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胃口还真大。”
陈三郎嘿然冷笑:“只是他们最多就十数人,又如何能抢这雍州?”
许念娘咳了一声:“别轻视你的敌人,很多年前,山寨便一直在布局,传承数代下来,连我都不知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他反出山寨已二十年,这段时间,应该是山寨最为活跃的阶段——因为在以前,朝廷对于前朝余孽的追索缉捕一直不曾断过。形势严峻,他们不得不遮掩身份,低调行事。当天下各州刺史割据格局渐成,朝廷自顾不暇,这一批人终于迎来了良机,浑水摸鱼,做了不少事。
可以说,现在的天下动荡,背后未必没有山寨推手在作祟。只是很多东西都隐藏在暗处,无从明确。
“那又如何?这裏,是我的主场!”
陈三郎表现得颇有信心。
许念娘嘴一撇:“你这个主场,也才新占数月而已。”
陈三郎哈哈一笑:“数月足矣。”
许念娘也笑了,他很欣赏陈三郎这种自信的态度。今时不同往日,为上位者,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遭遇问题便自乱阵脚,那如何能统辖上万兵甲?又如何能领导数以百计的属下?
显而易见,陈三郎入主州郡后,无论实力还是气质,都发生了某些巨大的变化。
说玄点,就是一股霸气被养出来了。
养气,本来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才行,一如酿酒发酵,时间越久,味道越浓。比如一个平头百姓,突然被提升为县令,但在短时间内,虽然他是个县令了,但言行举止,仍难以褪去百姓的气息,缺乏那不怒自威的官气加成。如此一来,便无法让人信服敬畏。发号施令,属下阳奉阴违,多有不屑。
陈三郎这气,养成得极快,或许与他一路拼杀有关,现在的一切,基本都是真刀真枪搏来的。
战场最容易使人成长,不成长,就是死。
许念娘无意去探讨这些,慢慢道:“目前雍州最为关键的人,便是你,取你代之,是入主雍州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作为首脑,陈三郎的位置确实关键,如果他遭遇了不测,那下面自然会乱成一团。跟随的人,有些可能会忠烈效命,但更多的可能会明哲保身,投靠新主。
人心,从来如此。
陈三郎摸了摸下巴:“这么一说,他们想杀的不是你,反而是我了。”
许念娘纠正地道:“应该是我们。”
许珺忙道:“还有我。”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没你的事!”
许珺不禁嘟起了小嘴。
然而三人心中都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决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陈三郎道:“目标为我,反而好办。”
“你想以自己为诱饵,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