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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入夜,几名作难民打扮的男子匆匆跑到昆阳东城墙下,向城上的守卒喊话。
这几名,乃是叶县县令杨定派往昆阳一带打探的斥候。
片刻后,城门缓缓敞开,负责值守城门的将领惊疑地询问那几名斥候:“你们几个,不留在昆阳,为何返回?”
为首的斥候摇摇头说道:“没必要再留在那边了,约一个半时辰前,叛军已攻破昆阳,昆阳……失守了。”
“什么?”那名将领面色顿变,当即催促道:“立刻去禀告杨县令与王将军!”
“我等正准备去……”
片刻后,这一小队斥候就来到了叶县的县衙。
此时在叶县县衙的县令廨房,县令杨定正与心腹家将魏栋、魏驰父子,并王尚德族弟王彦将军以及叶县县尉高纯,围在桌前商议军事。
在关朔率领长沙军猛攻昆阳的这段时间,叶县倒也不是一动不动,他们也在与关朔留守沙河南岸军营的叛军将领翟尚作战,托几次交手的福,杨定等人渐渐摸清了叛军翟尚的用兵方式。
只见在屋内,杨定指着桌上的地图,沉声对众人说道:“……据几次交手试探可知,扼守此地的叛将翟尚,他与驻军在湛水的田绪一致,都防范着我叶县救援昆阳。那翟尚将兵力部署于沙河南岸,却放松了东南……我反复衡量,袭占定陵,大有可为。”
“会不会太冒险了点?”王尚德的族弟王彦皱眉说道:“定陵乃叛军的后方之一,必然会严加防范,纵使我方一举将其攻占,也很难在叛军的反扑下守住……”
“不尽然。”
杨定摇头说道:“自九月初六关朔猛攻昆阳起至今,已过一月有余,据派至昆阳的斥候回报,在这一个月内,叛军对昆阳三日一小战,五日一大战,虽不知昆阳的损失,叛军方可谓是损失惨重……据抓回来的叛军俘虏称,他们最初也就只有不到十万军队,据我估算,刨除田绪、翟尚二人麾下,昆阳那边,恐怕只剩下三四万,只要我等能拿下定陵,有叶县、昆阳牵制翟尚、田绪,纵使关朔掉头反扑,定陵亦可勉强一守。更何况介时已入冬,叛军既无御寒冬衣,亦无驻军之城,若那关朔不想冒险,他只能退守召陵,如此一来,我叶县的危机自能解除……甚至于,我等还可以与昆阳的周虎联手,趁机追杀叛军”
话音未落,魏驰惆怅地说道:“话虽如此,可定陵不好打啊……一旦失手,叛军就会有所防备。”
“唔。”
杨定点了点头。
这也是正是他叶县最近没什么大动作的原因,因为他想要叛军放松警惕。
包括他这段时日派王彦摆出要救援昆阳的架势,都是为了使叛军放松警惕,将注意力集中在昆阳一侧,而放松了定陵那边。
收复定陵,这可是非常关键的一步,只要他能拿下定陵,等同于切断了关朔的退路。
就在众人商议之际,屋外忽有士卒禀报:“县令,有派往昆阳的斥候回来禀报。”
“让他进来。”
杨定注视着面前那张桌上的地图,随口说道。
话音刚落,几名作难民打扮的斥候便走入了屋内,为首一人抱拳说道:“启禀杨县令,启禀王将军,在据此约一个半时辰前,叛军攻陷了昆阳。”
“什么?!”
正盯着地图的杨定猛然抬头,满脸的难以置信。
王彦亦是不敢相信,质问那几名南阳军卒出身的斥候道:“此事当真?”
那名斥候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地说道:“此等大事,小的岂敢胡说?当时我等亲眼看到无数叛军一边欢呼,一边冲入昆阳……随后不久,昆阳的南城墙上就竖起了叛军的旗号……”
说着,他便将当时亲眼目的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定等人。
“……”
杨定、魏栋、魏驰、王彦、高纯几人面面相觑。
良久,杨定或有些疲倦地挥了挥手,点头说道:“我知晓了……你辛苦了,先去歇息吧。”
“是。”
感觉到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闷,那几名斥候赶紧告辞离开。
看着那几名斥候离去的背影,魏驰皱着眉头低声骂道:“那周虎……就这点能耐?!他当初对付咱们的那些手段呢?”
“好了。”
魏栋喝止了儿子的迁怒,说了句公道话:“那周虎凭昆阳一小县,阻挡关朔的数万叛军长达一月有余,更是令叛军损兵折将无数,以一介山贼来说,他已经做得很出色了。”
“话虽如此……唉!”
魏驰懊恼地一合拳掌。
从旁,叶县县尉高纯忧心忡忡地说道:“昆阳失守,关朔必然挥军我叶县,皆时我叶县将独自对抗数万叛军……”说着,他转头看向王彦,恳请道:“王彦将军可否向王将军请援?”
“我已经派人了。”
王彦皱着眉头说道:“但我族兄那边……我也不瞒诸位,南部诸县的战况,并不乐观,蔡阳、章陵、襄乡、穰县等地,皆有叛军在攻打……这次叛军是铁了心了,精锐尽出,我族兄那边也是很……唉。”
“……”
魏栋、魏驰、高纯三个对视一眼,脸上皆有愁容。
而在魏栋、魏驰、王彦、高纯四人议论纷纷之际,杨定则走到了屋内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闭着眼睛,抬手揉着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