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皇叔一下,怎么样?我亲皇叔一下,怎么样?我亲皇叔一下,怎么样?三皇子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凛一从来木然单一的表情变得缤纷多彩。而凛五木然了,表情空白。直直看着三皇子,做不出反应,三皇子刚才在说什么?他怎么没听明白呢?相比他们两个,容倾这个王妃,倒是显得分外淡定。看着三皇子,首先是好奇。“为什么想亲他?”容倾这问话出……凛五表情开始龟裂:他刚才没听错,三皇子是真的说了那个亲字。凛一忽然就焦灼了,王妃:你这个时候该是严厉的拒绝,再狠狠的教训他一顿才是,怎么还有工夫问这问题?同凛一一样,三皇子也觉得容倾这话问的有些出乎意料,同时也有些多余。当着你的面,说要亲你相公的人。这时,二话不说,直接修理才是正理,哪里还用得着问他什么原因,什么理由。见三皇子直直盯着她,却是沉默,容倾心里漫过各种腐念,眉头微皱,“这问题特别不好回答吗?”“没有!我就是忽然那么一想。”忽然想亲一下。“只是忽然一想?”确定不是早有此念?见容倾满脸的怀疑,且盯着他的眼神……内容包含丰富多彩。而容倾这眼神,三皇子竟是实在力的看懂了。从小在宫中长大的,什么歪风邪气,扭曲扭八的事儿没见过。太监跟太监,宫妃跟宫女等等等等!生在在三观绝对不正的地方,心理早已非常人。(我本纯洁无暇,是环境造就了我的扭曲。)三皇子自以为,若非是看多了这个那个的邪乎事儿,他现在绝不会这么能作?这么能抽?对自己这抽风型的性子,三皇子自己很了解。但,他却从没想过要改。因为,这样活着才感觉人生还有点儿滋味儿。不过,三皇子虽很能作,走的也是抽路线。可也只限于心理,生理上他还是很正常的。继而现在看容倾这眼神,似乎要把他归类到肮脏的一类,三皇子赶忙道,“小皇婶,你可别往歪里想,我对皇叔……”“怎样?”呃……三皇子看着容倾静默了一下,掂量了一下。让容倾觉得他有异样癖好好呢?还是,实话实说,对自己更有利的呢?往长远看的话……三皇子思虑少顷,随着道,“回皇婶的话,我就是看皇叔现在这无比娇柔的样子,觉得有必须做点儿什么。不然,感觉亏了自己。毕竟,皇叔逆来顺受,能让我为所欲为,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机会,一辈子也许就这一次。所以……”“原来是这样,心情倒是很好理解。”心情很好‘理解’?容倾这话,让凛五,凛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虽同样是人,可脑子里所装的东西却是不尽相同。而王妃和三皇子……虽很多想法也是不相同。但,那少有的相同,简直就是灾难,令他们坐立难安,三皇子却是完全相反,听容倾竟说理解,眼睛瞬时大亮,“皇婶,你知道这种感觉?”“嗯!”一直被狠狠压迫的人,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上房揭瓦的机会,怎么也要抓住。就如过去,她每天被云珟压迫着。那时,趁他睡着了,她没少对他挥拳头。而三皇子……“因为不能动他,所以才想亲他吗?”“皇婶英明!”他对湛王真的没什么畸念,就是觉得必须做点儿什么。在不能动他的情况下,好像只有亲他一下,才最是刻骨铭心的恶心和刺激。所以……三皇子想着,眼神又热烈起来,“这事儿,皇叔若是醒着,肯定得剥了我不可。可是现在……”想到不但可以得逞,或许还能全身而退。三皇子瞬感,他这是为自己树了一个了里程碑呀!这彰显自己无敌胆色和缜密思想,并让后辈永远传颂的里程碑,怎么能错过。听着三皇子那不着四六的话,看着他那灼灼发亮的眼睛……凛一嘴巴微抿,凛五握紧了手中的剑。三皇子这贱骨头,好久没被主子收拾,浑身又开始发痒了。“既然如此,那你亲吧!”容倾这话出,凛一,凛五眼眸瞬时瞪大,满眼的难以置信,外加难以接受。容倾理解三皇子那种心情已让人承受不住,没曾想她竟然还答应了。呃!三皇子的表情也有瞬间的停滞,随着紧声道,“皇婶,你这是答应了?”容倾看着三皇子,温和道,“嗯,你想亲他哪里?”