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叔叔不是只抓坏人吗？我妈妈……是坏人吗？”汪雨归机械地转过头，望向教会自己这些知识的老师，清澈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望入他们的眼睛，眼角发红，一滴滴豆大的泪水就这么顺着她小小的脸颊滑了下来。

小杨老师对上这样的眼睛和这样的神情，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最后只能蹲下来给了汪雨归一个拥抱，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汪雨归听到身边有人在那议论着：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就看到那女人忽然冲过来就对着园长动手了。”

“我也不知道啊。”

“什么？那个男的是园长？就认识园里的老师了，还真不知道园长是谁。”

“喂，我说你们发现没，看那个小孩，那是她孩子吧？脖子上好像有手指印。”

一群人忽然都转头看了过来，汪雨归猛然对上这么多的视线，第一次感觉到无措和害怕，比被抓走那次还让人害怕。

“哦，她啊，听说她没有爸爸。”

“诶？没有爸爸？死了吗？”

“嘘，小声点，谁知道死没死啊，指不定未婚先孕呢，现在的一些女人啊，啧。”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打吗？”

“都掐脖子了，算得上是虐待了吧？有没有什么渠道可以告她，虐待儿童是犯法的吧？最好把她的监护权剥夺了，要不然小姑娘多可怜啊。”

“是啊，那么小，造孽哦，居然摊上个有暴力倾向的妈。”

“听说这小姑娘还被人拐走过，谁知道经历过什么，真可怜。”

“你们说会不会那女人和园长……你们懂的？”

“我看是这个孩子有点邪门，老出事，还连累身边的人出事，我还是让自家孩子离她远点比较好，以防万一嘛，我也安心一点。”

无数的议论声就这么钻进她的耳朵，或同情或冷漠或八卦，汪雨归明明置于人群中间，却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就连小杨老师的怀抱都让她觉得冰冷，就连冬天的大雪都没有让她觉得这么冷过。

忽然就在这时，一双手忽然掩住了她的耳朵，汪雨归怔怔地抬起头来，对上的便是一双关切的眼睛，那双眼睛干净、清澈、明亮，像是雪山巅上刚刚融化的冰雪，让人一眼能望进最深处。

“别听。”汪雨归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可是当世界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的那颗不安又恐惧的心竟是像找到了归处一般，她像是一个快要溺亡的人，而就是这个人把她从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声音里捞了出来。

汪雨归听到自己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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