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寡欢的王文度看了一眼,迅速给了个答案:“速度远超楼船,平稳性更佳,急转亦未太倾斜,吃水尚浅,若负重更稳定。”
王文度能免死,还能起用为中郎将,多少是因为他有一些能力。
可这也从侧面证明了程咬金应对的正确,当时的王文度,若无密诏,势不能如此狂妄。
刘仁愿哈哈一笑,表示对舟师事务不熟。
刘仁愿出身雕阴刘氏,据传是匈奴左贤王刘豹之后,父为绥州都督刘大俱,他曾赤手斗兽于野。
匈奴虽与当时的汉朝为敌,归汉后却多改汉姓为刘,也是一种慕强心理。
刘仁愿曾随太宗征辽东,随李勣讨伐薛延陀,战功赫赫。
程名振下了宝船,哈哈大笑:“若有此船三艘,本将当横行海上!”
阎立本狠狠地啐了一口:“三艘?只这一艘,就把将作监三年的靡费都吃光了!”
宝船的耗用不小,诸般材料到手,还得有一道道加工程序。
但最耗费钱粮的,是之前一次又一次的试错。
幸亏当初在长安,阎立本是按照范铮的主意,等比缩小了试制,要不将作监能当了犊鼻裈。
程名振大笑:“待本将给你挣回本钱!”
范铮笑着指了指程名振,没说话。
有些话,行伍汉子们能说,范铮这太子少保不便开口。
真是的,就不能文雅一点么?
就是说管番邦亲戚借一点也比这强啊!
借了不还那也是借不是?
幸好皇帝事先算计了人手,这一路舟师的总人数也就在五千左右。
说吹牛?
《水经注》原文:昔孙权装大船,名之曰长安,亦曰大舶,载坐直之士三千人。
楼船能装三千人,宝船装个五千人,怎么了?
唯独让范铮不自在的是,自登船伊始,程名振就让人拿布背甲给范铮系上。
布背甲名副其实,正面是铁甲,背面是布条相系,较步兵甲之类的份量足足减了一半。
究其根源,是让舟师军士落水时能迅速解开布条逃生,免得被坠水底,当了龙王女婿。
但是,战时负甲范铮能接受,可这平时就穿甲胄,真累!
“总管不时得在将士们面前走动,鼓舞一下士气,不着甲胄不太合适。”.
尽管知晓是因范铮才促成此行,却不妨碍程名振给范铮一点压力。
陆上,范铮用比粟毒的悲惨遭遇,打造了自己铁血的名声;
可在水上,尤其是海上,范铮还是藉藉无名的。
没有名声,就不要妄想特权。
连一旁的监军尤庆瑞都默然披甲了,范铮总不能让他比下去吧?
歪着嘴,任由雷七给他系上布条,并教他迅速拉开活结,范铮瞅了眼飞翔的海鸟、扯起的帆,才确定宝船出了莱州湾。
浪,渐渐大了起来,不时有三尺浪花拍到舷上,宝船却稳稳当当的。
满载了人马、兵备的宝船,吃水近两丈深,这一点风浪不过是隔靴搔痒。
“前面那个岛是龟岛,再往前便出渤海了。”
程名振嚼着炒菽,乐呵呵地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