“王妃!”“这个……”“要亲嘴巴吗?”“王……王妃……”凛五声音已开始颤了。凛一又木了。三皇子听了,反射性看了一眼湛王嘴巴,随着即刻移开视线。心里忽然咋就不欢喜了呢?没想过做某件事儿的不觉得。现在或许要做了,三皇子猛然发现……湛王的嘴巴原来是这个形状……完全令人无法下口的口型。三皇子那瞬时移开眼,满脸消化不良的反应,容倾看在眼里,腐念全消,心舒缓,脸上神色却是继续一本正经,“要不还是亲脸颊吧!男人跟男人亲嘴巴太奇怪了。”凛一表情继续发木。凛五嘴巴哆嗦:原来在王妃眼里,男人跟男人亲嘴巴只是奇怪?那亲脸颊呢?听王妃那风轻云淡的口吻……男人跟男人亲脸颊难不成很常见!这认识,让凛五有些受不住。是他们见识太少?还是王妃小话本看的太多了?“亲脸颊?呃,那就亲脸颊吧!”三皇子声音染上点点颤意。这点颤意落入凛一耳中,瞬时被理解为激动。马上就要亲到主子了,三皇子特别的激动。认识层层递进,凛一脑子开始空白,握着剑的手开始冒汗。“皇婶既开口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三皇子这样说。心里开始期待容倾能反悔。然……“亲吧!”容倾一副,大肚能容的模样,你不用客气的语气。“那,我就不客气了。”三皇子说着,挪着。摩拳擦掌,这动作,似在唬谁,更似在给自己鼓劲儿。而心里,骑虎难下的预感越发甚强烈。容倾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看着那向主子身边挪动的三皇子,凛五嘴里苦的厉害。跟庄家和太子都斗了那么久,血雨腥风都挡住了,没让主子受一点儿伤害。可现在……却要眼睁睁看着主子被人非礼?凛一直直看着,力持表情继续木然。也许,王妃之所以会回答,不过是为了刺激主子的反应。其实,王妃心里跟他们一样,此时心里千百种剥了三皇子的想法正在翻涌着。已走到床边的三皇子,见容倾仍旧静静看着,没一丝开口的意思。三皇子自己停下,看着容倾正色道,“皇婶,等下我亲过之后,你不会剥了我吧!”容倾摇头,分外柔和道,“你们叔侄能这样亲近,我甚欢喜!”“这……这样呀!皇婶真是大度!”容倾没说话,只是揉了揉耳朵,她好似听到了磨牙声。见容倾沉默不言,三皇子一咬牙,在床边坐下,随着俯身……随着后背一紧,感觉到那股力道,三皇子心里瞬时一松,放松身体,完全不挣扎,一点儿不反抗,任由凛一,凛五把他给架出去。好险,差一点儿从侄儿变妾儿了。“三爷,您……您这是怎么了?”“没怎么……”就是本想立个里程碑,结果没曾想碑没立起来,却差点把自己给埋了。唉!说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胆色。“周正,送三皇子回府!”“是!”周正上前,“三皇子,请!”“好……”三皇子一脸菜色,垂头丧气的往外走去。看三皇子一副似被人踹到蛋的表情,石头心里漫过各种猜测。却不敢多问,紧紧的,静静的跟在后面。听着话外面声音渐远,容倾在床边坐下,看着湛王,心口空落落的。昏迷之后,给她的唯一反应就是那一滴泪。吓的她手足无措,心惊胆颤之后,他继续沉睡,吝啬再给予一点儿反应。“云珟,你是个混蛋!”好好的时候,最是知道怎么吓唬她。现在躺下了也是一样。太子府沉寂!死寂般的沉寂!看着一片狼藉的太子府,下人们小心翼翼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默默收拾着。而身为太子妃的庄诗画抱着娃儿,也是沉默的厉害。太子那近乎疯癫的怒气,让她也怕的厉害,完全不敢往前凑。直到太子为太后薨入宫,才敢开口说话,派人即刻身边嬷嬷去了庄家。庄韫一直跟太子在一起,太子为何发那么大的脾气,他定然知晓。下人领命疾步离开,庄诗雨静待,脑子一片杂乱,想不出个所以然。“娘娘!”闻声,庄诗画转头,看着这么快就回转的嬷嬷,眉头微皱,“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奴还未出府,庄府管家就先来了……”“人呢?在哪里?”“管家只带了句话过来,然后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带了什么话?”