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悬崖上的红丝带(1 / 2)

着迷 阿司匹林 6313 字 1个月前

陆川是圈内脾气最差的导演,但演员们依旧对他追捧不已。

电影圈有这样一句话:没有陆川捧不红的人。

他年少成名,二十五岁就拿下了导演界最高奖项,现在也才三十岁出头而已,累计票房就已经高达四百亿,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和他比。

慕瓷进组第一天,就被他当众批评。他不是不允许演员状态差,而是对一些细节要求很苛刻。

周围的工作人员是他的固定团队,大部分都合作很久了,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工作态度。

慕瓷只是刚才那一会儿觉得有些难堪,过去了就想开了:没事没事,人家是天才,有点性格才够特别。

“别多想,陆导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绝对不是对你有意见,只是单纯觉得刚才那个镜头演得不行,没有达到他的要求而已。”

慕瓷心想:姐姐,您这么说更伤人好吗?

“不会多想,是我台词没背熟,陆导要求严格是应该的。”

今天的戏份结束得晚,散场时没有外人在,慕瓷泄气地躺在沙发上。

方方回头看到她毫无形象的衰样,瞬间抓狂:“你是即将爆红的女明星,请注意自己的仪态,给我坐起来,背挺直!”

慕瓷白眼一翻,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红个屁,搞不好明天就要滚出剧组了。”

“不许说脏话。”方方一巴掌拍在慕瓷的肩膀上,给她“打鸡血”,“你丧什么丧?没有可塑性的演员,陆川是不会多费口舌的,他骂你,就是对你还算满意。他缺钱吗?缺赞助吗?缺曝光率吗?他什么都不缺,能签你就说明你的演技在他这裏过关了。”

慕瓷演过各种各样的配角,基本功没的挑,经验也算丰富,只是一直没有一个机遇而已。

“毕竟是第一天,出点儿错没什么大不了,放轻松,别紧张,‘美艳小妖精’这种人设你完全可以本色出演。”

几年龙套不是白跑的,演技当然不是问题,她今天确实是紧张了。

“小瓷,你缺的是机会,现在机会找上门了,难道你要为了那点儿自尊一辈子被顾笙踩在十八线摩擦?自尊能当饭吃吗?自尊能换成钱支付你奶奶的医药费吗?自尊能让你大红大紫吗?都不能!”

慕瓷不缺长相,不缺实力,很多时候却连句台词都混不上,因为大家都不愿意为了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换掉的小角色得罪顾笙。

看破不说破,谁都知道,得罪顾笙,就是得罪顾家。

“现在有人愿意捧你,并且有能力捧你,咱们就应该铆足了劲儿往前冲。我就奇怪了,那天你在顾笙面前还挺拎得清,怎么人后这么没出息?唉,其实不怪你,我见着陆导也有点儿发怵。”

方方一旦开始精神教育就停不下来。

慕瓷默默地开始换衣服。

终于讲完八百字小作文的方方歇了口气,跑了几步追上慕瓷,偷瞄她脖子上的那个吻痕。

“今天早上送你来剧组的是贺家那位处于叛逆期离家出走的小少爷吧?慕小瓷啊,你到底背着我跟谁好上了?”

慕瓷:我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

“公司那边不约束你的私人感情,但是如果被媒体拍到了,你得想好怎么处理。”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数。”

贺昭的车就在剧组外面停着,慕瓷坐进去就把车门锁了,隔着车窗看到方方笑得一脸猥琐。

贺昭启动车子往外开:“今天累死了,慕小瓷,叫声‘哥哥’。”

慕瓷拿出手机,点开通信录:“好啊,我打电话给沈如归,让他听着我叫。”

“开玩笑开玩笑!”贺昭立马抢走慕瓷的手机丢到后座,一声接着一声叹气,“沈哥竟然能做出让我来剧组给那群人送吃送喝这种事,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慕瓷愣住了。

难怪刚才下班的时候工作人员人手一杯咖啡、一份甜点,见着她还跟她说“谢谢”。

“还有,黑子明天会开一辆房车过来,你拍戏间隙就有个清静点儿的地方休息休息了。慕小瓷,你可得有点儿良心,陆哥那边不需要我们客气,这都是为你。沈哥今天心情不好,你回去别故意惹他生气,你是没事,倒霉的可是我们。”

慕瓷转过头,继续喝水,小声吐槽了一句:“他天天心情不好。”

“所以你得哄着他点儿啊,他好你好大家好,谁都没烦恼。”

“我不要,我没惹他。”

“别这么无情嘛,小瓷瓷……”

“你好恶心!”

