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的,含唐临家族所开私学之书籍,也就是范铮告知唐临那一本。
虽在禁与不禁的边缘,范铮还是下了一把狠手,免得日后殃及唐临。
轮到录事参军,范铮的眼睛眯起,极为不悦。
正七品上录事参军卜塘,已不在雍州,右迁为从六品上光禄丞。
论品秩,以及从地方进皇城,卜塘自是升迁了。
论实权,呵呵,光禄丞与雍州治中有可比性么?
明升暗降而已。
“吏部郎中马觊,欠本官一个解释。”
升迁什么的都是小事,吏部也确实可以绕过三省,经皇帝准许而任用六品以下非供奉、朝参官,名曰旨授。
但没有任何律令说,官吏的调动无须知会堂官。
到治中说话时,范铮更恼了。
从四品下治中李叔慎,右迁从四品上秘书少监,同样是趁范铮外出之际制授的。
卜塘的事,范铮或可忍一忍,但李叔慎一事,就是骑在脖子上拉屎了。
——
翠微宫,翠微殿。
不大的地方,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官员。
除了御史台的御史外,这里几乎见不到五品官员。
精神不佳的贞观天子,接过兵部尚书崔敦礼献上的药丸。
这不是崔敦礼所制,而是置于金飚门的番僧那迩娑婆寐所制。
崔敦礼最后忍不住说了一声:“陛下,番僧之丹药,服用须谨慎啊!”
贞观天子深以为然,招来殿中省尚药奉御,让他先尝了一丸。
尚药奉御除了执掌尚药局,还有天子之药先尝而进的职司。
这一点让人啼笑皆非,除了防他人下毒外并无太大作用。
要知道,健康人的身体状况与病人全然不同,他尝了无害的药,对病人未必就无害。
这说法,对于皇帝来说,不过是马耳东风。
半晌无异,贞观天子挥手让尚药奉御退下,面色潮红地吞下一粒药丸——或者说丹药。
然而,即便是太子处理了多数政务,贞观天子的面容依旧没有改变,气息依旧无力。
范铮轻叹一声。
这就如后世用面粉、维生素做保健品,没有任何作用,也保证吃不死人。
那迩娑婆寐不傻,真闹翻了贞观天子,他这条老命就别想要了。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才是最稳妥的办法,拿皇帝当小白鼠的人,多半是脑子进水了。
他又不是神仙,纵然有点医术也知道,贞观天子接近油尽灯枯,仙丹也救不回来了。
只是,刀架在脖子上,他要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怕早就被砍了——谁让他是那伏帝阿罗那顺供奉的僧人呢?
范铮慢慢出班,举起象牙笏:“臣范铮,举荐吏部郎中马觊接任雍州别驾。”
语出满殿惊。
地方官举荐吏部郎中,听上去真像一个冷笑话。
然而,举荐的职司,让人浮想翩翩,一向头铁的范某是要把屁股下的位置送人吗?
仔细想想,又无可厚非。
范铮身上,除了雍州别驾,还有云麾将军、太子宾客两个虚职,其中太子宾客还可以随时转为实职,可谓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