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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代园里待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林昭就起身告辞,不准备留在代园吃饭,林简挽留了两句之后,也没有强求,亲自把他送到了屋外。
临别之前,他伸手拍了拍林昭的肩膀,笑着说道:“等明日,那个李公子就会把钱送到你那个书铺里去,按照你的意思,会送过去五千贯,还有五千贯就放在我这里保管,等清源兄长从姚江回来,你家里的事情有了一个了断之后,我再把这笔钱交给你。”
说到这里,元达公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按照为叔的意思,你还是不要与家里人闹僵比较好,真要闹得太难看,传出去会有碍你的名声,以后可能会影响考学。”
林昭默然道:“侄儿没有想把这件事闹大,只想着能从那个家里跳脱出来,以后父亲岁数大了,该孝敬他的侄儿也不会不孝敬。”
林昭的父亲林清源,虽然一年回来不了两次,但是他对林昭母子并不坏,每次回来还会给林昭带些吃食。
同样的,只要林清源在家里,那个大母张氏对待林昭母子的态度,也会骤然变好,等到林清源再次出门的时候,再重新刻薄起来。
因此林昭虽然憎恶自己那个大母,但是对于父亲林清源,他心里却没有太多厌恶。
“这样就好。”
林简笑着说道:“大伯既然给清源兄长写了信,那么想来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回越州来,这几个月时间我还会在越州,到时候我也会出面过问这件事,想来清源兄长会给三郎一个满意的结果。”
说到这里,林简叹了口气:“宗族里的事情,颇为复杂,为叔虽然做了官,但是不想仗势欺人,更不想仗势欺同族,你的事情,能妥善处理还是要妥善处理。”
林昭微微低头:“七叔的意思,侄儿明白了。”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路,没一会儿就到了代园的园子门口,林简停下脚步,笑道:“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一会儿那位李公子,还要来我这里吃饭。”
林昭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林简,轻声问道:“七叔,朔方那边…已经没有危险了么?”
提起朔方二字,林简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收敛了起来,他深深皱眉,摇头道:“只能说让康东平略有些忌惮而已,我明年能不能回长安,还是一件悬而未决之事,只有我回到了长安城,康东平才真的不敢对我动手。”
说到这里,他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除了指望康东平投鼠忌器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这位林侍郎,心里也有百般无奈。
他中进士之后就进了翰林院,然后就被皇帝指派进东宫给太子讲学,从那时候开始,太子党的标签就已经贴到了他的身上,摘不去抹不掉,于是乎就天然的站在了康东平等人的对立面。
事到如今,不管发生什么,他也只能咬牙承受了。
与林简告别之后,林昭离开了兴文坊,先是回了一趟三元书铺,与正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的谢三元打了声招呼,谢三元昨天晚上一宿没睡,这会儿正在店里补觉,见到林昭回来,他立刻精神一振,身上的困倦似乎都不翼而飞了。
“三郎,元达公如何说?”
林昭搬了把椅子,在三院书铺里坐了下来,然后笑着说道:“事情谈成了,明天一早就会有人把谢叔应得的五千贯钱,送到书铺里来,谢叔明天可要起早一些,在店里等着。”
谢三元闻言,大喜过望,昨晚上通宵带来的疲惫,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拍了拍林昭的肩膀,哈哈大笑:“三郎真是本事,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就让我挣了这么多,今天晚上到谢叔家里来,谢叔请你喝酒!”
谢三元毕竟是个商人,他做书铺那么多年,现在的存款也就是一千贯左右而已,就是把他这些年积攒的雕版,以及作坊铺面等所有不动产统统发卖了,也不一定有五千贯钱!
也就是说,短短一个多月时间,谢老板的资产翻倍了!
林昭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不善饮酒,谢叔还是找别人喝吧,我来见谢叔,除了钱的事情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知会谢叔。”
谢三元这会儿嘴都快咧到耳根了,闻言连连点头,开口道:“你说就是,谢叔能给你办的,一定给你办。”
“我要告假几天,回老家一趟。”
谢三元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笑着说道:“我记得三郎提过,你老家在东湖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