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这些黑胡人有些害怕了,不明白这些像绵羊一般的中原人,怎么突然间变得胆大了起来,居然敢如此猛烈的抵抗他们,还杀了他们一二十个人,虽然庄子里的壮丁也伤亡不小,可是毕竟他们黑胡人的人口比起中原人要少得多,如此交换比,就算是他们每个人能杀一百个中原人,最后死光的也是他们黑胡人。
于是这帮黑胡军看在这裏讨不到便宜,于是只能灰溜溜的撤走,既然硬骨头啃不动,那么他们就找软柿子捏好了,欺软怕硬乃是人类的本性,即便是凶戾如野兽一般的黑胡人也一样,这乃是人类的本能。
虽然黑胡军在进入邢州之后,也攻破了不少庄堡,但是到了这裏之后,他们都感觉到再不似之前一路从幽州杀到这裏那样轻松了。
各支分散到处进行劫掠的黑胡人,仅仅几天时间,都损失了不少人手,令他们开始渐渐意识到,其实这些中原人,并没有他们以前想的那样羸弱,一旦他们壮起胆的时候,同样也可以变得很强大。
于是这些黑胡军开始重新汇合在了一起,再不能像之前那样,敢几十个人就去随便到处乱窜,到处抢掠了。
这时候作为前军的竭利手下的大将万夫长博尔贝赤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开始收拢放出去的手下,集结起来麾下的四千多黑胡军兵将,一路扫荡,总算是收获好了一些,但是却让他们都感到这邢州当地的民风比较彪悍,让他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了。
数日之后,博尔贝赤领兵抵达了邢州城外,这一路上他们居然没有找到足够的军粮,于是便又将沿途掳掠到的中原人当做了军粮,就在邢州城外当着邢州城上的守军的面,支起大锅,将抓获的俘虏当场开肠破肚,丢入大锅之中烹煮了起来。
城上的邢州军民,看着这恐怖的一幕,很多人都忍不住大口呕吐了起来,一些人被彻底吓坏了,趴在城墙上嚎啕大哭,以为他们这一下性命不保了。
连邢州的刺史,看到这一幕之后,也忍不住呕吐了起来,但是好歹他还算是见过一些世面,强忍着翻腾的胃,脸色铁青的站直了身躯。
他扪心自问不是一个胆量很大的人,在之前他甚至也曾经想过,要弃城而逃,如果不是唐王的那份令谕的话,他估计这会儿已经裹挟着细软之物,带着族人逃出了很远了,最不济这会儿也应该已经逃到了相州。
可是唐王的那份令谕,却如同悬在他头顶的一柄利剑一般,令他再也不敢生出弃城而逃的想法。
虽然他也想过能否干脆举城投降黑胡人的事情,可是思量一番之后,却否定了这个想法。
在他看来,投降黑胡人,对他并无一点好处,黑胡人并不是中原人,他们只是一伙强盗,这次南下,只是一次大规模的打谷草的行动罢了,等他们抢够了之后,迟早还是要回草原上去的,如果现在他举城投降了黑胡人的话,虽然现在可以保全性命,但是等黑胡人有朝一日回草原去的话,他和他的族人又该怎么办?
难道他们到时候也跟着这些黑胡人跑去草原上,睡毡房,烧牛粪,放牧牛羊吗?那简直就是笑话!
但是如果不去的话,等有朝一日不管是唐王还是其它什么王,收复失地的时候,会饶得了他和他的族人吗?
唐王一统天下,目前看来已经成为了大势所趋,而且唐王李霖的性情他也是有所了解的,此人从来言出必行,并且嫉恶如仇,体恤百姓疾苦,既然他说过,如果自己敢弃城而逃或者投降黑胡人的话,就算是他逃到天涯海角,也绝饶不了他和他的族人,那么他就相信,唐王一定能说到做到。
所以投降黑胡人乃是自寻死路,万万是不足取的,为此他不但自己断了这个念头,也郑重其事的警告了手下的那些文武官吏,还有邢州城中的那些豪门大户,把这件事说清楚利害,让他们也绝了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