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0年10月,美利坚合众国伊利诺伊州的首府春田市,市政厅前的小广场上。民主党总统竞选的候选人伊利诺伊州联邦参议员史蒂文*道格拉斯,站在由几个简陋的木桌拼凑成的演讲台上,讲台上又放了一颗粗壮而低矮的木桩,道格拉斯缓缓而坚定地走上木桩,环视台下近千名春田市民,个子虽矮却很结实的道格拉斯开口大声道:“伊利诺伊州是我工作生活的地方,是我最热爱的家乡,我对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们,饱含深情。而伊利诺伊州是美利坚合众国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州,我认为她应该作出表率,请大家支持作为民主党竞选人的我,民主党是一个全国性的政党,有能力将政策适用整个美利坚合众国,我也有能力带领民主党服务好伊利诺伊州,服务好全美的人们。”“对于奴隶制问题,我的老对手,林肯律师总是喜欢避而不谈,他想通过保持沉默来回避整个问题,避免得罪大家。不过,两年前,他和我在竞选伊利诺斯州的一个联邦参议员席位时曾经说过,如果一个国家存在着有的地方实行奴隶制,有的地方却禁止奴隶制的话,那么这个国家的团结是不可能存在的,要么全国都实行奴隶制,要么全国都禁止奴隶制。对于此言论,我还是那句话,美国是一个很大的国家,对于一个地区而言是最好的方式,但对另一个地区而言不一定就是最好的了。美国有一半地区实行奴隶制,有一半禁止奴隶制,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七十年,那么为什么这种方式不能够继续下去呢?各有各的生活方式,就好像这位兄弟喜欢传教士体位,而那边的那位兄弟却喜欢后入式,我想林肯先生一定要强迫大家统一用传教士体位或是后入式甚至他自创的林肯式,都会让人讨厌,不是吗?”道格拉斯难得地开了个粗俗的玩笑,一下将围在周围的人们给逗得哄堂大笑起来,纷纷起哄道:“林肯式?道格拉斯先生,您能告诉我们林肯式是什么体位吗?说不定我今晚还真要和我那婆娘尝试一下!”道格拉斯摊摊手,笑道:“这个你得去问问林肯律师了。不过,我想你还是不要学他的林肯式了,因为你脸没有他那名长,络腮胡也没他那名浓密!”戏弄完对手林肯,道格拉斯又开始他的关于对奴隶制的看法:“我不会接受黑人与我平等的思想,而且我拒绝把黑人当成我的兄弟。然而,这并不意味着黑人就应该是奴隶,黑人应该享受任何权利,只要这种权利不威胁到他所生存的社会环境的安全。”“每一个州或地区都必须就本地区黑人应该享受什么样的权利做出决定。伊利诺斯州决定,黑人不是公民,但伊利诺斯州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和民事权利,伊利诺斯州只是拒绝了黑人的政治权利,而且不允许黑人与白人平等。这样的政策是适合我的,而且也是适合我们民主党的。这就是我对是否蓄奴的态度,我不反对蓄奴,也不反对奴隶制度的推广,但是,联邦法律不能将奴隶制度强加于不愿意接受奴隶制度的地区,各州人民应当有自己的主权,不应该统一,而完全由本州的大多数的自由民自行决定。”道格拉斯结束了自己的演讲,尽管浑身疲惫,但精神却出奇的好。尽管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可能会让南方州的民主党人不满,让南方州的那些奴隶主也不满,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说了出来。伊利诺斯州的演讲,是他竞选总统的最后一次演讲,之后,便马上会迎来11月6日的大选投票日。他已经没时间再四处演讲了,他要在春田市稍稍休息一下,便直接迎接大选。没有遗憾了!自己很可能已经输掉竞选了,毕竟南方的很多选票,自己估计是难以拿到了。但该做的,自己都做了,问心无愧便成了!道格拉斯感叹着!跳下演讲台,道格拉斯在自己的助手过来搀扶他之前,挥了挥手,蛮横地将助手推开,他不愿意被民众看见自己虚弱的样子。但他知道,经过这几个月来轮番不断地四处演讲,几乎将全美国各州都走遍了,演讲了一圈回来,自己本就虚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不歇会,只怕直接垮掉了。春田市其实很小。7年前才开始建镇,3年前才成为大一点的城市,实际上也就3万人不到而已。道格拉斯和助手回到自己的居所,助手便告诉他:“道格拉斯先生,为什么不听从我的建议呢?