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伦赫尔进入厅堂后,就一直笑眯眯的和伯尔明泰对着眼神,间中说些废话,但伯尔明泰如何不知他是来干吗的?作为芬尼特一族中财务掌管者,他伯尔明泰的富裕人尽皆知,而这固伦赫尔虽然掌着人事,敛财的本事就差了些,也因此,他便总是来他伯尔明泰这裏打秋风。
可问题在于,他伯尔明泰的秋风向来不好打,固伦赫尔更是他看不顺眼的家伙,两个人可是有不小的间隙的。
于是,这固伦赫尔便想了个损招,仗着掌人事的便利,搜集了能打的人来拆他伯尔明泰的台,毕竟,说到底,他伯尔明泰也好,固伦赫尔也好,都是海盗,还是海盗头子,怎么能怕争勇斗狠呢?若是他拒绝赌斗这种海盗们喜闻乐见的活动的建议,他还怎么让那些桀骜之辈信服?
他伯尔明泰不得不应承,初期时,他好歹还仗着才雄势厚,招揽了不少能打的,和固伦赫尔拼了个平分秋色,可后来,这固伦赫尔也不知从谁那里得了招儿,居然利用手中的人事权,阻止自己挑人,最终导致了他现在居然无人可用,连败四十多场的窘事。
对于固伦赫尔,伯尔明泰那叫一个恨啊,偏偏还有苦说不出,今儿个这老王八过来,还用说其他的吗?肯定是又想在自己身上刮一笔,看到他那副“我就看看,我不说话”的闷骚得意劲儿,伯尔明泰撕了对方的心都有。
就在沉默笼罩,两老交锋之际,福勒插了进来,而伯尔明泰听了福勒的报告后,悄悄问了句:“他行不行?”
福勒则饶有深意地反问:“可叔叔现在除了他,还能用谁呢?”
伯尔明泰沉吟半晌,点了点头:“那就他吧,如果真如你所说,是个人才,你叔叔我也不是小气人,前帐一笔勾销,如其所愿,并另有重赏!”
福勒大喜,自家这小心眼的叔叔看来是真的被固伦赫尔给气坏了,当下就是一礼:“定不负叔叔所望。”
既然采纳了福勒的主意,伯尔明泰也不再难以开口了,当下哈哈一笑:“固伦赫尔,你这老头儿到我这裏来做什么?又是想打秋风?”
固伦赫尔见伯尔明泰似乎胜券在握的样子,微微诧异,但他对两名常胜手下有信心:“哎呀呀,伯尔明泰,你这老鬼岂不知老哥我就是好这么一口?怎么能说是打秋风呢?现在我大芬尼特恰好又胜一次,自然要给儿郎们找些乐子,这赌斗向来喜闻乐见,伯尔明泰你身为长老,怎能负了众望?”
“哦,这样啊,众望所归,众望所归啊,哈哈哈!”
两个芬尼特老头不约而同大笑起来,只是其中意味,就耐人细思了。
伯尔明泰也不赘言:“好,既然是众望所归之事,我伯尔明泰怎么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痛快,”固伦赫尔一竖大拇指:“我早知老哥是个痛快人,便妄自做主,通知了其他人,想必,他们也快到了吧?”
伯尔明泰一听,差点儿气背过去,这固伦赫尔竟是玩起了霸王硬上弓?要是今儿个没有那个新来的,他今天岂不是一点儿面子都没了?要知道,现如今他手下能够上场的人着实不多,还分散在各个地方,连点准备时间也没有,仓促上阵,大概又是死伤枕籍。
咬着牙,看着固伦赫尔得意的模样,伯尔明泰心内暗恨,却是强装笑脸:“原来你这老家伙动作这么快。”
“手快有,手慢无啊。”固伦赫尔叹息了一声,随即也是冷下了脸。
听了固伦赫尔的话,伯尔明泰也只好打落牙齿活血吞,他知道对方的意思,这还是两人年轻时的事情了,大体上就是陈年旧账。
又恢复了大眼瞪小眼之局时,总算外间侍从又叫起了名,却是固伦赫尔先前通知的喜欢赌斗一道的同僚到了,伯尔明泰这原本空旷的厅堂顿时热闹了起来,两旁的席位逐渐坐上了各色人等,只是这群海盗终究是海盗,没一会儿就各自放浪了起来,喧嚣吵闹,喝酒猜拳,猥亵侍女,丑态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