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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受伤不重,但是也不算轻。
他的左臂,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流血不少。
如果是在后世,这种伤势去医院简单处理一下也就是了,但是这个时代,一旦金气入体,受了感染,就会成大问题,甚至会危及性命。
对此,林三郎颇为慎重,他用煮沸的盐水给伤口消毒之后,才让大夫给包扎好。
其后的几天时间里,他便不再过问国子监以及编撰司的事情,只安心在林家里养伤,无聊的时候,就翻几本书看一看,在这几天时间里,就只有林家的二儿子林湛,偶尔会过来探望探望他。
林昭本就是个耐得住寂寞的性子,幼年牧牛的时候,与那只大青牛都能玩一天,这会儿虽然一个人独住,但是并不觉得寂寞,反倒自得其乐。
到了他受伤的第四天的时候,平康坊林家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本来按照林简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来探望林昭,但是当这个客人的马车停在林家门口,下人上前通报的时候,就连娘家势力极大的林夫人也被惊动了,亲自到林府门口迎接。
马车里走下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见到了林夫人之后,她脸上露出笑容,轻声道:“半个多月没见,林家妹妹又好看了一些。”
京城的官员有官员的圈子,贵夫人们自然也有贵夫人们的圈子。
林夫人对着这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微微低头,轻声笑道道:“长公主怎么有空,亲自到敝府来了。”
来人正是当今天子的胞妹,丹阳长公主李宛若。
长公主抬头看了一眼林家的门匾,然后轻声道:“听说妹妹家里的那个侄儿被人刺伤了,我闲来无事,就过来看一看。”
说着,她把手中的团扇递在林夫人面前,轻声道:“这孩子与我家宣儿关系很好,前些日子我过生辰的时候,他还送了我一把扇子,当时我还没有怎么太在意,事后拿出来翻看的时候,才看到上面题了一首小词。”
林夫人这才朝着这把团扇上看去,只见上面果然用小楷写了两三行小字。
“象服华年两鬓青,喜逢生日是嘉平,何妨开宴雪初晴。”
“酒劝十分金凿落,舞催三叠玉娉婷。满堂欢笑祝椿龄。”
这首词没有写名字,比较难得的是虽然内容颇为华贵,但是并不媚俗,读起来反而很是平顺自然。
“这几句词写的十分应景,与当日生辰宴上的景象一般无二。”
丹阳长公主看着这把团扇,轻声道:“我看到这首词的时候,生辰宴已经过去了十多天,这首词便没有能够公布出去,难得的是林三郎一介少年人,也能沉得住性子,至今也没有把自己的词作公诸世人。”
林夫人看着这把团扇,愣神了片刻,然后笑了笑:“我家三郎天生就不怎么喜好名声,想来也是与齐公子交好,才写了这首祝词送给长公主。”
“确实是个好孩子。”
长公主微笑道:“所以听闻他受了伤,我就想着过来看一看。”
林夫人侧开身子,把长公主请进了林府,两个贵夫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林夫人压低了声音,轻声叹息道:“不瞒长公主,我家三郎这番牵扯到了朝堂争斗的漩涡之中,很是凶险,老爷他出门之前亲自交代了,不能让任何人再见他,长公主的心意林家收到了,等会妾身一定向三郎代为转达。”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只是实在是不敢把长公主也牵扯进来,您在这里坐一坐,妾身亲自送您出去。”
丹阳长公主拉着林夫人的手,微笑道:“宫里的圣人仍然是我皇兄,长安城里便没有人能够把我怎么样,我要见谁便见谁,康家兄弟见到我还要磕头呢,要避也应该是他们避我,哪里有我避他们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