我们早就劝过您,不要对奴隶制发表任何意见,像那个林肯一样,在南北双方就奴隶制存废的问题争端上保持缄默就好,这样的话,就能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先生您看您的对手林肯先生,他一直在奴隶问题上保持沉默,但私底下却两面暗示,让北方州的民众以为他是支持废除奴隶制的,而让南方州的人却以为他是支持奴隶制的。而您,道格拉斯先生,您这样明确地表明自己对待奴隶制的态度,虽然看似两面讨好,但实际上却是两面都不讨好。对于您的态度,北方州会认为你不明确表示反对奴隶制而不满,而南方州又会认为你不明确赞同奴隶制而不满......”道格拉斯打断助手的话,叹了口气,道:“别说了!这些我怎么会不明白,但我不能违背我的内心,去虚伪地欺骗民众,更不能欺骗我自己!我的‘人民主权论’才是解决南北各州对于奴隶问题上的争端最好的解决方法。其他任何主意,无论是废除奴隶制度,还是支持奴隶制扩大,都会引起美国的动荡不安甚至分裂!这是我决不允许的!”助手有些复杂地看了眼面前憔悴的道格拉斯,又是气恼,又是钦佩。半响,助手咬咬牙,道:“先生,要不要我雇请那些西部牛仔出面,趁着距离正式大选还有几天的时间,那个林肯也也会回到春田市的机会,将其......”说到这里,助手恶狠狠地做了个扣动扳机的动作,暗示雇人直接将林肯暗杀掉。“混蛋!”一听到这里,道格拉斯怒吼起来,他嚷道:“绝不可以这样做!你这样会毁了美国,毁了数十年的联邦选举传统!我警告你,决不能打这样的主意,我宁愿失败,宁愿放弃竞选总统,也不愿意做这样肮脏罪恶的事情!你别看我与林肯辩论,别看我平时演讲刻意去讽刺他,但我对他并无恶意,只是公平地竞争,事实上,我甚至挺欣赏他,除了他那副拉长的马脸。如今四个竞选人当中,就我和他两人的呼声最高,他是我强大的对手,但只要是公平竞选,就算是他胜利,我也会祝福他。因为美利坚合众国需要我和他这样的领袖,我决不允许有人暗算,这会将美利坚合众国多年来一贯的选举制度破坏一空,会危及美利坚的根本,决不容许。”助手被道格拉斯一脸的怒气所吓住,连忙低下头不再言语。但他心里,却为道格拉斯更加鸣不平:道格拉斯先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林肯是情敌吗,二十年前你钟意的姑娘嫁给那个生着马脸的穷小子,如今那个穷小子变成了高收入的名律师,拥有百万家产,难道你就真的从来不羡慕和憎恨吗?.......晚上。同一个城市的另外一栋豪华的住所内,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亚伯拉罕*林肯静静地坐在书房内,他的身旁,还有一个恬静的女人,正是林肯的妻子玛丽*托德。“亲爱的,我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成为总统夫人的这天,天啊,我已经闻到了味道,的确已经不远了。”玛丽*托德得意地朝林肯笑了笑。林肯皱着眉头,道:“玛丽,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太过得意忘形了!还有好几天,不到最后一天选票出来,谁也不知道结果。”玛丽*托德却埋怨地道:“亲爱的,你太过谨慎了!你是不是还在担心那个竞争对手道格拉斯?”见自己丈夫不做声,玛丽*托德知道自己说对了,她忙安慰道:“无需担心!我刚听说,那个道格拉斯已经回到了春田市,下午刚刚结束他的最后一次演讲,不过,他在这次演讲当中,又针对南北的奴隶制度纷争发表自己的态度,什么‘人民主权论’之类的,真是可笑。他可能是想两面讨好,却不知道,这样反而会两面都不讨好。反正我已经断定了,这个道格拉斯已经完全不是亲爱的你的对手了。真是庆幸,当初没有选择与他交往!”林肯眉头皱得更加深了,随着选举投票日的临近,他发现妻子玛丽的心思越来越直接,简直是她在竞选总统一样,比自己都要激动得多。似乎最近一段时间,林肯明显感觉到妻子玛丽偷偷地背着自己,做了很多事情。林肯无奈地发现,原来一向恭顺的妻子,野心会这么大,一心想要当上总统夫人。这不得不让他错误地认为,当初20年前之所以选择嫁给自己而不是道格拉斯,是不是根本不是因为爱自己,而是自己比道格拉斯更有可能会成功地当选为总统。想到这,林肯便是一阵心跳,心头猛地一惊,他想到了,急忙压低声音说道:“玛丽,告诉我,几个月前与我一起竞争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威廉*西华德出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