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山想起后世的人民党,也是一步步才走到农村人人分田地的,其中的过程,自己有必要好好琢磨一下,效仿效仿。请大家看最全!人民党原来在景岗山的时候,也是实行消灭一切剥削,没收一切土地,将普通有田地的农民利益也全部侵害,因此后来便进行调整,只是没收敌人的公共土地及地主的土地,团结了普通有田的农户。后来,在抗倭时期,为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人民党甚至允许地主存在,实行减租减息的土地政策。将地租一般地以实行二五减租为原则,按原租额,减去百分之二十五;利息也减少到社会借贷关系所允许的程度。当初就是实行了这个政策,减轻了农民的负担,改善了农民的生活,调动了农民的抗倭积极性,又争取了地主中的大多数人,站在自己这一边,至少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反对地主出现。冯云山在想,那时候,人民党的力量还很弱小,若是就像自己现在这样,不但铲除所有地主,而且将富农、乡绅的土地,全部没收,甚至像那个本地土人说的那样,将他们普通农民的土地也分给其他人,必然会招致他们的反对。说不定,人民党也熬不过那段艰难的时刻。正因为他们正确判断了形势,采取因地制宜、符合时代的土地政策,才会获得最多数人的拥护。直到后来军队强大了,可以掌控全国了,才又将减租减息的政策改为没收地主土地分配给农民的政策。但直到最后,也没有彻底没收所有富农、中农的土地。而是采取依靠贫农,团结中农,有步聚地、有分别地消灭地主。想到这里,冯云山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还是没有经验,不是做政治的出身啊!不过,这次土人叛乱,没有造成重大的损失,反倒提醒了自己,却是个好事情!通过对后世人民党的土地政策变迁过程的分析,冯云山已经抓住了最关键的要点。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为何要进行土地改革,制订的土地政策目的是什么?说穿了,就是要打击一帮人,拉拢一帮人。说到底,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而自己制订土地政策,必然要拉拢最多数的、对自己帮助最大的那些人。而且,任何政策,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不能生搬硬套,必须要因地制宜、符合这个时代。现阶段,不用一刀切,一杆到底地将土地全部分出去,只要按照后世的减租减息政策来,就足已让那些背负高额地租的佃户们对自己无比拥护了。而且,还不会将那些中立的乡绅和富户们逼到满清那边去。后面,等时机成熟,再引导这些乡绅转向工业和商业,实在不行,也要到那时再拿这些地主乡绅们开宰。而对于那些亲近满清的官绅们,以及为非作歹的大地主们,就不必客气,直接斩草除根。一来,震慑中立的这部分乡绅,二来,即便如何对待他们,也不会换来他们对自己的拥护,还不如直接宰杀他们,所能得到的利益也最多,否则,对于参加讨虏军的军属们,要授予的田地,从何而来?想到这里,冯云山顿时有了决定!这次,彻底掌控两广的冯云山,露出了他的獠牙。几天后,离广州城比较近的广州府、肇庆府、惠州府、韶州府、梧州府,甚至还有新占的潮州、琼州和雷州、高州等府的众多乡绅和客商,都被半邀请半强制性地带到广州府的城东校场。郑绩是广州府新会双水乡桥美村人。他自少攻读四书五经,多才善辨,能书工诗,擅绘画兼习医术,可谓全才,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屡试不第,遂绝意仕途,专意做名富家乡绅。他生性任侠,疏财仗义,乐善好施,周济贫困,因此在新会双水一带几十里,很有声望。他家有良田近二百多亩,可谓新会的一大地主,然又经营盐业,操纵有术,进出居奇,缴完盐饷后,竟然获利丰厚,竟然超过田租之利的数倍。不过,最近他听人传言,说是两广被广场城里的圣王占据后,对他这样的地主要打击,家有田地的,都要收缴,分给无地的客家人。