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头渡,位于扬州与雍州交界,一脉江水流淌而过。此江虽然隶属泾江支流,但水面甚阔,波流汹涌,颇具气势。
渡头建立在江边,平日里多有渡船往返,商旅经过,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镇子,人气倒旺盛。
这段时日,随着雍州战乱,涌往扬头渡,希望借此过江,到扬州地域避难的百姓络绎不绝,人满为患。
人多了,磕碰自然便多,不时有冲突发生,秩序很不稳定。
是夜,夜色深沉,随着几声闷雷过后,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平添几分凉意。
“这雨来得倒赶趟!”
逍遥富道呸了一口,他与陈三郎前脚刚迈入扬头渡,雨点便飘落了下来。
陈三郎背着书筪,撑起油纸伞,却是淡然。打量了一下嘈杂的渡头,心裏暗道:“过了这江,便是扬州了。”
他终是婉拒了高义等人要追随的要求,与他们告别,便和道士风尘仆仆地往扬州方向赶。
雍州的局势基本已成定局,蛮军过处,孩儿不敢啼哭,铁血之下,最容易在短时间内镇压反抗。至于日后高压下的爆发,那是日后的事。石破军的策略很简单,便是抓壮丁,掳掠各种资源,其他的,并不在意。
占据雍州之后,休顿整合,然后挥师西去,攻打豫州或者青州。
天下九州,青州疆域面积最为小;而豫州虽然占地最大,但地广人稀,总的来说,这两大州域的兵马都算不上精良。
只要打下两州,那石破军手握四州,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到那时候,可真是意气风发,羽翼渐丰,气候可成。
石破军原本的既定计划并非如此,只是得到雍州实在超乎想象的容易,所以各种计划都大大提前,蛮王甚至在想,以前是不是把天下看得太复杂了,夏禹王朝早已腐朽不堪,而某些封疆大吏声色犬马,愚蠢如猪,这样的对手简直不堪一击。
雍州沦陷,陈三郎只想尽早赶回泾县,屈指一算,差不多已过去半月之久,泾县情况如何,未免让人牵挂。不过有许氏父女、周分曹等人在,想必能稳定住局面。
两人来到渡头上,见到有两艘船停泊在那儿。
如今时候还不算夜深,依然有渡船过江。眼下这两艘船,一艘是等客渡江的,另一艘却是刚从对岸驶过来,正在下客。
从船上下来的客人稀稀落落,开玩笑,这个关节点,哪里有什么人会从扬州到雍州呀,那不是自投火坑吗?
暴动发生得毫无征兆,但见数道人影“唰唰唰”地窜出,清一色头戴斗笠,紧身衣衫,手中把持明晃晃的短刃。
刀锋熠熠,刺向一个刚下船的人。
那人身材宽厚,头上同样戴着斗笠,挽一个包袱,行色匆匆的模样。只是走路的时候有点瘸,好像腿上有伤。
他反应倒快,发现袭击,当即一个“懒驴打滚”,往人堆里滚去。
“哗!”
有人亮刀子,拥挤的人群顿时炸窝,人们惊叫着,四散躲开,生怕祸及池鱼,挨上那么一刀。
被袭击者显然深谙对敌之策,第一时间往人群里去,趁乱逃脱。
“还想走?”
袭击者低喝一声,身形身为迅猛,一掌拍开两个无辜百姓,手起刀落,便往那人背部插去。
这一插,简直如同毒蛇吐信,狠辣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