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靖安王府。近处绿杨垂柳,远处几座楼台。在这一方水榭之中,玉石桌上,摆着几碟看着就很美味的糕点,石桌边,一名美妇正抱着一名长相精致可爱的小男孩逗弄着。男孩约莫八、九个月大,一双大眼滴溜溜地盯着美妇手上的糖糕,一会儿又看着美妇咯咯笑地卖萌。“想吃?”美妇故意将糖糕凑近男孩儿面前,又将之拿远了些,然后笑咪咪地对小男孩说道:“叫娘,叫娘就给你唷。”小男孩噘了噘唇,要哭不哭的模样萌煞人。但美妇并不吃这一套,继续说道:“娘或爹,选一个,说了就给你吃一口。”“呢~”小男孩儿张开小嘴,露出小小的两颗牙,发出一个单音。“不是呢唷,是娘~来,再说一次,娘~”美妇继续她的教育大业,小男孩儿却生气了,憋红了小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明明已经叫了,只是、只是……就是发不出那个音嘛!“小满哪,于晏还小着呢,再过二、三个月会叫爹娘才差不多。”文太妃好笑的看着他们娘儿俩,忍不住开口。那美妇就是池小满,而那长相精致可爱的孩子,自然就是她和尉迟慕的儿子尉迟于晏了。“娘,我这是逗他玩儿,也顺便多跟他说说话儿,不是都说多和孩子说话,孩子以后也比较会说话么?”小满一面回着话,一面拨下一小块糖糕塞进儿子嘴里。“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文连心点了点头。吃着了糖糕,小于晏是不哭了,但才指甲盖儿那么小块的糖糕,哪里能满足他,红着眼眶盯着娘亲看,但见娘亲根本不理他,小脸儿顿时转向祖母那儿,一双大眼巴巴地望着祖母。文太妃看着他委屈的小脸蛋,心疼极了,忍不住探手上前,“小于晏来给奶奶抱抱。”文连心如今特别喜欢民间这种亲人间亲近的称谓,除了面对外人,否则也不会自称哀家。见儿子一双小胖手瞬间就朝向祖母举高了,小满睨了他一眼,真是个人精。不过她也没阻止儿子的举动,更不会阻止文太妃抱孙子。她希望她的孩子就像一般人家的孩子一般开心快乐的长大,而不是那种在皇亲贵冑规矩束缚下,从小就要懂得看人脸色,讲求一些繁缛的礼仪,而且不能肆意撒娇的孩子。文太妃拨着糖糕喂小于晏,一面和小于晏说道:“奶奶的乖孙想不想爹啊?你爹应该快回来了吧……”说到这,文太妃忽然面现忧愁,说道:“小满,妳可是有什么事瞒着娘?娘虽然不出府,但这王府外头的守卫并非是这府里的守卫吧?”池小满和青影回到靖安王府后一日,文太妃和尉迟于晏也被皇帝尉迟敬派人从影阁总坛送回靖安王府。文太妃原以为是因为战事已经结束,儿子尉迟慕也已经班师回朝,不想却并非如此。守在靖安王府门外的侍卫看上去也不一般。小满在心底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这事是瞒不了的,虽然王府内一切如常,但府内的人外出却是受到限制的,外头的侍卫只准许采办的奴仆出入,她和文太妃、尉迟于晏,甚至青影和一些服侍主子的一等奴婢,都是不得出府的。仅管文太妃一般不会上街,但她身边的管事姑姑和底下的一些奴婢们出府受到阻拦,又哪里会不明白这是被囚禁在王府里了。“的确不是,是皇上派来的人。”池小满见再隐瞒也无甚意义,便决定和文太妃说出自己对皇上心思的猜测。“这是何故?”文太妃有些恼怒也有些疑惑。她的儿子可是在为国家、为皇上打仗啊!皇上这么做岂不是寒了人的心?池小满尚不及回答,水榭外,青影匆匆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