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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面临军法惩处,二十军棍与斩首,你愿选择哪一样?
其实最佳的选择是……斩首。
斩首是一刀斩下痛快利落,但二十军棍的概念却不一样了,二十军棍要踏踏实实打在身上,而且打下去的力道,击打的部位都是有严格规定的,如果有人犯了军法,被判二十军棍,这个人基本也就废了,与死无异。
就算死不了,养伤也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那种感觉生不如死,还不如被一刀斩了。
所以当顾青下令每人二十军棍时,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这道命令几乎等于杀了这几名将领,甚至比杀他们更残忍。
见韩介和亲卫们将瘫软在地的几名将领拖拽出去,高仙芝忍不住道:“顾贤弟,万万手下留情,留他们一条性命。”
顾青点点头,道:“我留了啊,二十军棍而已,保证打不死他们。”
高仙芝苦笑:“这二十记军棍,尤其还是你的亲卫执刑,是生是死可就真不知道了……”
顾青同情地道:“如果他们连二十军棍都扛不住,未免太弱了,建议节帅果断换将吧。”
帅帐内所有将领尽皆无语。
你怕是不知道二十军棍是什么概念吧。
见帅帐内的将领们神色各异,顾青微笑道:“节帅,您是主帅,我是副帅,不知我可否向各位将军下令?”
高仙芝一愣,急忙道:“当然可以,你是陛下钦封的节度副使,有权节制安西军诸将。”
顾青笑道:“既然今日我已决定立威,那就做得彻底一点吧,帅帐内的所有人,现在全部出去,围观那几名将领行刑,任何人不得缺席,违者与他们同罪。”
微笑着说出来的话,此刻却令所有将领心头一寒,后背汗毛直竖。
顾青仍微笑道:“你们还在等什么?等我一个个来请你们移驾吗?”
众将领吓得争先恐后退出了帅帐。
帅帐内,高仙芝叹息道:“顾贤弟,今日固然是安西军那几个不长眼的家伙不对,但贤弟此举……太狠了点吧?”
顾青笑道:“节帅,您可看清楚了,今日是别人主动惹我,不是我主动惹别人,既然主动惹上门了,断然没有轻易放过去的道理,我的为人就是如此,节帅多包涵。”
高仙芝叹了口气,似乎还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
顾青冷眼旁观,他知道高仙芝的心思。
其实刚才在帅帐内被人冤枉时,高仙芝一直没开口帮他辩解,大约也是存了立威的心思,他想利用安西军将领的指责,打压左卫兵马的气势,借由此事让安西军从此稳压左卫军一头,占据主导地位。
但他没想到顾青处理此事的方式居然如此简单粗暴,毫无顾忌地下令行刑,开口便打算废人半条命,其心性之狠毒,高仙芝今日总算见识了,同时也终于明白顾青年纪轻轻能升官封爵的原因。
他……可不是长安同僚来信时说的所谓“宠信弄臣”,此子心性之狠,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是理所应当的。
顾青神情坦然地笑,当着高仙芝的面责罚他的部将,顾青绝无半分不好意思,就算从此与高仙芝为敌他也不在乎,管教不了部将,顾青可以帮他管。
帅帐外传来阵阵喧嚣声,顾青笑道:“我也该去看看那几位好汉行刑时的模样了,节帅,末将告退。”
见顾青径自走出去,高仙芝神色复杂,边令诚笑道:“节帅,您不出去看看吗?”
高仙芝含笑看了他一眼,目光却异常冰冷。
“边监军也一同去看看?”
边令诚哈哈笑道:“不了,血肉模糊的场面有甚好看的,奴婢胆小,可看不了这个。”
高仙芝笑道:“那就恕高某不能相陪,下面的人犯了错,高某终究也有责任的。”
边令诚摇头叹道:“说来这位侯爷太年轻,脾性竟如此刚烈,奴婢今日倒是见识了。”
高仙芝苦笑道:“顾侯爷占了理,少年心性,难免不饶人,可以理解的。”
貌合神离的聊了几句,高仙芝告了个罪,独自走出帅帐。
…………
帅帐外的空地上,众将领围成一圈,正中央铺着一张硕大的毯子,三名将领赤着上身趴在毯子上,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韩介和另外两名亲卫手中握着一根长棍,长棍大约手臂粗细,棍的一头是红色,另一头是黑色,三人站在受刑的将领身旁,等着顾青下令。
顾青负手而立,半阖着眼望天,旁边安西军的将领离他远远的,眼神又敬又畏地看着他。
等了半晌,顾青见高仙芝走出帅帐,嘴角一勾,随即厉声道:“韩介,还等什么?行刑!”
韩介和两名亲卫正等着顾青这句话,闻言立马高高扬起手中的军棍,狠狠朝三名将领的屁股上狠狠打下去。
军棍起势甚急,带着破空厉啸之声,重重地打在将领们的屁股上。
仅仅一记军棍,三名将领便不由控制地凄厉惨叫起来。
围观的将领们看得头皮一麻,高仙芝眉头皱得愈深。
顾青的亲卫动手可绝不会留情面,扎扎实实的一棍又一棍打下去,每一棍都运足了力气,棍子落在将领的屁股上,刚开始时惨叫声尚还中气十足,到了第五棍的时候,惨叫已有些微弱,到第十棍时,便渐渐没了声息。
高仙芝皱眉道:“侯爷,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他们就真废了。”
顾青面无表情地道:“我下的军令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说好了二十棍,少一棍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