“国丈爷说,让你照顾好小主子。太子那边,沉默就好。”庄诗画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庄韫这话说的太含蓄,她听不太明。什么都不明,什么都不知,这完全云里雾里的情况,让庄诗画不安,因为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完全被动的情况,让庄诗画不安。太子大发雷霆不奇怪,毕竟不顺心的事儿太多。可是……他昨日的神态太不对劲儿。不见气闷,只见疯狂。那似要跟谁同归于尽的暴戾,让人心惊,胆颤。也不明白!眼见帝位只有一步之遥,太子该是野心勃勃,气势冲天才是。可他怎么……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儿,让太子竟露出那种表情来?庄诗画想不透。皇宫“太子和国丈可入宫了吗?”皇后看着钱嬷嬷,问。“太子已经来了,现在书房。国丈还未到。”皇后听言,随着起身,往外走去。竟然护着湛王,怒打完颜千吉,自揭穿谋算。太子在湛王府突然倒戈的反应,让皇后怎么都想不明。特别在听到太子回到府里既暴怒大发脾气之后,皇后心里疑惑更重了。既然那么生气,就说明太子对自己亦很不满意。如此,为何当时还要帮着容倾呢?是湛王府的人当时做了什么吗?可是,她就在跟前,什么也没看到呀?无论怎么想,皇后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不通,就必须问一问太子了。走出寝殿,看着宫中一片素白的皇宫,皇后心情烦闷的心情略微舒缓了些。该死的终于死了,不再碍眼,这是一个好兆头。庄家“父亲,走到这一步,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庄家三爷(庄焱)看着庄韫道。庄韫听了,淡淡一笑,“我也没想过要回头。”虽然,事情的进发展完全不若他们预想的那么顺利。可是,这又如何?回头依然没想过。因为回头必死,继续下去或还能称王。如此……就算最后败了,跟他们同归于尽,也从没想过要回头。庄焱听了,心放下来,只要庄韫没被容倾那祸害作的退缩就好。俯首称臣,做牛做马,每天装孙子还要被怀疑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你哥来信了吗?”“没有!不过,该准备的,我哥必然早就准备好了,只待父亲一声令下,马上就会挥兵入京。”庄焱说着,难掩激动。为了这一天,他们已准备了太久,也已等的太久了。“父亲,云壑和云珟一定会死,而我们一定会成功,也一定会如愿。”这话,庄焱说的铿锵有力。眼前,好似已看到了所到之处,所有人争相叩拜的景象。庄韫点头,“你说的不错!”他们一定要死。而这大元的天下,最后一定是他们庄家的。正因为有这样的信念,才走到了这一步。“无论容倾再怎么嚣张,再怎么强硬,她也改变不了最后早已注定的结局。父亲,其实之前,我们根本就没必要搭理容倾。随便她如何,反正云珟最后都会死。”庄韫听了,却是沉默。话是如此。只是……庄韫轻叹一口气,“云珟一日不死,我终是不能安心。”帝位就是拿了,可只要云珟活着,这帝位他们就别想做稳。“算算时间,他也没多少日子了。”庄焱意味深长道,“想当初,皓月先皇,在钟离谨失踪不过短短数日的时间既没没了命。而他们的前路,就是云珟和云壑(大元皇帝)的后路。所以,父亲无需着急,更无需跟他们置气,只要静静等着就好。”而就在云珟咽气儿的那一刻,云壑不管藏在哪里都难逃一死。“就目前这情况来看,皓月废太子所言不虚。”云壑和云珟之间,互相牵制,同生同死的制约,这并不是秘密。毕竟在这当初并不秘密。太后知晓,庄家自然知道。只是没想到,钟离谨跟皓月先皇情况也是相同。怪不得钟离谨在皓月一直那样嚣张,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原来是料定了,皓月皇上不敢拿他如何。这一点儿倒是跟云珟一模一样。钟离谨和皓月先皇;云珟和云壑;他们身受同样的桎梏。