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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雨归见到范林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比起他被学校安保人员按在地上时那副绝望又痛恨的样子，现在的他显得太过平静了。

只见他沉默地坐在审讯椅上，没有表情，眼神空洞地望向虚无，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在这里的不过是他的皮囊一般。

不管周遭的人说着什么，他好像都听不见。

行尸走肉不过如此。

审讯的人也没有办法，沟通后，终于同意汪雨归上前试一试。

汪雨归得到允许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而是将从家里带出来的那张范晓婉的照片放到了范林的面前。

照片上的女孩腼腆的笑着，范林的视线终于有了焦点，他颤巍巍地抬起手来将那张照片捧了起来，像是看不够一眼，认认真真地望着照片，眼含热泪，最后像是怕眼泪把照片打湿一般，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抱紧在怀中，好似这般就能将自己的女儿重新拥入怀中。

就连向来吵闹的系统在这个时候都忍住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能帮你。”汪雨归终于开了口。

情绪被一张照片撕开了一道口子的范林闻言缓缓抬起头来望了汪雨归一眼，只是眼神依旧绝望：“谁都帮不了我。”

汪雨归还要再说些什么，结果系统忽然开了口：【我恢复了周家处理掉的那些数据，你自己看吧。】

难得一次，系统没有多说其他什么，甚至连声音都比平时低沉许多。

下一秒，那些数据便在汪雨归的脑海里展现出来，先于画面的是一声凄厉的哭喊：“救命！”

然后才渐渐有了画面，画面里的范晓婉正挣扎着跑到办公室门口，一把拉开反锁的门，想要冲出去。

画面拍摄的角度在办公室内，所以汪雨归看不清范晓婉的表情，但即使只是背影，汪雨归也看得出那一刻范晓婉有多么害怕。

她竭力地向门外伸出手，门外的阳光洒在了她的指尖，好似她下一秒就能触碰到光明。

而就在这时，周泽从门外路过，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配着他美好的容颜，仿佛是那画报中的天使出现了。

“救命，救救我……”范晓婉用尽了全力向前伸着手，眼看着就要抓住周泽的袖子。

可就在这时，周泽忽然瞥了她一眼，甚至嘴角往上翘了翘，向着范晓婉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范晓婉以为自己终于能得救了，所以她的步子轻快了一些。

哪想——

周泽的手并没有拉她走向光明，而是忽然用力一推，好不容易一只脚踏出办公室的范晓婉就这么被重新推回了办公室，被追上来的张彦一把掐住了脖子拉了回去，然后重新锁上了门。

阳光被隔绝在门外，范晓婉坠入了“深渊”。

接下来的画面，汪雨归都不忍心看。

可即使这样，张彦的声音还是不断地传来，那个在贵族学生面前只敢唯唯诺诺装孙子的张彦，此时去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一般，面对女孩的哭喊，冷冷地宣告着：“没有人会帮你。”

“你爸？呵，就算你爸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不过是给他添麻烦而已，你以为他能对付得了学校里的谁？”

“你听话，下次他们太过分的话，我会提醒他们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