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小木曾春(1 / 2)

宫本乃琴双眼发愣地看着肉质已经发软的甚至渗出脓水的尸体,过了一会儿——

她默默地站起来,连一身脓水都没管,整个人直接缩到北川寺身后,手指拽着北川寺的衣角,脸色发青,惊恐到连叫喊声都发不出来了。

北川寺面无表情地把她往外面拉,但是这位恐怖小说作者根本就缩在他背后不肯再冒头了,甚至于北川寺拉她的时候,这个年龄已经有二十多岁的女生还浑身发抖,连脑袋都不敢抬起来。

见到这种状况,北川寺还是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争取不与她产生任何亲密接触。

毕竟要是在这裏与对方发生了些什么,北川寺反倒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得住每天都坚持给他发问候信息的神谷未来。

“这应该是那个灵异怪谈主播的尸体。”北川寺不在意腥臭味,伸出手翻来覆去将地上尸体看了又看。

这个尸体戴着棒球帽子,脑袋上面还有着被钝器击打过的豁口,已经完全干瘪发黑的一双眼睛中渗出乌黑的脓水,但从外貌上看已经分不清男女了,但看他的骨架以及萎缩下来的肌肉也能知道,这是一具男性的尸体,特别是他头上的棒球帽子也已经揭示了他的身份。

但果然最恶心的还是那股尸臭味。

将他从储物柜中放出来后,那股臭味直接让田中高志他们在原地干呕了很久。

看着北川寺还能面无表情地蹲下将尸体翻过来翻过去看的时候,田中高志他们更是觉得自己对北川寺的认知再度提高了一层。

“这是……和我妹妹一起的棒球帽子?”情绪有所平复的宫本乃琴终于露头了,刚才那具尸体直接掉进她怀中,让她整个人慌神,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可能是因为这片灵域有所不同,棒球帽子的尸体还挺保鲜。

“比起这个……”北川寺从折叠书包中取出水壶稍微洗了洗手后看向田中高志他们:“资料都整理好了吗?”

“找到了一些可疑的东西吧,好像是关于一个人的病历单。”田中高志止住胃袋中翻腾的恶心感,将他们三个人找到的东西取出交给北川寺。

病历单?

北川寺精神止不住一振,接过这一沓病历,细细地看了过去。

经过翻阅后,他才知道这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病历单,而是一沓精神病记录。

简单的精神观察表上面写着整齐的黑色字迹。

这字迹与外面墙壁的字迹不同,由此可以推断出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当然,也不排除有仿写的可能性。

北川寺拿起手电对准,伸手翻开了第一页。

2016年1月12日,星期六(土曜日)。观察记录(一):

患者:小木曾春。

病情观察:小木曾先生受抑郁症与焦虑症折磨已有一个星期,同时伴有浅度妄想症。似乎从他正式接手急士乐园后就一直保持着如此糟糕的精神状态。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吧。

我问过小木曾先生,让他饱受折磨的病源究竟是什么?

但是每每谈论到这个话题,小木曾先生的脸上总会出现非常痛苦的表情,想说出的话语都只能重新咽进肚子裏面。

为什么他会那么痛苦呢?

我征求了他的同意,动笔开始写下配合治疗的观察记录。

看完一页,就有人好奇站在北川寺旁边问道:“这个名字叫做小木曾春的人是谁啊?难道是小丑本人吗?”

北川寺暂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继续向下翻去。

2016年1月22日,星期二(火曜日)。观察记录(二):

患者:小木曾春。

病情观察:配合抗抑郁药物的使用,小木曾先生的病情似乎有明显的缓解情况,他也会时不时地找我谈心,看样子似乎完全走出去了。但是例行的预约还是进行中。

这一次我再度询问了关于小木曾先生的病情源头。

毕竟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患上抑郁症,要么是外部压力,要么是来自心理上的压力。

这次小木曾先生总算打着磕巴开始描述了。

小木曾: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总是会有一种特别的冲动……看见聚集起来的游客便想冲上去将他们一拳砸倒,听见小孩子的笑声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我一直被这种莫名的冲动纠缠,就好像有魔鬼压抑在我心里面一样。

说到这裏,小木曾先生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小木曾:有些时候……我甚至……有种把他们全部都摁死的冲动。不过药物很管用,我现在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冲动的情绪了。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我不敢和别人说,要是被会社上司知道后,我总负责人的位置就……

之后我又问了一些关于小木曾先生问题,他在一些常识性的问题上对答如流,精神状态良好。这也可以看出目前的治疗是很管用的。

第二页记录到这裏就结束了。

看到这裏,北川寺背后的几个人也已经有些看懂了:“原来这家乐园的负责人本身精神方面就有问题啊,这样确实可以解释为什么乐园再次封停后他立刻就跑来鬼屋自杀。”

北川寺倒没有就这样下定结论,只是默默地翻到第三页。

这一次时间直接跨越了两个多月,来到了2016年的三月份。

而观察表开头第一句话便是:我真没想到如此面容憔悴的人竟然是那个小木曾先生。

小木曾先生的病情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急速恶化,单靠药物抑制起到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好像是家里出了一些矛盾,根据小木曾先生所说的话语也能得知到这一点。

他表情扭曲,挣扎,不时还伴有拉断头发的动作,为了小木曾先生考虑,我加重了抑制药物的使用,希望能对他日益严重的病情起到作用,同时我也在不断地开导他,希望能让他从短暂的痛苦中走出来。

可是小木曾先生全程痛苦地抱着脑袋,嘴巴裏面还在念着:“已经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希望我能在下一次谈心的时候听见小木曾先生的解释。

在观察表最后留下了这句话。

这肉眼可见的担忧让其他人心神一凛。

小木曾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2016年1月22日到3月份又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