所以,他们最终都将会是同样的命数——只能死!庄韫听着,眉头微皱,“若那废太子所言全部是真。那……”微微一顿,眸色阴沉,“也就证明,那个女人还活着。”她活着,就是最大的变数。“活着也不要紧,皓月那边有人盯着,只要她敢露头,马上就会没命。想活着回大元,绝无可能。”庄焱说着,沉沉一笑,满眼讥讽,“而且,就凭她对云珟做的那些事儿,她敢回来吗?别说我们,就是云珟也绝对饶不了她。所以,她那么聪明,就该知道窝着缩着才有机会活命。”看庄焱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庄韫嘴巴动了动,最终又沉默了下来。这个时候,他也不想跟庄焱讲什么道理。不过,庄韫是真的没有他那么乐观。云珟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了解。对于那个女人,他不会饶了她,但也不会轻易处死她。他会先找到她,待解了自身的毒之后,再惩治她。如此……在他们派人盯着那个女人,预备除掉她的时候。云珟也一定派了人下去。所以,那个女人回大元,并非绝无可能。也因此,庄韫首先急的不是登上那帝位,而是先除掉云珟。待云珟死了。那么,谁回来都已经无用了。可是……偏就出了容倾这个意外。在他预想中,容倾该是躲在云海山庄,小心的护着她的小命才是。然,她却意外的冲了回来,豁出命的来护云珟。这让庄韫最是气闷,再加上太子身体情况,随时失控的状态,让庄韫不得不改变策略。先登基为帝再说!到时再把这该清除的人一一除去。“父亲,你说,伤了太子身体的那个人会是谁呢?是云珟的人吧!”因此容倾才会知道太子身已残,并以此拿捏了太子一把。庄韫摇头,“不会是云珟!”这话,庄韫说的肯定。庄焱听了,略有疑惑,“不是湛王,父亲为何如此肯定?”“因为在所有成年的皇子中,太子是能力最弱的一个。空有野心,却缺少魄力。也因为他这性子,皇上才会至今都留着他的太子之位。”庄焱听了,幽幽道,“太子这性子,倒是跟皇后很像。”庄韫没说话,算是默认。因为,这是事实。这些年来,皇后对太后的强势心里一直愤愤不喜。但,就算忍的快吐血了,她仍不敢对太后下狠手,每每总是投鼠忌器,生怕人捏住了把柄,生怕庄家对此生出他念。有时候想的太多了,并非好事儿,只让自己显得优柔寡断。太子就是如此,想得太多,做的太少。相比病弱,性情却极致扭曲的二皇子,还有看似跳脱不羁,实则手段极辣的三皇子,自然是太子这样的更适合做储君。因为他总是会犹豫。一直以来他都这样,纵然知道庄家是他最大的助力,可他却因为怕皇上不喜,生生把庄家晾在哪里。而这样做他得到的又是什么呢?皇上对他并未放心,而庄家却凉了心。其实,庄家可以选择辅佐二皇子或三皇子。只是……庄家已腻了向任何人俯首称臣。“因为十分清楚太子的性情。所以,云珟不会动他。”太子,是庄家登上高位的一个踏板儿。借由太子的名头,庄家有理由做任何事儿,比如为难湛王妃。可同时……太子也是庄家行事的一个不确定。因为太子不够果决的性子,让本顺遂的事,陡生意外。比如上次,在湛王府太子因秘密被发现,突然的急躁……既然身残已改变不了的事实。那么,太子就要有被发现的心理准备,并为此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然,从上次的事儿可看出,太子显然什么都没准备好。不过一个试探就让他手足无措。这样的人,注定了难成大事。“若不是湛王的话,那会是谁呢?”庄韫没说话,因为他也不能确定是谁做的。不过,绝对不是庄家。太子本身的性子已够让庄家头痛。若是再残了。那……就更不好控制了。身体变成这样,致使性情大变,直接导致的就是,任何预想不到的情况都有可能出现。如此……他们都已做好了在事后除掉太子的准备,又怎么会多此一举搞废了他,徒生那么多不确定出来。不过,不管是谁做的,这都够阴狠的。“老爷!”管家声音入耳,庄韫神色微敛,“何事?”“皇后身边的钱嬷嬷来了,请老爷即刻入宫一趟。”庄焱听言,看着庄韫低声道,“太子会不会把身残的事儿,告诉皇后了?”庄韫听了,眸色变幻。这事儿太子做得出!庄焱皱眉,“皇后若是知道太子废了。那……”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儿出来。