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陈仓消他一局棋(1 / 2)

<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雪镜风转身,如幽釉般碎影琉彩的眼神,映衬这啸杀的紧张,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似没有感到任何危险,不急不徐地一把甩开死命挣扎不开的柳本相。

她不紧不慢地看着狼狈倒地继尔被亲随扶起来的柳本相,一脸暴怒残佞地瞪着她。忽地唇畔的弧度起来越夸张,最后扬起一抹狂笑,那一刻她周身缓和无害的气势徒然一变,她那散弥而去的杀意,竟让方圆数里的人都感到一阵寒颤顿然止步,更是惊得柳本相瞳孔一窒,本能地急促退了几步。

她……她这是要干什么?

“朕最后一次问你,让你以城主印来换这余下在场的所有人的性命,你可愿意割舍?”雪镜风根根如丝的墨发无风自扬,衣袂飒爽,她无视那些卑微的蝼蚁们,侧过头微眯起双睫,比古井还要幽深寒意渗人的双眸直躲进大长老的眼中,让他整个人如堕冰窖,心神皆悚,兴不起半点反抗的力量。

她三次的问话,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刺是他的心中要害,并且……一次比一次还要打动他的心。

没错,如果能以城主印这块死物为代价,换回凤凰城中数万百姓与将士的生命,能让天下盟为数不多的弟子们逃过此次劫难,能让所有可以幸存下来的人们都继续活着,他又有何不可,不愿的?

“如果雪帝陛下真的能做到以上您所说的承诺,老夫便亲手将这凤凰城主印交于您之手,并且以天下盟的名义起誓约定此事,终不反悔!”终于下定了决心,大长老他那灰白而粗长的眉毛下,有一双严峻的眼睛炯炯地盯着雪镜风,他凭着一股死马当活马医的希望,只想扒住这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便不顾一切地应承了下来。

雪镜风听着他的话,突然放声大笑,她俯下身子凑近大长老的脸,大长老睁大了眼珠儿注意地看着雪镜风幽黑无垠的眼睛,就仿佛往他心里灌输一种使他振奋信服的力量。

片刻,她立直身子,伸手那无暇玉壁的手摊开,戏谑地瞅着他,启音道:“我雪镜风言出必行,但是如今并不在谈判,大长老想要交易便拿出您的诚意吧。”

一旁被忽略个彻底的柳本相七窃生烟,见他们视若无人般便就地起价交易了起来。恶毒的眼珠子阴森森地盯着他们,咬牙切齿直接运气大刀霍霍便砍向没有半点防备的雪镜风,他就不信了,凭她个一段内力的废物,他柳本相比她高两段的内力,焉还能打不赢她?

雪镜风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只为他那不长眼的行为感到丢人,在她眼中这柳本相根本就一介蚍蜉撼树,然而一直暗中观察的青袍道长倒是看出些门道,他细眼一眯紧紧地盯着雪镜风一把拉住柳本相前冲的身子,低压着尖细的嗓声相劝道:“太子何须自己动手,让小的们前去解决就好了,您就安心看着吧。”

柳本相扭过头来,阴翳的肿泡眼如刺针般凌厉地盯着青袍道长,怒气便从喉间吼出了句:“本太子要亲自教训这么个废物,难道还用得着你来教我怎么做吗!”

奋力一把推开他的阻扰,柳本相怒发冲冠地操起一把尖刃大刀,“啊”地一声,仅凭着一股蛮劲朝着表情淡然的雪镜风砍去,他此刻双眼一阵血红,什么都瞧不见了,而脑中更是自信满满接下来雪镜风横尸当场,而青袍老头神色莫测地盯着他们,暗中戒备着。

这一刀可谓是挥出了柳本相生平最有气势的一招,他被气得失去了理智,拼尽了内力只为手刃雪镜风,让她血溅大地,身首异处。

“不要!”柳随风终于忍不住惊吼了一句,他踏风劈开挡在他身前的那些死士,竭力想要上前去施救雪镜风。

“风儿,快躲开!”

“殿下!”

其它的人都脸色突变,此其彼伏地叫喊着,就像负伤的野兽,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咆哮。风急,声急,那紧张驽拔的气氛紧紧地攥住六人的心。如今叶星瞳与夜樱都不在她的身旁,仅凭她的实力如何能躲得过这一击……

可当所有人都这为认为的时候,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还不及悲痛的表情来不及发挥,便僵凝在脸上了。

呃……

请问……他们看到了什么?所有人的表情有点转换不过来。

只见一脸轻松的雪镜风像是在逗耍小孩子玩闹一般,仅用两根纤细的指尖再次轻轻地夹着那尖刃寒粼锋利的大刀,像是没有用什么力气,但是另一头的握刀的柳本相却面色发青,全身颤抖不已。

青袍老道最先反应过来,他急声怒吼道:“你做了什么,快放开太子!”

