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匕首,还有一个写着鹤顶红的小瓶子!这是……要她去死?呵呵……做的还真是一点儿不掩饰,不含蓄!由此可见,湛王真不是伪君子。结识湛王,何为恶人,何为强权,再次刷新高度。古代权势的霸道,强硬,凶残由湛王之手表现的淋漓尽致!秦桧那遗臭万年的见到湛王恐怕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湛王云珟,真想解剖了他,看看他内在都缺了什么东西!容逸柏看着那些东西,眉头不自觉皱起。容倾起身,缓步上前,“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话果然没错。湛王之礼,命中难以承受之重!”语清淡,重讽刺。凛一凝眉,容倾反应,跟他所想略有不同。预想之中,容倾反应无外两种;一,惊恐,痛哭,死而不甘。二;心如死灰,死而无畏!可现在……不过,无论她是何种心态,最终结果不会变。她必死,已定!同一时间,凛一过府,容倾将死的消息,也迅速在容府内铺开。对此,容家上下,感觉不尽相同,唏嘘,叹息,高兴,解恨。心情繁杂,唯一相同,容倾将死,无人有维护,相救之念。“嬷嬷,九姑娘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您老可是犯不着再为她生气了。”小丫头躬身看着邓嬷嬷,讨巧卖乖。邓嬷嬷面色发沉,火气翻涌,磨牙,“我倒是希望她能晚死一点儿。”小丫头听言,不明,“嬷嬷,这是为何呀?”邓嬷嬷横了她一眼,不多说。原因她自己清楚,且很简单。容倾若活着,邓嬷嬷有一百种办法来折磨她,向魏氏来证明自己绝对的忠心,证明容倾那些话根本就是信口雌黄,是完全对她的污蔑。可现在……容倾一死,有些事儿,可真是难说清了。虽然,她向魏氏发了毒誓来表示自己的清白。魏氏当时也表示相信了。可……邓嬷嬷伺候魏氏十多年,对于她的性子十分了解。高门后宅,多年的明争暗斗,铸就了魏氏敏感又多疑的性子。所以,经此一事,想魏氏再完全的相信她,恐怕是难了!这些年,她见过太多类似的例子!想此,邓嬷嬷就恨不得撕了容倾。小心翼翼,多年经营,好不容易成魏氏心腹,现在却因容倾那贱人的几句话而付之东流,这让邓嬷嬷如何不恨!“嬷嬷,嬷嬷……”邓嬷嬷正心情不佳,再听这丫头大呼小叫,面色一冷,开口既是冷斥,“咋咋呼呼,成何体统……”“奴婢知错,嬷嬷赎罪。只是,奴婢有急事儿要向夫人禀报!”“夫人累了正在歇息,若是小事儿……”邓嬷嬷的话未说完,小丫头既道,“是关于九姑娘的!”闻言,邓嬷嬷眼眸骤然一沉,“说!”“是!”邓嬷嬷是魏氏的心腹,小丫头不敢迟疑,如实道,“九姑娘刚才吩咐,让奴婢去厨房交代一声,给她准备一桌吃食。”说着,把一纸递上前,“还给了奴婢一个单子!”邓嬷嬷听言,看着手里的单子,神色不定,“这是她要的?”“是!”“呵……”嗤笑一声,邓嬷嬷嘴巴紧抿。这位九姑娘真是越来越令人刮目相看了。都要死了,还这么能折腾!竟然当着湛王府护卫的面,她倒是要看看,她能作出什么花样来!“这事儿,老夫人哪里可让人禀报了!”“春红已经去了!”邓嬷嬷听了没再多说,转身,往屋内走去,禀报于魏氏!***凛一看着容倾,皱眉。容倾看着凛一却是笑的甜腻,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凛护卫,就算是穷凶极恶的犯人,临死之前也会给一顿好食再送其上路。所以,我这要求不算过分吧!”凛一听了没说话,不过,也没制止。左右不过一顿饭,改变不了什么。就这么滴,凛一手拿着那三道催命符,看着容倾不紧不慢的享用那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容逸柏静静坐在一边,眼前情况,他无能为力!