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破而后立,游戏开始的预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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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语相默然,他们之间的隔离就像计算好的,永远隔着那么七步之遥,一前一后,不近不远。

沿路途经几里外的盐城时,雪镜风明显感到无埃雪衣一身出尘的气质与那飘逸特别的银发太过引人注目了,凡过之地,便能引得路人频频争先相望,失神惆然一路尾随。当然她自当忽略了自己亦是这场人潮汹涌激发的罪魁祸首之一。

夜雨染成天水碧。有些人不需要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而恰巧他就是这一类人。

于是雪镜风朝他建议道:“师兄,我们等一下去镇里购买代路工具,这紫衣银发已然是无埃雪衣的标志,为了不惹人注目,你不妨去成衣店换身行头,买一顶檐帽遮一下头发,事后我再想办法替你改变发色。”

万埃雪衣听着她条理分明,妥当的安排,并没有任何异议,无声地吐了一个字:好。

这是他们第一次谈话,却正常得让雪镜风自已都有些讶异。雪镜风听不见他的声音,只能在心中想像着如果他真能说话,那又是那一种靡靡之音呢。

来到城镇,他们两人都十分惹人注目,频频有人上前搭讪阻挠,雪镜风略显不耐烦地挡退了一批又一批无辜借话的人后,干脆一把抓住无埃雪衣的手疾步快速地穿过街道人流,目光巡视一圈,寻着目标便将他带走一件陈氏制衣店,心道他不能开口,便越庖代俎地吩咐老板一些事项选料,无埃雪衣随和依旧,但是朝雪镜风感激地笑了笑,承了她的情。

雪镜风看天色不早,决定与他分头行事,她在店中选了顶轻纱覆面,便先去镇里的马市挑两匹快马回来,倒没有费多少时辰便沿路赶回。

料想无埃雪衣那头必然准备妥当了,果然在她穿过小巷口时,但见万埃雪衣独自成景般站在街角一处,墙院那头撺掇而冒的数枝红梅之下,他一身白衣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纤尘不染,连阳光的斑剥都不愿玷污他的洁白,衣服的颜色是雪镜风替他挑的,她在众中色彩中一眼便相中白色,她想他一定会很适合,但是真正穿上身的效果却比她预期的还要来得好。

熙熙攘攘的街道路人很多,虽然戴上帷帽掩住了出尘面貌,但是每个经过的人都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多看他一眼。而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就像春水中的碧荷莲花,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令人自惭形秽,不敢踏前一步。

雪镜风在那一刻,骤然止住了脚步,就这么隔着一条街,隔着纷纷来往的形人,凤眸有些失神地望向他。

她想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什么东西可以永恒,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如果他存在,它就干涸。如果他生长,它就慢慢凋零……

而他们则就像永远隔着一条街站在对面的两个人,无论看得多清楚,却始终隔着许多东西,无法触碰到。

脑中的记忆在那么一刻尖锐地复苏了些片断,于是心好像有又一点痛了,却不似以前那种撕心的痛,而一种遗憾,失落。这种完美的男人,就像她曾幻想过的理想伴侣,她曾与郝爱婐讨论,将来如果想要找老公打算找个怎么么样的。她记得她是这么回答的,当然是找唐僧那种类型的,能临幸就临幸,不能临幸就把他吃了。也许当时只是一时口快的戏言,但现在事实上这种男人她碰到了,在那晚上初遇时,一眼入梦的惊鸿背影,但是,终是可惜了……

停下了脑中的胡思乱想,雪镜风浅浅勾唇一笑,眸中薄凉冷清。她从来学不会前身的一往而情深,更何况是对着一名从来不曾回头看她的男人,诚如梦宸离所说,他的心能容天下,却容不下一个小小的人影。

然而,就像是上天有意的撮合,一直不曾留意这方的无埃雪衣,像是触动了什么,竟然若有感地抬眸朝她这方望了过来,雪镜风所料不及,脸上的笑容就这么僵在那里,只觉那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