沈如归不在的时候,整个园子都是慕瓷的,他在也一样,因为他不管,她就算把房顶掀了也没人管她。

除了三楼书房,慕瓷还有一个地方不能去。

主楼只有沈如归和慕瓷,连王叔都不住主楼,黑子和他那些兄弟也都有自己的住所。距离主楼最远的一栋小楼没人住,慕瓷有一次无聊逛到了那里,黑子还挺生气,但不敢骂她,回去的路上瞪了她一眼又一眼,慕瓷都担心他眼睛抽筋。

慕瓷以为裏面养了什么,从屋里传出的声音听着像狗叫声。黑子只是警告她以后少往这边逛,其他的一概不提。

沈如归对他们其实没那么多规矩,平时大家没事聚在一起吵吵闹闹,沈如归虽然嫌烦让他们滚蛋,但也只是嘴上说说。

今天园子里过于安静了。

贺昭把车停在小楼旁边的路上。小楼大门紧闭,看不出裏面到底开没开灯,凉风吹过来,空气里好像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慕瓷才意识到,贺昭刚刚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发生了什么?”

贺昭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神情是少见的严肃,只简单地说:“有人管不住嘴,抖了点儿事出去。”

“那……他有麻烦了吗?”

“那点儿破事算个屁,姓顾的……呸!”贺昭及时闭嘴,骂了句脏话。

慕瓷没听清:“什么?”

“我说,沈哥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损失的那点儿钱不算什么,但那家伙触及他的底线了。”

贺昭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点到为止,慕瓷应该懂。

“如果沾上人命,就真的麻烦了,但没人敢进去劝。”贺昭挑眉笑了笑,“小瓷瓷,靠你了。”

他说完,下车往外走。

慕瓷跟着下车:“你干什么去?”

“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等着挨揍。”贺昭背朝着慕瓷摆了摆手。

他把沈哥的小宝贝带到这裏来,沈哥肯定不会放过他,他估计又得在床上躺一个星期。

“唉,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牺牲我一人,幸福千万家,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贺昭走是有原因的:他待在那里就等于在给慕瓷施加压力,所以他把选择权交给慕瓷。她也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就走,反正在这裏的时间不短了,路都熟悉,丢不了。

小楼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阴森森的,慕瓷虽然不至于害怕,但也觉得瘆得慌。

脑袋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管,不要进去,不要插手,长久不了的事就不要有开始,这是沈如归的事,和她无关。

可在试图找一个理由说服自己之前,她就已经推开了那扇门。

屋里空旷,没有窗户,四面幽闭,就算开着灯,光线也昏暗。

慕瓷只看到地上躺了个人。

还好还好,那个人还活着。

他身边站着一条藏獒,藏獒嘴边的毛发湿漉漉的,看起来凶神恶煞。

沈如归在最暗的地方,背对着门的方向。

“找死?滚。”

刚入秋,慕瓷却打了个寒战:“沈如归,是我。”

沈如归回头,看到他的小女孩站在门口,路灯在她身后,她像是融在光里。

贺昭是活腻了吗?

半分钟后,沈如归拿出手帕,将每一根手指擦干净,从黑暗里走出来,关上门,隔绝了屋内的一切。

沈如归问慕瓷:“剧组好玩吗?”

“不好玩,我被骂了。”慕瓷把自己的手放进男人的手心,过了几秒,另一只手也缠上去,抱住他的手臂,“陆导好凶啊,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你,明知道我和你关系不一般,居然还当众骂我,我丢死人了,好气好气。”

她很少主动,更别说撒娇,沈如归也不拆穿,由着她拉着离开小楼。

“骂你什么?”

慕瓷哼了一声,瘪着嘴说:“骂我没长脑子,我气死了。”

沈如归低笑:“他已经是客气的了。”

慕瓷只好当没听见,接着说:“他还嫌我胸小,说我不性感,不像狐妖!这简直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沈如归停下脚步,目光从她脸上往下移动。“陆川怎么回事?你在剧组拍什么戏?不能拍就别拍了。”

慕瓷:“……”

陆导,对不起。

慕瓷为了上镜好看,每天全靠“吃草”续命,晚上也忍着不吃夜宵。

她不吃,但会记得让沈如归吃,因为他总是不按时吃饭。

今天的夜宵很简单,还是一碗面、两道菜,但怎么都做不出那天的味道了,沈如归也没吃太多。

慕瓷洗漱完躺在床上背台词。沈如归进屋,她听到声音,就掀开被子坐起来,把衣服往肩膀下面拉了一点儿,又拉了一点儿。

“我性感吗?”

沈如归顿了两秒,神色如常地关上房门:“差一点儿。”

慕瓷虚心求教:“差在哪一点?”

