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遗憾的是,拥有丰富军事经验的李悠、许光、周伯符等人可以根据队形、军纪等因素轻松判断出混元教徒的战斗力,而混元教的那些骨干却将战争当做了简单的数字游戏。“教主,官兵不过才两三千人,一见咱们的上万大军就被吓得不敢出来了!”左护法刘松哈哈大笑着说道,顺便看了一眼前次在青口受挫的刘明亮,“贤侄莫要沮丧,叔叔一会儿就给你报仇去。”刘明亮上次大败而归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输给了仅有数百名士卒的云州团练,而是将这个数字扩大了数倍,这也误导了刘松他们,让他们产生了自己手下士兵的战斗力并不会弱于官兵太多的错觉,说实话这种印象倒也不能说错,让他们去打云州城的府军还是没问题的,只可惜他们现在面对的却是李悠根据戚继光的练兵之法所锻炼出来的强军。“来者不善,刘护法还是谨慎些好。”宋志清游荡天下多年,也曾见识过一些零星的战事,对面那些纹丝不动的士兵让他生出了一丝警觉,或许这些人并不像之前那些府军和地主家的家丁那么好对付。“我大军初来此地,士气正盛,正好借势冲杀一阵挫其锐气,若是等到夜间官兵偷袭反而不好对付。”刘松的借口找的倒也合适,依照他手下这些士兵的能力,到了晚上肯定各自找地方睡觉去了,要是李悠帅兵偷袭他们定会乱成一团,与其如此还不如乘着太阳还没落山和官兵打一仗,好让他们没有力气再行发动攻势。“刘护法说得倒也有理。”宋志清又犹豫了,他往日只是流窜乡里仗着三寸不烂之舌骗些愚民愚妇,对沙场厮杀并不精通,反倒是这刘松自幼喜欢舞枪弄棒,家中也不缺少钱财,很是招揽了一批江湖武师教导其武艺,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并仗此欺压乡里,后来得罪了县里的官绅被逼得落草为寇,还算有些和官兵过招的经验,起事之后率军打仗多是由他领头,因为官兵实在腐败不堪,倒也打过几次胜仗。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对刘松的信任占了上风,宋志清就模仿着话本里的口气下令,“此战就由左护法刘松应战官兵,许胜不许败,否则军法从事。”“末将领命!”刘松双手抱拳大声应道,脸上红光满面,他似乎又看到了众人在自己大胜后送上吹捧的表情,浑然没注意到自己的侄儿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一般。“叔叔!”等刘明亮反应过来想要劝阻他的时候,刘松已经带着自己手下的数千兵马走远了。“我乃混元教左护法刘松是也,尔等可敢与某一战!”刘松领着乱糟糟的军队涌到云州团练阵前,趾高气昂地将自己手中长枪指向大营入口的方向高声挑战。“我等还没说要出战,他就等不及来送死了?伯符,这临阵第一功就交给你了。”对方松松垮垮的架势甚至让李悠生不出用他来试试自己马槊的想法来,毫不犹豫的将此事推给了周伯符,“你领上五百兵马应战,切记将这些人驱赶走即可,勿用坠入敌军大营。”“和这些人过招没多大意思,还是潘将军去吧。”谁料周伯符对这种弱鸟也没什么兴趣,直接将其推给了潘凤。“这厮怕是挡不住潘某一斧头,主公已经许了下次出战带上潘某,这次还是周将军你去吧!”相较于欺负这些流民,潘凤还是更喜欢和正规军对战。双方争辩一番,最后还是李悠决断让周伯符出战,至于潘凤下次出任务看机会合适的话就把他召唤出来,让他过过瘾吧。郁闷的周伯符只好领命从事,他连手下的陌刀队都懒得带,领了五百新老团练混编的士卒顺着壕沟上的吊桥出营而去,来到刘松的面前,“是你要和某家对阵?”身披重甲手持超大陌刀的周伯符站在地上也不比马上的刘松矮多少,看到他刘松当时就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就忘了当日在云州城外还见过这家伙了,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他退却,于是将长枪指向周伯符,“来将通名,刘某枪下不杀无名之辈。”“既然你想送死,爷爷这就送你去!”对于这样的杂鱼,周伯符根本懒得报出自己的名字,提起陌刀迎头就砍。“来得好!”刘松暗暗估算,这一刀的速度并不快,或许自己还挡得住,于是双手举起长枪就向周伯符的陌刀架去,只待撑过几个回合就寻找机会挥动大军一起冲杀过去,将周伯符踩成肉泥。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周伯符手中由墨家高手精心打造的陌刀锋利程度显然超过了刘松的预估,长枪应声断成两截,周伯符刀势不减一直从刘松的左肩头劈了进去,抢来的官兵甲胄和长枪一样挡不住周伯符的陌刀,只听一声惨叫,刘松一招都没挨过就被周伯符斩落马下。“儿郎们,与我杀敌啊!”不等混元教的乱兵醒转过来,周伯符就挥舞着染血的陌刀率领大军直冲过去,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左劈右砍起来。那些乱兵根本挡不住犹如魔神一般的周伯符,陌刀锋利的刀锋卷走了一条又一条的生命,本来就显得零散的阵势很快被周伯符撕开一个大缺口;这时候后面的团练大军也赶了上来,他们立刻摆出鸳鸯阵的架势,标枪如雨点一般掷入敌阵,接着挥舞着狼筅、长牌、镗粑等兵器冲杀上去,犹如切瓜砍菜一般将敌军打得落花流水。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刘松的这数千兵马就被打得大败,狼狈而逃,若不是官兵大营中传来了鸣金的声音,周伯符甚至能领着这五百人直接冲入宋志清的本阵。“经此一役,他们也该安静几天了!”李悠轻松地说道,一来就给宋志清了个下马威,若是他知道深浅,今后几天定然不敢继续发动攻势,就让我们在这里继续对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