想着,庄焱眼底溢出戾气。在这紧要的关头,可是容不得他们再添乱。实在不行……就提早行事,提前送他们去见阎王。事已至此,已顾不得许多了。谋逆也好,谋反也罢,只要事成了,这些恶名都只是暂时的而已。所以……庄焱眼睛微眯,眼里满是疯狂色。这时无论是谁,只要敢挡他们的路,都别怪他不念情。三皇子府三皇子从湛王府回来,看到庄诗雨正在他的院中等他。“爷很忙,没空……”“三爷准备什么时候休了我?”庄诗雨这话出,三皇子停下脚步,要说的话顿住。庄诗雨神色寡淡的看着云榛,“休书我已经替三爷写好了,三爷只要受累盖个印记就好了。”三皇子听言,不由勾了勾嘴角,随着在庄诗雨对面坐下,“认识你这些年来。这是你说的第一句让爷觉得中听的话。”庄诗雨扯了扯嘴角,“三爷过奖……”“就是做的事儿还是那么多余。因为爷还真没想过休了你。”这话入耳,庄诗雨嘴角那一抹垂下,眼里染上不明,“为什么?”她不认为云榛会想留一个姓庄的女人在身边。直接休了她已算是轻的。先休了她,再弄死她,云榛极有可能会做的。这三皇子妃的位置,这名头,无论生或死她都不配拥有。庄诗雨已做好了准备,可没想到,竟等到这么一个答案。“因为你最适合做三皇子妃。”闻言,庄诗雨心口一窒,“我不明白。”这答案,更在意料之外。三皇子看着庄诗雨,嘴角上扬,笑的漫不经心,“因为你心仪皇叔!”庄诗雨听言,面色陡然紧绷,眼眸紧缩,握着手帕的手收紧。不过片刻,又舒缓下来。她心仪云珟,在很多人哪里是秘密。可在三皇子这里早已不是。只是,他不休她的理由竟是这个……实在是扯淡。本是最该休她的理由,在他这里偏生就不同了。糊涂,不明!“我不懂!”“因为我喜欢小皇婶!”“早看出来了。”只是没想过,三皇子会跟她直白的说出来。毕竟,他们虽是夫妻,可关系却远不到可以谈心的程度。庄诗雨一句早看出来,瞬时让三皇子笑容张扬了几分,“所以,我们这两个各心有所属的人在一起很合适。”庄诗雨听着,表示完全不懂三皇子在说什么。三皇子见她不明,罕见的非常有耐心的解释道,“都是心有所属,又同属于自作多情,且结果永远得到不到。我们共同点儿真的很多。更重要的是,你比我还惨。我最起码还能经常看到小皇婶,还能跟她说说话。可你……”三皇子摇头,“敢在皇叔身边晃,他伸手就可能捏死你。如此……看着这么凄凉的你,对我真的是一种很实在的安慰。所以,这三皇妃的位置,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原来原因是……她比他惨。清楚了,真冒火!庄诗雨抿嘴,已无言。三皇子说完起身,“最起码在我对小皇婶还有他念时,你是最合适做三皇子妃的人。等到那一天,我见到小皇婶,感觉她如何我都已无所谓了。那时,我再休了你。”说完,不待庄诗雨开口,三皇子长叹一口气,“我也希望那一天能尽快的到来。不然……这单相思的滋味儿真的挺苦的。”说着,忽然又坐了下来,看着庄诗雨,正色道,“你每当想皇叔却又不得见的时候,都是怎么排解郁闷的?”这问话,已能彰显庄诗雨的好处,她真的是很合适做三皇妃呀!庄诗雨脸色乍青乍红,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会把你的脸想象成湛王的脸。”三皇子听言,扬眉,认真道,“这我可做不到。我看着你,反而会越发想见小皇婶。谁让你跟她比差那么多呢!”三皇子话未落,庄诗雨猛然起身,“妾身还有事儿要忙,先行告退了。”说完,疾步走人。看着庄诗雨的背影,三皇子轻哼,“我这个头戴绿帽的都没发火,她一个红杏出墙的摆什么谱儿?姓庄的果然都那么令人讨厌。”石头在一边听着,连连点头,感觉他主子这话说的甚有道理。“石头!”“小的在!”“我命真是苦呀!”呃!“你说,小皇婶她什么时候才能红杏出墙呢?”“这个……要不小的去问问?”话出,挨了一脚。“少给我丢脸。爷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最能耐住寂寞。”石头揉揉被踹疼的屁股,很是心疼道,“爷这样就太可怜了。”看石头那恶心的眼神,三皇子当即决定,“下次再见到小皇婶,我要把这话说给小皇婶听,争取取得她的怜爱。”