沈如归摘掉眼镜:“露少了。”

慕瓷低头看了看:“不少……吧?人家都说隔着一层朦蒙胧胧的雾比一眼看到底更让人印象深刻。”

他边走边解睡衣扣子:“知道还问。”

慕瓷笑笑:“因人而异嘛,大部分人代表不了你和陆导这种特例。”

“我和他什么时候成一类人了?”

“你这个人好较真,我就随口一说。”

“那就别说了,做比较实际。”

凌晨一点半,陆川被手机振动声吵醒。

他有严重的失眠症,很多时候都只能靠安眠药入睡,但是电影开拍后,他的手机会二十四小时开机,否则也不会让沈如归在这个时间烦他。

“你有病?”他被吵醒后会更难入睡,所以开口就不是什么好话。

“火气这么大。”沈如归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哦,没有夜生活的男人晚上下班早,十点就睡。”

慕瓷睡得沉,在被褥里缩成小小的一团。沈如归披了件睡袍走出卧室,关上门,走廊里开着灯。

“抱歉,我没有这个概念,打扰到陆导休息了。”

即使隔着半座城市,陆川也能想象到电话那端的沈如归是副什么样的丑陋嘴脸。

陆川被气笑了,讽刺道:“不就是有了个女人,你至于吗?用不用再给你送个扩音器,站在望江大厦楼顶喊?”

“低调低调。”沈如归点了根烟,“我这个人还是很重义气的,好兄弟的女人跑了,整晚失眠还得吃药,我却在他面前秀恩爱,实在是不忍心。”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两分钟后,陆川睁开眼睛,那点儿残存的睡意散得干干净净。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第一,慕瓷是去跟着你拍戏的,不是去受委屈的。上次她就在你的地方被欺负了,只不过她不说,我就当不知道,毕竟我忙,没空找你算账,但别再有第二次。第二,你骂两句就行了,我都舍不得骂。还有……”

烟雾缭绕,沈如归垂着眸,侧脸轮廓看上去格外冷厉。

“慕瓷是长得跟她有那么一丁点相像,但慕瓷是慕瓷,她是她,你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该看的就别乱看。”

没人知道,陆川有过一段婚姻。

一个星期后,贺昭才又去剧组接慕瓷。

他表面看着没什么,还是那张随处都能招蜂引蝶的脸,但是慕瓷偷偷从背后拍了他一巴掌,他瞬间疼得嗷嗷叫,显然是被揍过。

“小点儿声,”慕瓷捂住贺昭的嘴,“我问你,那个人……没事吧?”

贺昭不以为意:“能有什么事,沈哥有分寸。”

“那你还让我去拦住他,”话音未落,慕瓷目光不善地看着对方,“你耍我?”

贺昭打方向盘拐弯:“沈哥做事不需要我们担心,那天晚上叫你去拦,就是想试试你到底值不值得……”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

慕瓷蹙眉:“值得什么?”

“没什么,”贺昭笑笑,“你啊,还算有点儿良心。”

慕瓷听得云里雾里,正要问他,手机振动声突然响起。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慕瓷心一抽,莫名地紧张起来。

贺昭瞟了她一眼:“谁啊?”

“嘘,”慕瓷让贺昭别说话,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拿到耳边,“奶奶。”

“小瓷,你还在忙?”

“我刚下班。奶奶今天怎么样?有不舒服吗?”

“都好,都好,就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我孙女了,很想她。”

慕瓷笑着说:“那我转告她,让她去看奶奶。”

老太太的手术费高,术后休养也需要钱,慕瓷赚的那些片酬几乎都花在了医院,但她也没办法时时刻刻守在病床边,只能请护工。

老太太瘦得厉害,掀起病号服的袖子,胳膊简直就是皮包骨头。

慕瓷挤出笑脸,推开病房门:“奶奶。”

“又瘦了。”

“真的啊,太好了,那说明我减肥还算有点儿成效。”

“天天减肥,身体怎么受得了?”

“不是天天减,就是有工作的时候减个一两斤,别人都觉得没区别,只有奶奶看出来了。”

老太太高兴,拉着慕瓷说了很多话。同病房里还住着一个病人,要年轻一些,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父母也早就过世了,平时不觉得孤单,但病来如山倒,住院几个月,连一个来看她的人都没有,这时就非常羡慕老太太有个好孙女。

慕瓷在医院,就没有让护工帮忙,而是自己给老太太擦身体。

“奶奶快过生日了,有什么愿望吗?”

