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官厨嘛,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何况还不是本部的官厨。
“古董羹、羊肉卷、灯影犏牛肉、酥肉、腐竹、金钱肉……你鸿胪寺的官厨竟比户部还丰盛!”
高履行面目全非。
户部管着大唐的钱,还没有鸿胪寺吃得舒畅呐!
范铮得意地烫了一漏勺牛肉,蘸着食手专为他调的蘸水,惬意地大快朵颐。
食手真的很了解范铮的口味,加了正常调料,放入专门炸过秦椒油,却没有放范铮不喜的木姜子油,辣味刚刚好。
冷天来上那么一锅古董羹,吃了冒一身热汗,给个县公都不换。
“你以为田达真收的重金哪里去了?喏,就在你嘴边。”
范铮小小刺激了一下高履行。
高履行的手停顿了,到嘴边的肉突然不香了。
为什么,为什么户部不能光明正大的收受贿赂啊!
饱餐之后,高履行严肃地看向范铮:“你我也是老相识,且有甄邦居中联系,就莫谈虚的。”
“倭国有银山之事,可当真?能让大唐发掘多少年?”
高履行必须上心,因为少府监诸铸钱监那九十九口铸钱铜炉,根本弥补不了铜钱的巨大缺口。
也正因此,大唐形成了实质性的货币紧缺,也就是俗称的钱贵,才导致米价多年来一直稳在二十文一斗。
正常的历史规律,米价在一定时期,总会有缓慢的增长,这是良性涨价。
范铮笑道:“保真,你就是倾力挖上千年也未必能挖完。”
当然,前提是以现在的生产力衡量。
高履行满心欢喜地找他表兄长孙无忌商议了。
真有储量,将作监尖底船的研制,勒紧裤腰带也得支持啊!——
吉士长丹、吉士驹在四方馆枯等了几天,感受到了大唐的冷淡。
好不容易撞见通事舍人乔宝明,他说话全带鼻腔啊!
情不自禁地,吉士长丹与吉士驹小声地咒骂早已入土的舒明大王。
但凡他别那么倔强,自己现在不吃香喝辣吗?
跪拜而已,跟平日的跪坐区别很大吗?
两匹银马都没解开大唐的积怨,可想而知,舒明大王造了多大的孽。
关键是,带了那么多随从到长安城,不能妥善安置的话,人吃马嚼的靡费是一个天文数字。
哪怕把那些留学僧扔去寺庙挂单,也能减轻许多负担。
倭国的小日子,也并不好过啊!
总算吉士长丹走通了一个门路,在大慈恩寺译经的玄奘法师同意留道昭为徒。
算是一个突破。
“你说,大慈恩寺是真看上了道昭的慧根,还是看上了我们送的夜明珠?”
吉士驹满眼迷茫地开口。
吉士长丹眼带智慧:“大慈恩寺看上了夜明珠,玄奘法师看上了道昭的慧根,没毛病。”
年轻一些的吉士驹总觉得憋屈:“为什么一定要来大唐受这个气?”
吉士长丹的面色肃然:“因为,大唐手握雄兵;因为,大唐的发展远超倭国;因为,这里是天下中心。”
不学各种制度、技术回难波,是无法让倭国的工农技艺升级、朝廷集中权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