于是,他有些心惊胆战,盘算着是不是卖掉一半田地。但考虑到,这些田产都是郑家祖先遗留下来给自己的,没到最后一刻,还是不愿意就轻易卖掉。这次,郑绩亲自押送一船粗盐来广州城,不巧,被讨虏军也请到这个城东校场,说是代表新会的乡绅,倾听圣王召开“政策宣讲会”。郑绩和两名伙计被全身搜查,证明没有携带武器后,由一名讨虏军领到校场的时候,整个校场已经挤满了人。郑绩环顾了下四周,单是被请过来和他一样的乡绅加随从,怕是不少于四五千人。大家席地而坐,初春的廣东,也不觉寒冷。没有过多等待,“政策宣讲会”直接开始。只见一处高台上,一名头系黄绸巾,身穿綉龙黄缎袍的威严男子,站里在台前,身旁数十名卫兵。郑绩猜测,想必,那威严男子便是圣王了。“各位两广的乡亲,我汉族的同胞们!”随着台上圣王的张嘴,旁边的数十名卫兵一齐喊道,原来是用数十人同时呼喊的方法,将声音传遍整个校场。“前些天,有伙肇庆府和广州府的乱党们,在满清鞑子们的谗言引诱下,组织本地土勇和团练攻打广州城,妄图颠覆我圣王王府对两广的政权,现已被我王府治下的百姓和讨虏军击败,将他们的阴谋彻底粉碎!”“由于这些恶贼的唆使,煽动广府土人乡勇四万余人,攻击客家人,屠杀了客家村寨13个,杀死普通客家人7630人。更袭击鹤山城、九江堡、龙江堡和佛山镇等城镇,杀死讨虏军和百姓1320人,其罪不可恕!”“下面,本王宣布,将这些企图谋反,复辟满清鞑子统治的一干恶贼头领,其中大部分是死心塌地追随满清鞑子的地方官吏乡绅和团练头目,一共一千三百五十六名,全部处以极刑,立即执行!”嘘!整个校场数千乡绅,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感同身受,那些台上的,可都是跟他们一样身份的地方乡绅。这是赤裸裸的杀鸡骇猴,不对,应该是杀人骇人啊!郑绩也是心底发寒。这圣王看来是个心狠手辣之辈!竟然一股脑一次性要斩首一千三百多人。紧接着,从一旁的一座大营内,上千讨虏军押出被反绑着的一干被判处极刑的土勇头目和乡绅。“呀,是鹤山县城里的许大财主!这许大财主,为人阴狠刻薄,想不到竟然会参加叛乱。”“是啊,他旁边不是鹤山城外的李员外吗,李员外好像有个弟弟在直隶做道台,难怪他会帮助满清官府了。”郑绩耳边传来一帮乡绅的窃窃私语。不管怎么样,兔死狐悲,看着同样是乡绅的一干人,被判处极刑,郑绩心里总归是好受不起来。却见一干士兵从那些乡绅人群中,拉了一百三十五人出来,麻利地将他们放在校场靠城墙处。众人犯手脚都被绑住,嘴巴也被塞住破布,惊恐地瞪大眼睛,唔唔地干嚎着。许多甚至吓得屎尿齐流,费力跪了下来求饶。可是,没人理会。围观的一干乡绅心中一阵难受。郑绩也心里憋得发慌。而后,近三百名讨虏军士兵,手持洋枪,站在距离人犯五十步远处,半蹲下身子,端起洋枪,瞄准等待着。这时,一名头系红巾的将领模样人,高呼一声:“预备…….放!”只见三百名讨虏军士兵手中的洋枪,纷纷砰砰作响,一阵烟雾弥漫。随着阵阵惨呼,郑绩看见,靠城墙处的一干人犯,纷纷倒地。他这时才明白,原来这讨虏军竟然不是用斩首的方式处决人犯,而是改用洋枪枪毙。最惨的莫过于人犯中有三十余人被两枪击中后并没有死去,在地上挣扎哀嚎。随着那名红巾将领手一挥,几十名手持鸟枪之人凑上前去,神色紧张的每人补了一枪,这些人犯才全部死去。一干围观的乡绅们,个个都瞪大了眼睛。这些讨虏军士兵,是如此地残酷。特别是刚才看见那活生生的一百三十五个人,只是一声枪声后,便倒在地上成为一具尸体,不由人人心底发冷,对台上的那名甚是威严的圣王,心生恐惧。紧接着,又是第二批。这次又换了另一批讨虏军士兵,同样是端着洋枪,射杀一干人犯。花了近一个时辰,全部的人犯均被击毙。而后,被讨虏军用驮粮食的牛车,都运了出去。一声锣鼓声,将围观的众人,从刚才的震撼中唤醒过来。是的,谁也没看过同时处决上千名人犯的。以前的省城处决人犯也是在菜市口,一次几名十几名就已经顶天了。哪有像今天这样,一次性上千人的。能不震撼吗?人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和脆弱。一时间,众人除了心底发寒,有点站不稳外,还有一种人生不过尔尔的感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