“都一把年纪了,哪还有什么生日愿望,我只盼着你和小顾两个人好好的。你们好,我就放心。不要买什么,你们俩一起来看看我就行了。”

慕瓷没有告诉老太太她和顾泽分手了,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我晚上问问他,奶奶,他如果没时间,您可别生气。”

老太太笑着说:“能来看看我,我会很高兴,不能来也没关系,年轻人工作都忙,忙点儿好。”

慕瓷去住院部的时候,贺昭在车上等她,也不知道她跟老太太聊了些什么,就觉得她出来之后不太对劲儿,情绪有点儿低落。

慕瓷一路上都没说话,到家后下车没走几步就突然停下来,贺昭差点儿跟她撞上。

慕瓷以为沈如归不在家,但……他不仅在,身边还有个女人,一个相当美艳的女人。

天气已经变冷了,但那个女人穿得格外清凉,长发烫成大|波浪,看沈如归的眼神都带着鈎子。

“她是谁?”

贺昭有点儿蒙:“不知道,没见过。”

慕瓷没再问,转身从小路走了,从侧门进屋。

贺昭看了看慕瓷走的方向,又看了看沈如归。

这……真是令人费解。

等那个女人走了,贺昭走到沈如归身边,添油加醋一顿说:“沈哥,你家小宝贝刚才全都看见了,那个脸色啊……啧啧,肯定是误会你喜新厌旧,这会儿搞不好躲在哪个旮旯哭呢。”

车开进来的动静不小,沈如归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想多了。”

贺昭:“哎嘿?”

“她不仅不会哭,还会开心地跳起来,想着终于能摆脱我了,正快乐地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不可能!慕小瓷虽然没心没肺,但是……”

沈如归没兴趣听贺昭啰唆:“要赌吗?”

贺昭觉得可能有陷阱:“赌?赌什么?”

“如果我猜错了,我叫你大哥;我猜对了,你闭嘴一个星期,多说一个字就自己把舌头割掉。”

贺昭:“……”

二楼主卧房门大开,门口摊着两个行李箱,慕瓷背对着他们,正风风火火地往裏面扔东西。

衣服、鞋、化妆品全都被一顿乱扔,她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迫不及待”四个字——迫不及待想要飞出这个牢笼。

“不要着急,再给我十分钟,再多十分钟,我就能把卧室腾出来,绝对不留一根头发,我可以的!”

贺昭:“……”

他忽然觉得舌头一阵疼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人绝对是在合伙阴他!

沈如归掐灭手里的烟走进卧室,贺昭被关在门外。

“累死了,”慕瓷直接坐在行李箱里,“我先歇一会儿。”

其实她住进来的时候连一件内衣都没带,这裏所有的东西都是用沈如归的钱买的,不带走等于白折腾这么久,她多亏。

“但是衣服太多了,箱子好像装不下,能不能借我辆车啊?”慕瓷想的是直接把车顺走,车库里随便一辆都非常可以。

等等,哪里不太对?

“你你你……”慕瓷指着男人的手都在颤抖,“沈如归你脱衣服干什么?”

衬衣扣子太多,沈如归解开三四颗之后就没这个耐心了,俯身把慕瓷从行李箱里抱起来。

“晚饭还没好,我先吃一口饭前甜点。”

慕瓷:“……”

他要不要脸啊?!

“你不是有长腿细腰的大美女了吗?怎么不去找她……呸!”酸溜溜的话脱口而出,慕瓷反应过来之后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沈如归你别咬我……呜呜……你这个浑蛋简直丧心病狂,没人性,光天化日朗朗干坤欺负无辜弱小温柔美少女,我要报警了啊……”

“省省力气。”

慕瓷气得想踹他。

饭前甜点,当然要慢一点儿,一口一口地吃进去。

他并不温柔,弄疼她后才停下来,脸上一本正经,想了想,问出这么一句:“慕瓷,你是不是过了发育的年纪?”

慕瓷吼道:“嫌小就找大的去!”

慕瓷的脾气上来了,挣扎着踹了沈如归一脚,直接摘掉他的眼镜扔远了。

扔完她也不动了,随便他。

两分钟后。

“就说你今天胆子格外大,处处挑衅,我还以为你去了趟医院就不想活了,原来是在这儿等我呢。”

慕瓷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生理现象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肚子好疼,要不行了,痛经真的很难受,没骗你。”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强权。

“你就只顾自己,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她话没说完就被沈如归扔上床,用毯子卷成了一条毛毛虫。

慕瓷偷笑,却被他抓个正着,果不其然,他的脸色更难看了,头顶仿佛冒着一团黑气。作死的慕瓷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来不及收回去,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然而只是被他抱起来捧着脸狠狠地亲了一下。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沈如归都没跟慕瓷说半句话。但餐桌上多了一样东西:红糖水。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红糖水能缓解痛经,虽然事实上并不能。

过来蹭饭的贺昭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太对:沈如归面无表情,一身凉意,而坐在他对面的慕瓷春光灿烂,眉开眼笑,吃嘛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