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一幕发生了。
累女日下部春不攻击北川寺,只是站在北川寺身后。
从她扭曲可怕的脸上,神驻莳绘也能看得出来很强烈的攻击欲望。
可是——
“???为什么……就是不攻击我们?”神驻莳绘嘴巴张开,不太理解地开口了。
“因为她知道攻击也没用。”北川寺没有理会日下部春,而是看着面前的铁桶。
是的。
打也打不过,杀也杀不过,拉进梦境中也没办法将北川寺怎么样,她只能出现在北川寺与神驻莳绘、西九条可怜面前,眼睁睁地看着这一人两鬼为所欲为。
呃——
神驻莳绘被北川寺这句话呛到了。
还有这种操作?
可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她拿北川寺还有自己没办法,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等人行动。
那不然能怎么办?上去继续送命?
日下部春委屈得就像是一个八百斤的鬼,根本不敢靠近自己的尸体半步。
可北川寺却完全不买这个账。
既然已经找到了日下部春的尸体,北川寺自然也不会留情,只要使用死气将日下部春被怨念萦绕保护的尸体重新洗净一遍,累女日下部春就会完全消失。
日下部春消失后,再将尸体移交给岗野良子,他这一次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而正当北川寺打算伸手搭上铁桶表面往其中灌输死气的时候,日下部春青白的双手伸从一边了过来。
她没有攻击北川寺,也知道那是毫无意义的。
青白变形扭曲的手中正捧着一团浓厚的怨念。
北川寺看了一眼日下部春。
日下部春也看着北川寺。
这一团怨念中,闪烁着日下部春对土屋元所有的怨恨。
她的意思很简单。
别的人她可以放弃,但是土屋元必须要死在她的手上。
日下部春注视着北川寺,打算只要北川寺一不同意,她就利用自己积攒下来的怨念,与北川寺拼死一搏。
在她的目光下,北川寺神色自然地将这一团怨念收下。
没有半分犹豫。
这并不是北川寺面对威胁而妥协了。而是因为北川寺并不是圣母。
他不可能为了土屋元这种人渣死刑犯的死活,再去节外生枝。
如果这算是完成日下部春最后的遗愿,收下倒也没有多大问题。
毕竟土屋元早死一个月还是晚死一个月,对于北川寺个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
见到北川寺将这份怨念收下,日下部春扭曲的身体也是微微摇晃,在空中化作乌黑的怨念,钻入了废弃的油桶当中。
“开始吧。”北川寺将手放在油桶之上,一股股死气涌起,透过水泥各种细微的缝隙进入其中。
怨念被死气赶出,如水蒸气一样从各处细不可查的圆形水泥柱的各种孔洞中挤出。
……
事情到后面就特别容易解决了。
将日下部春解决掉后,北川寺就给岗野良子打了个电话,让她派人过来回收日下部春的尸体。
这也算是还了岗野良子的人情了,到时候功劳肯定又是算在她身上的。
接下来就是熟悉的走流程一套。
北川寺说明是如何找到日下部春尸体的审讯环节。
等到这些环节都全部结束后,天色就已经很晚。
神谷未来与中野洋子已经被岗野良子送回她们各自的家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北川小子在我这儿,我肯定不会让他吃亏的,你们就放心吧’。
等到一切都结束,北川寺又一次坐上岗野良子的车。
岗野良子斜了一眼北川寺,抬手将自己一直嚼着的口香糖抛了过去:“吃点吧,一直弄到现在还没吃饭吧?估计还要开一个多小时,你先用这个填点肚子,我们接下来去见你想去见的那个人。见完人之后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北川寺应了一声,将口香糖倒出两粒塞进自己的嘴巴裏面咀嚼着。
他没有表情还嚼着东西的时候,感觉就好像是在咀嚼蜡块儿一样,看得岗野良子都是咧了咧嘴巴。
她懒得去说北川寺,只是拧动钥匙,发动警车,如灵活的游鱼一般混入车流之中。
一个人坐在主驾驶专心开车,另一个人则是坐在副驾驶座,时不时地倒出口香糖,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这看上去无疑有些奇怪。
岗野良子本来开着车,却突然发声问道:
“说实话,都已经这种时候了,北川,你还想着见土屋元一面究竟是想干什么?”
“……”北川寺。
北川寺思考了一会儿:“找他解决一些事情吧。”
“解决一些事情……”岗野良子侧了侧头,随后又转过头看前方的车辆:“这一次是因为你把日下部春的尸体找到了,所以才破例带你去见土屋元的……说实话,要不是你解决了这个烂摊子,我们想去见土屋元还是很困难的。”
她说话有些没头没脑的,让人不太理解她想表达什么。
“所以呢?”北川寺抬起头。
“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说,也不会干预——当然,我说不定也不知道你会做什么。”岗野良子耸肩,改道行驶。
北川寺把口香糖放回去,语气微微一顿:“谢谢了。”
岗野良子也是一个精明的女人,她自然明白北川寺去找土屋元并不是为了和土屋元叙旧,那毫无意义。
北川寺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不会突然采取毫无意义的行动。
那这样的人为何突然想见土屋元一面呢?
答案两个人心里面都清楚。
“要记得你良子姐的好。”
岗野良子调侃了一句,嚼着口香糖,向前继续开车行驶而去。
他们前去的地方是一座偏僻的监狱。
岗野良子出示了申请,又拿出自己的警员证,接着又与警员谈论许久,然后才回来,神情轻松地说道:“办妥了,等会儿就能见到土屋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