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阿格里卫队(1 / 1)

一辆边帮很高的马车沿着崎岖坑洼的路面摇晃的向前走着,因为地面上冻,原本泥泞的土地到处都是生硬干裂的,所以泥洼的路走起来一点都不舒服。马车的车轮发出痛苦呻吟似的咯吱声,坐在车上的人也随着颠簸嘴里哼哼唧唧的抱怨着。车上坐着几个人,他们都是谭普拉镇上的居民。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他们都尽量让自己穿的暖和些,身子完全裹起来虽然很笨拙,可看着四周到处都是冰冻的世界,他们就觉得自己至少比那些被冻死的人好得多。有些从远地方来的人带回来了消息,说因为今年的雪下的特别大,所以已经发现有人被冻死,甚至哪怕是罗马城,也有人不能幸免。和那些早晨起来被发现冻死在大街和野外的人比起来,谭普拉人不但是幸运,甚至称得上是走运。因为往年的冬天这个时候都是很难熬的,人们不得不想办法趁着这个季节找些零活做维持生活,男人会暂时离开家,而女人则要利用她们的小手艺做些针线缝补的贴补家用。想起那些在外面因为这场大雪措不及防冻死的人,很多人心里都暗暗后怕,他们不知道如果自己正在外面又没有什么准备,会不会就可能成为那些人当中的一个。现在好了,忽然出现的一个工作让谭普拉人一下子有了赚钱机会。虽然修桥这件事要长时间的在野外,可只要几天就能赚到弗洛林,这是以前从没想过的,而且如果能尽早完成还可能赚的更多,难得有这么大方的领主老爷,这让谭普拉人都很高兴,甚至有人认为这是上帝在帮他们的忙。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事都那么顺心,让谭普拉人有些恼火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1个外乡人似乎在和他们作对。这个外乡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先是用可怜打动了镇子教堂的神甫让他混进了修桥的工人当中,然后当领主老爷提出需要人手的时候,这个家伙居然抢了当地人的机会,大包大揽的为他自己的人拉生意。这让谭普拉人都气得不轻,更可恶的是,这个家伙说招来的还是一群外乡流浪汉,这让谭普拉人觉得更是难以容忍了。谭普拉不是什么知名地方,但这里很平静很少来外乡人。而且离罗马虽然也不近,可谭普拉人已经习惯以罗马人自居,可什么时候这里容得下一群外乡流浪汉抢当地人的工作了?谭普拉人心里就说不出的恼火,而且只要想想如果开了这么个头,那些流浪汉就有可能赖在谭普拉不走,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这么一想,工人们就认为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矮个子流浪汉。而且他们也想向神甫请求一下,虽然仁慈是好的,可毕竟那些外乡人来历不明,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日子里,大家还是希望神甫能先为谭普拉人自己着想。只是这虽然是个好心,但想想要这么对神甫说,谭普拉人就觉得有些心虚,毕竟神甫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是高高在上,虽然他们不敢表现出任何恶意,但是这么说话肯定会引起神甫不快的。但想想那个矮个子离开时的得意样子,再想想如果真让他带来一大群流浪汉可能会对镇子带来的破坏,最主要的是眼前修桥赚钱的机会就这么让一群外乡人抢走,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后,还是决定趁着回镇上搬运东西的时候,派人和神甫好好说到说到。路上虽不好走,可镇子离工地并不是很远,天还没擦黑就已经能远远看到镇子里教堂的房顶,那也是整个谭普拉镇最高的建筑。“我说,我们该怎么和神甫老爷说啊,”看着离镇子不远了,原本为了生计鼓起的勇气却正在不停的泄去,一个居民有些忐忑的问旁边的两个同伴“如果神甫老爷生气了可怎么办?”“是呀,我可听说涅德神甫的脾气其实不是很好,”另一个人也多少有些不安起来了“如果神甫因为这个怪罪我们,那可是有可能会被赶出镇子啊。”“可如果就这么由着那些流浪汉混进镇子里,你们觉得我们以后还会有好日子吗?”坐在后面车上把身子靠在车帮上的一个男人问,这个人就是之前在教堂前抱怨为什么不把工作先给当地人的那个镇上的人。“可神甫是因为仁慈才收留那个流浪汉的,我们这么做不等于是违背神甫的意愿吗,”赶车的村民还是有些不安“也许我们不该和神甫说这件事,那些人干完这趟活也就走了……”听着他自己都不那么确定的声调,后面的人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那些人就好像是蝗虫,不论到那都引起麻烦,而且这次修桥给的工钱可不少,你们就甘心这么随便让给别人,别忘了冬天才刚开始,现在还没过圣诞节,这之后至少要到3月我们才能有新的活干呢,这段时间我们怎么办?”男人的话让两个同伴没了声,他们三个人相互看了看,虽然都没出声,但眼神里都渐渐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就在三个人要打破沉寂时,几个黑点忽然出现在远处的田野里。因为到处都是大雪覆盖,所以这些人就显得很明显,虽然距离还远,可已经足以引起注意。“那是些什么人?”赶车的村民直起腰向远处那些似乎和他们差不多平行前进的黑点看了看“那些人可真不在乎马累不累,居然在大雪地里怕那么快,要是陷在雪窝里马的腿骨会折断的。”