闻言,石头当即鼓掌,“爷就是英明。”“那是!也不看看爷我是谁。”“爷绝对不是一般人。所以……”石头看着三皇子,眼神灼灼,“湛王妃不出墙,爷您就去爬墙吧!这样……唔……”“少给爷出馊主意。滚一边去!”“爷,小的就是觉得,你想如愿,与其等湛王妃心甘情愿。不若去做采花贼来得快!”三皇子听言,横他一眼,随着转身,往屋内走去。采花贼,你以为他没那么想过吗?只是……他有那心,没那胆儿!不长眼的奴才,他这是故意戳他怂点儿吗?***太后薨,宫内每日哭声一片,凄凄哀哀。哭的人是真哭,因为心里真苦。而皇后,每天也都会在太后的棺木前待好久。因为,对着太后的棺木,总是能让她减免心里烦闷,让她心平下来。“娘娘!”刚回到寝殿,见庄府管家出现在眼前,皇后心头一紧,随着道,“太后下葬的日子定下了吗?”“是!国丈爷说,明日是吉日,让皇后做好准备。”皇后听言,紧声道,“请国丈爷放心。”管家颔首,“如此,老奴就先行告退了。”“嗯!”皇后站在殿外,直直看着管家的背影,直到他身影消失不见。皇后抬头望天……明天!明天!湛王府“明天,青竹会扮作王妃去送葬。”“明日,定然不会平稳。安稳期间,为保万无一失,王妃和主子暂待密室吧!”容倾听了,点头,“边境那边可还有消息传来吗?”京城都安排好了,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现最大的变数来自边境那百万兵士。凛五不隐瞒,如实道,“四面八方的将士正在往京城涌现,人数难以估算。不过,已确定都是庄家的爪力。”经营多年,最后一搏,庄家也是倾巢而出了。而兵力比他估算的只多不少。若非有陌皇爷那两个虎符的兵力,湛王府真不一定能扛得住。这清楚的认知,让凛五一点儿不敢大意,更不敢轻忽。成败在此一举,明天这一场厮杀必定是血流成河,白骨皑皑,惨烈不可想象。容倾握着湛王的手收紧,只要能挺过这一关,云珟一定可以醒来。一定……庄家气氛同湛王府,都是同样的肃然。因为,彼此都知道对手不简单,容不得一丝疏忽大意。“父亲,所有都已准备好了。”庄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已有些迫不及待了。庄韫点头,遂问,“太子怎么样?你可去看过了?”“是!太子那边也已稳妥,只待明天了。”庄韫听了,眉头微皱,若有所思。暴怒之后,太子突然的沉寂,让庄韫有些不安。太子身残,这事庄家早就知晓。而这一点儿,太子心里也应该明了。这么一来的话……对于庄家继续不遗余力的扶持他这个太子上位,太子就不觉得奇怪吗?凭着太子那多疑的性子,他一定会怀疑。怀疑庄家的居心叵测,别有居心。说不定也想到了庄家必然是另有打算。如此……太子为何什么都没表露出,依然分外乖顺的配合着庄家呢?太子的沉静很不正常。只是,纵然知道反常,庄韫此时也没时间去探究了。“明日派人盯好太子,若是发现他有任何异动,不要留情……”“老爷,出事儿了……”“说!”“皇……皇上驾崩了!”一言出,庄韫脸色不由一变,庄焱已疾步走出,“我去看看!”庄韫没动,眼睛微眯,一片沉戾。皇上驾崩,谁动的手,不猜便知。明明谋划好的,要把‘皇上’这一条命留到某些人的手上。可太子竟然提前动手了。为的是什么?庄韫冷笑,太子他这是预备反将庄家一军吗?只可惜……已经晚了。无论他做什么,都已晚了。只论成败,不论对错。历史交由胜者改写。只要最后的胜利属于庄家。那么,太子现在做的任何事儿都是多余。***太后还未下葬,皇后又驾崩了!一道惊雷,震的人神魂动荡。暴雨袭来,已无法阻挡!湛王府听闻消息,容倾神色清淡,无一丝波澜。凛五,凛一也无太大的反应。太子若是能跟庄家斗起来,他们或许还能期待一下。可惜……太子手中并无实权,更无多少人力。就是那有限的人力,很多也已投靠了庄家。如此,太子拿什么跟庄家斗?就用‘皇上驾崩’时,留给他的那一纸立他为帝的遗诏吗?庄家这会儿早已不认人了,就算你是名正言顺的新帝,对庄家也已完全无用。“王妃!”“进来!”齐瑄大步走进来,把手中信函递给容倾,“太子派人送来的。”容倾伸手接过,其实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果然……容倾看过递给凛五。