕大哭。
元文昌瞥他一眼,一拂衣袖:“哥舒,你太让我失望了。”说罢,率领一众贴身侍衞,掉头离去,再不回头看儿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