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阑珊,疏影横斜。
赵文宛携着做好的桃花羹悠悠然然的去了明絮苑给老夫人安神养身子,因着最近街坊那边总能听到不小的动静,偶尔出门时也能见到一辆辆的马车运着砖瓦琉璃,赵文宛不知缘由,便向雪雁询问,才知府邸旁边一直封着的园子要有新主人入住,估摸着在大整装,也就是说,不定春意浓烈之际便会有新的邻居了。
明絮苑里,赵文熙显是第一个到的,昨个没的睡好,眼底掩着几分困顿。她去拜访越贵妃时发觉越贵妃对赵文宛与六王爷婚配之事有了松懈,然不能明面阻止,心中难免添堵,彻夜难眠,便起了个大早来明絮苑陪老夫人。
赵文熙穿着一件极为清雅的杏花春衫,站在榻旁为老夫人捏揉肩膀,“这几日外面吵闹,祖母定是没休息好罢?”
赵老夫人舒服的眯着眸子,“老婆子无碍的,那府邸荒废许久,主人家的免不了要重新布置,半月前那家管事已经送了拜帖,知会一声,也算礼貌周全,忍一忍便过去了。”
赵文熙瞧着是不乐意了,娇嗔着道:“孙女是心疼祖母身子。”
“你有心,祖母都瞧着呢。”老夫人睁了眼拉了赵文熙到跟前坐着,她这个孙女心思太细。
赵文熙抿着唇似是难为情的开了口,“祖母,近来长公主可曾再提过宛姐姐?”
赵老夫人斜睨过去一眼,略显不解之意,赵文熙一副不舍的模样再开了口,“文熙初入国公府就是一直跟着宛姐姐了,只怕姐姐离得远了,文熙再无亲近之人疼爱。唉,若是以后我和姐姐无论在哪里都能在一起那该多好,可文熙知道自个儿定不能这般自私的,我那日瞧长公主尤为喜欢姐姐,姐姐嫁过去怕是不会受委屈。那平南王世子孙女也见过,仪表堂堂,和姐姐站一块倒真是般配。”
赵老夫人笑容一敛,想是自个孙女不知道长公主和平南王世子脾性,倒也不曾如林夫人般指责,挑了话道:“你们姐妹俩感情好,祖母深感欣慰。你宛姐姐已经有了属意之人,定不会让她远嫁,老婆子我也舍不得。”老夫人瞧着赵文熙,“你也不许,都得陪在老婆子身边。”
老夫人不禁想到什么,瞧着赵文熙的眸子突然一暗,试探着开了口,“熙丫头可也有中意的,就咱们祖孙俩不妨与祖母说说,祖母瞧你近来常常入宫陪伴越贵妃,可是中意六王爷?”
赵文熙一听立刻娇羞的低下头去,水波的眸子盛着情愫,“祖母……”
老夫人见她这般低眉浅笑,不由的眸子渐渐明了,竟是怅然一声叹息,微蹙着眉头,起了为难的心思。
“祖母,文熙……”
赵文熙刚想求祖母帮自个圆了心意,启口的话才溜了一个简短的音儿,杨妈妈正是此时瞧见了赵文宛的丫鬟掀帘子,立刻喊了一句,“大小姐,您来了。”
赵文宛其实早就到了,只是来了门口正巧听见赵文熙询问“长公主”,后面那些说辞赵文宛一边听着一边恶寒阵阵,她那般是想跟祖母暗示什么意思?也许心中也有些小小吃醋,便直接进来掐了话题。
“祖母,昨夜可睡得可好?”她眸子一抬,明丽的目光掠在赵文熙的面上,“妹妹也在这里。”
“是呀,姐姐。”她略显局促的道了一句,语气强压着一丝不稳。
“宛丫头,快来祖母身边坐。”
“祖母,文宛今个又给您带好吃的了,是我亲自做的桃花羹,添了些安神的药材。”说着就让宝蝉将白瓷盅端了出来,“妹妹也吃点吧,瞧着气色怎的那般差。”
“近来那里修园子,午觉常常睡不大好。”
赵文宛淡淡哦了一声,赵文熙似乎是不想让赵文宛多于老夫人跟前表现,插了道:“对了,文熙来京都时间并不长,不知道为何咱们旁落的府邸荒废这般久。”
赵老夫人笑了笑,“别说熙丫头你刚入京的不知道,就连宛丫头都不定知道呢,那时候你们都还没有出生,又过去那般久。”
赵文熙好奇的追问,“祖母您快说吧。”
赵老夫人连连说了两句好便耐心的讲起,“那是曾经川王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