凛五扫了一眼,要湛王府护他安,他既告诉湛王府庄家的谋划。呵呵……看完,抬眸,淡淡道,“我以为,湛王府和庄家斗个两败俱伤才是太子最想看到的。所以,太子这条件交换,是真。”不过,却太天真。湛王府跟庄家一定会有一场厮杀。不过,太子安不安,跟湛王府完全无关。湛王府跟庄家对持,只为了保护他们的主子。他们分不出精力,再去护太子安全。“王妃!”护卫闪身出现在眼前,“三皇子刚派人传话过来,湛王府只要能守住城门就好,宫中不用担心,他会顶住。”容倾听了,没说话,凛五亦沉默。君臣,手足,此时都已不存在。每个人都在为了活命而残杀。这个夜,处处涌动,注定不会平静。顾家(顾廷灏院)顾廷灿看着顾廷灏,沉沉道,“庄家大军正在快速逼近,现距离离京城已不足百里。按照这个速度,若是无人阻拦,明日必定逼至京城。到时……”京城将遭血洗。而庄家大军若入京,第一个血洗的不是皇宫,而是湛王府。因为,只有湛王死,庄家才能真正成事。顾廷灏没说话。顾廷灿继续道,“我一会儿就带人去湛王府,同湛王府的护卫一起,守住王府那道门,抵御庄家入侵。”同湛王府共进退,这是顾振他们的最终决定。做这决定,不是因为他跟容倾这层亲戚关系。而是因为……“我们不能让庄家成事。因为,庄家容不下顾家。所以,我们要守住湛王府,护湛王安,也给自己博取一线生机。”顾廷灿看着顾廷灏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要如何选择,我和父亲不再干涉。”顾廷灿说完,起身离开。顾廷灏静静坐着,长长的沉默。不是他不做选择,而是,父亲至今未给他答复。到底是庄家,还是湛王府!顾盛直到现在也没给他个准信儿。所以,顾廷灏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一个选择不对,到时候就是父子兵戎相见。抚额,用力按着眉心,顾盛的心思,他总是猜不明白。***天还未亮,恶斗已起。庄家“老爷,二爷在距离京城不足百里的地方被人挡下了。”“是谁的人?”“大元兵士,龙卫和湛王府护卫领的头。”庄韫听言,凝眉。龙卫!是陌皇爷手中的人吗?“有多少人?”“数以万计,二爷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突围。”这不意外!云珟,云壑从来不是吃素的。庄家想得逞没那么容易。不过,庄家经营这么多年,也不会轻易被击退。“宫中情况如何?”“太子和皇后已被软禁,百官沉寂。只有三皇子还在蹦跶,顽固抵抗……”“三皇子……哼……”庄韫冷哼一声,起身,“入宫!”“是好!”湛王府纵然在密室之中,外面的厮杀,依然能清晰听到。容倾静静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湛王。此时,眸色平和,心跳平缓。不是不怕,不是不担心。只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云珟!”“云珟!”轻唤轻喃,想说的很多。可出口,只有他的名字。“云珟,听说过奈何桥的时候都要喝孟婆汤。所以……”现在多叫他几声,也许就算喝了孟婆汤也还能记得他,不忘记!好想亲耳听到他说一句爱她。不,不是爱她也行。再叫一声她的名字也行,或训斥她也行。其实……怎么都好,只要是他说的,她都想听。“小姐,你不要担心。一定不会有事儿的。”麻雀低声道。“嗯!”她应该信任湛王府的护卫。只是……心里莫名的很是不安。总感觉要出什么事儿。咚咚……“谁?”“是我,齐瑄!”闻声,小麻雀面色微缓,青安走到一旁,转动机关,门开。凛五温和道,“放心,有凛一在外面守着。没人能闯的进来。”“嗯!”“王妃,凛五。”“主子怎么样?还好吗?”“还好!”“下来有事儿吗?”“不放心,下来看看。”“外面情况怎么样?可还好?”“嗯!抵挡那些人,完全不成问题。”“那就……”“凛五,挡住……”凛五话未说完,容倾察觉到异样刚开口,却已晚……看着置于她咽喉的长剑,容倾转眸看向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