只是,看着面色如石的凛一,还有反应很魔性的容倾。这邪性的画风……“咳咳……咳咳……”心口不舒服。听着容逸柏的咳嗽声,容倾忽觉得口中饭菜更为苦涩,难咽!胞妹将死,作为兄长,容逸柏表现的很理智。知道斗不过湛王,清楚以他之力护不住容倾,反而还会把自己牵连,所以,容逸柏无奈保持了沉默。容逸柏的选择是对的,于他来说,也是最明智的,明知护不住,不做无谓的牺牲,他没错!容家其他人也是同样,均是自己小命大于她的。若问他们为何不救她,不护着她,或许他们均能说出千百个理由。可……那些,于容倾却是更添了一层悲凉!不过,她不是云倾。她无所谓,只是……伸手丢下筷子,起身,抬脚往洗浴间方向走去。“容九姑娘!”凛一催命的声音。容倾顿住脚步,转身,清清淡淡道,“我想洗个澡,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去见我娘!”说完,大步走了进去。凛一眼帘微动,再次站定。容逸柏忽咳的厉害……“公子!”容逸柏摆手,表示无碍,缓缓闭上眼睛。“柏儿,娘走了以后,你好好照顾妹妹。柏儿……”娘临终的交代,耳边回荡,情绪波动,喉头发紧,心口钝钝。湛王府药物反噬,身体那种虚力感,令湛王心情不佳。斜靠软榻,轻握茶盏,随问,“凛一去了多久了?”凛五看了一眼沙漏,道,“回主子,去了快一个时辰了!”“本王是让他对付千军万马吗?”凛五闻言,垂首,“属下去看看!”“嗯!”凛五领命,飞身离开。湛王随手丢下手里的杯子,懒懒躺入软榻,随来一句,“本王就在这里,你倒是睡回去呀!作死的小东西。”这话……让人想剥光了他,解刨了他!容府红衣似火,黑发如墨!红裙加身,青丝散落,红与黑,两相交错,映衬的小脸越发白的透彻。素净的白,张扬的红,纤弱与悲壮!“我好看吗?”容倾看着容逸柏问。容逸柏手握成拳,“好看!”容倾笑了笑,抬脚,走向凛一,拿起白绫,“听说吊死的人,舌头会变长,做了鬼也不美。所以,要不得!”说完,丢下。随着拿起匕首,摇头,“自己刺自己,万一刺不准,死不了活不成的,那多惨!想想都吓人,要不得!”说完,再次丢下。拿起那瓶鹤顶红,看着凛一道,“这药是真的吧?”“嗯!”“见血封喉!”“嗯!”“我验验。”说着,拿起手中银簪在里面搅了搅。少卿,拿出,看着渐变黑的银簪,容倾叹,“银验毒,真毒,真不掺假!”说完,拿起鹤顶红,转眸,望向门外,“本想跟家人告个别,可惜,没人来送别,如此……”说着,微微一顿,面色微变,轻喃,“湛王爷……”听此称呼,凛一反射性转头。转头刹那间,胳膊骤然一痛,眼眸微缩,随之出手,无形内力,瞬时铺开,厚重,嗜人……门窗作响,桌椅晃动,一如强风袭来!容逸柏抿嘴,遂然伸手握住容倾手腕,意外将她护在身侧!容倾垂眸,淡淡一笑,“哥哥也曾护过我,我会告诉娘的!”容逸柏眼眸紧缩,眼帘微颤。“我若注定要死,不会拉你一起,那样娘会不高兴。所以……”容倾拿开容逸柏的手,抬眸,看着面色冷硬,面露杀意的凛一。眼眶微红,眼眸泛起一抹湿意,眼底溢出无助,眉宇间却充斥着决绝,声音染上一抹干涩,“生来一次不容易,我绝不会自己抹自己脖子。要我死,动手来取。”自尽,表达不了勇气,捍卫不了尊严,更没人会封她为英雄,只让自己显得更加可悲!“你这是作死!”凛一沉冷,陈述事实。容倾听言,淡淡一笑,“我不作就能活?”凛一没说话!容倾脸上笑意散去,“既然横竖都是死。临死,我宁愿替自己作出一个宁死不屈!”容倾说完,看了一眼缓步走进来的凛五,不咸不淡道,“凛护卫你是带伤,违你主子之意,自己动手取我性命呢?还是,先回去禀报你主子,再次过来向我索命呢?不过,无论是哪一种。你,这次失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