“看不清,不过应该是些当兵的,就是不知道是哪的士兵,”坐在他旁边的同伴眼神好些,然后他舔舔嘴唇羡慕的说“其实我也想去当兵,虽然危险些可只要运气好干上几年就能把钱包赚得慢慢的。”“那你得有运气,否则也许早早就死了,”坐在后面的村民嘟囔了一句,他站在车上也直起身子向那些离他们近了些的骑手们看了一阵“看来这些人挺着急,他们这是要往镇子上去吗,但愿不是来找麻烦的。”“如果真是找麻烦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向那个贡布雷老爷报信?”赶车的村民有些不放心的问“我们可是正为他干活呢。”“我不知道,等等,”后面的男人先有点犹豫,然后疑惑的说“真奇怪他们怎么忽然进了镇子后面树林里了,不是来镇上吗?”“也许只是路过,”听到这话同伴立刻松了口气“这些人人数不少,得有十几个呢,要是这么一帮当兵的闯进镇子闹事那可不是玩的。”“是啊,”坐在后面的男人慢慢坐下来有些疑惑的应了一声,他最后看到那些人似乎正向着镇子后面的树林奔去,那里距离教堂不远,这让男人略微有点不安“那些人看上去可不像什么善茬,但愿没什么事。”涅德神甫站在雪地里焦急的走来走去,他已经在教堂后面的树林里等了有一阵了,感到脚上有些冰凉还不停来回跺了几下。随着一阵蹄声,一群骑马的身影出现在树林外,然后十几个人穿过树林向着神甫奔来,当他们停下战马时,每个人都因为奔跑嘴里不停的吐出热气。“你们来晚了,”神甫有些抱怨的说“而且你们不应该骑马来,我没地方藏不住这么多的马。”“可我们到时候得尽快离开,”长发男人说着从马上跳下来“神甫,我们和你不一样,一旦杀了那个贡布雷,不论如何我们都得赶紧离开这,没有马可不行。”听着长发男人语气里透出的讥讽,神甫露出丝愤怒,可随即又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吧,我来解决马的问题,不过你们一定不能露馅,”神甫对其他人说“一会你们都要换上我给你们准备的流浪汉的衣服,还有不能带长武器,只能带短剑和匕首。”“放心,我们干这个也不是一次了”一个佣兵满不在乎的说“进去之后杀掉那个倒霉蛋我们就走人,然后就能赚一大笔,这趟买卖挺划算。”“小心点,这次可不同,”不知道什么时候矮个子从修道院后门走了出来,他打量着手下这些人“听着,这次我们要杀的这个人虽然身份并不重要,但雇我们干这事的那个人要他必须死,所以我们不能有一点马虎,”说到这他看着之前那个满脸随意的佣兵“去找点灰抹脸上。”“什么?”“我说去找点灰,你的脸上全是油,一看就是刚吃了顿好的,这不是流浪汉,”矮个子说着又对其他人说“还有你们,得让自己看上去像个饿了几天的样子。”“我们干嘛不直接找上那个家伙,然后砍掉他的脑袋。”一个头顶秃秃的男人问着。“因为那个人身边有一整队的士兵,还有些看上去很彪悍的波西米亚人,”矮个子说着看了看眼前这些人“虽然你们不是最勇猛的佣兵,可我听说你们是最狡猾的,有不少有名的家伙在你们手里吃过亏,所以这次才要找你们。”矮个子说完认真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些人:“听着,我要的就是杀掉那个贡布雷,据我所知他在这呆不了两天,所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点要在这两天里把他干掉,而且不能有任何闪失。”说到这,矮个子叹了口气:“相信我不要马虎大意,这个人很难对付,特别是他手下那些波西米亚人,那是些让人很头疼的家伙,如果你们不想吃亏,就一定得小心。”就在矮个子对同伙面授机宜的时候,那些被他称为让人头疼的波西米亚人,正都皱着眉看着不远处一帮有些奇怪的阿格里人。这些阿格里人大约有十几个,除了比其他人都要更加健壮之外,这些人佩戴的武器也稍微不同。除了长矛和钩戟,阿格里人使用的就是火枪。这让他们在战斗的时候只需要建立起稳固的阵型,就可以依靠密集的长矛和夹杂在期间的火枪,尽量在远程和半近的地方与敌人交战,而不是需要贴得很近,甚至直接相互用刀剑刺进对方的身体。这也是亚历山大设想的比较能够让阿格里人发挥作用的方法,毕竟要指望一群刚刚放下农具的农民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士兵,需要花的时间太久了了。可是如果能形成坚固的阵型,那么阿格里人同样能够与敌人对抗。可这些阿格里人稍微有些不用,他们除了携带着火枪之外,居然还每个人都带着柄马刀。也正因为这个,才会引起波西米亚人的注意。马刀是从波西米亚人那里买来的,亚历山大用了个不错的价钱买下了那十几把马刀,然后用它们装备了自己挑选出来的卫队。而当卡罗疑惑的问为什么不让卫队士兵使用佩剑时,亚历山大是这么回答的:“如果一定要让我为自己挑一种武器防身,我会选一把马刀,因为这才是真正杀人和自保的武器。”只是不论是那些阿格里卫队还是波西米亚人,对亚历山大的这个决定都多少有点抵触。波西米亚人觉得让这些才扔掉锄头的农夫使用马刀是在开玩笑,而阿格里人也对这种更像异教徒用的武器有些喜欢不起来。不过看着那些正在熟悉装备的卫队,亚历山大倒是信心十足,而而且心里隐隐还有些激动和期盼。亚历山大记得朱利安诺·德拉·罗维雷这位后来被人们称为战神的教皇做过很多事,而其中最有名的一件,就是利用如今声名鹊起的瑞士人,为罗马教廷建立了一支后世鼎鼎大名,以勇敢和忠诚著称的瑞士卫队。每每想到这个,亚历山大都不由跃跃欲试,想要也建立这么一支属于自己的卫队。只是亚历山大很清楚,随着火器的发展,自己的卫队注定不可能和瑞士卫队一样。而阿格里的猎户们,无疑是这么一支卫队最合适的人选。只是亚历山大还不知道,他的这支卫队刚刚诞生,就要面临一场艰难险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