雪镜风像是看着一只低等的爬行生物般的眼神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随口应道:“好啊,反正他这种废物朕倒是瞧不上眼,就送给你吧。”

指尖一旋,柳本相全身似被吸进一个黑洞,一个失力猛然冲向雪镜风,然后只听见“呯”地一声闷击,他便像那断线的风筝,滑落重重摔在地上,咔咔几声,能明显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青袍老道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待他回过神时,便大吼一声,朝着雪镜风咬牙道:“你……你竟敢!”

御神狐他们只觉一切都戏剧化地发生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觉真实得有点像做梦。

“朕敢不敢你不是看见了吗,何必多些一问呢?”无所谓地耸耸肩,雪镜风笑得无害,却气得青袍老道头冒青烟。

而两名正在与叶星瞳和夜樱两人纠缠的高手,神色突变便甩下他们,急身赶紧上前将柳本相扶起查看伤势,柳随风怔怔地失神瞪着雪镜风。

她怎么做到的?

四周一片寂静无声,大家惊愣那一瞬间的变故,这废物一段雪帝竟然一招便重伤了他们的太子,这简直就不符合现实。

片刻,柳随风终于回过神了,他只是淡淡地瞧了一眼正在被两名高手吊着命的柳本相,便专注地看着雪镜风,他不解同样是三段的内力,为何雪镜风只一招便轻松解决了柳本相,或者她可能已在几个月内上升到了四段,只是为何方才她出手他竟瞧不出底细?

不得不说方才雪镜风出手那势风力急的速度确实让人惊骇,所有人的在反应过来之前便只能接受这种出乎意料的结果。

叶星瞳与夜樱失去了对手,亦双双回到了雪镜风身后,三人站在重重人数的包围之中,却依旧气定神闲,视若无物。

柳本相软摊在地当他被两名高手搀扶坐起,喉间一口热血涌出,一阵猛咳,良久才顺过气突地一颤,他盯着自己无力的双手,气喘如牛地咬着牙用着一种鈢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雪镜风,嘶哑着吼道:“雪镜风,你……你这个废物,竟敢……竟敢碎了本太子的经脉骨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碎尸万断!”

“去,全部都给我去,将他们杀了,杀得干干净净,通通去!”他转过头朝着木纳的众人,从牙缝中蹦出的字句,狂乱地吼道。

似被他癫狂的模样震慑住,众人果然放弃了手中的对手,纷纷集中在雪镜风周身,密集包围,约数千人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伏击,没有一丝死角供逃脱。

雪镜风视若无物,朝着柳本相挑眉一笑,凤眸转动着一抹深沉的幽光道:“柳狗熊,自己逞能没用了,现在倒是学会仗着人多来欺负人是吧,可惜……”

前进的人员都顿了顿,依在惦量她所说的后言。

雪镜风状似遗憾地叹了口气,继尔摊开双手,无奈地表示道:“可惜,这一招从来都是朕的强项,你竟愚蠢不可及啊。”

柳本相闻言,一个刺激差点没喷血而亡,他白着唇,红着眼,全身激烈地颤抖着,厉声吼道:“你这个混蛋,死到临头了,还在,还在口出狂言,好,好,本太子就看看你们三个人怎么反败为胜,你们给我上,给我上!噗……”由于被雪镜风气得不轻,柳本相又喷了一口血,还好有两名高手用内力替他续头命,如然不是,仅仅是被雪镜风三言两语的撩拨,他就直接可以一魂归西了。

天籁国培养的死士平均实力均在三段左右,算是一支综合指数精锐的部队,看得出来这次天簌国为了对付其它六国,与收覆凤凰城是誓在必得。

雪镜风凉凉地睨着他们,将叶星瞳扯在身后,暗地里朝夜樱比了个手势,便负手踏步朝前,以千夫莫挡一人之势挺身而出。

“好啊,朕如果孬种地退后一步,朕就比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低贱,五头身,脚底冒浓的草包还要被人鄙视,怎么样?”雪镜风撩了撩猎猎作响的衣袍,漫不经心地巡视了一圈杀气凛凛的众人。

扑哧,不知道哪里接而连三地传出隐笑声,雪帝的一句话,自已算是擦身而过,却将别人损得个捕天盖脸,还让人家有苦难言。

天簌国蓝衣禁卫与黑衣暗士握剑的手紧了紧,眼中杀意骤闪,他们都是以维护皇家的尊严为第一使命,如今当朝太子被如此侮辱,他们皆欲将雪镜风杀之而后快,当然有这种想法的可不止他们,柳本相已经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用着一双充血腥红的双眸死死地瞪着雪镜风。

数千刀刃寒光如暴风,撕裂的空气嗡嗡作响,杀气四溢密不透风,将雪镜风像困兽一般包围着,只等那最后一刻的彻底粉碎。

雪镜风冷笑一声,指尖微微用力,呵,她正等着他们,还真有点发愁如果他们不动手怎么办呢?然后就在雪镜风待有所行动时,骤然被一道红色的身影挡在面前,她瞳孔一缩,有些怔然。

似若有所感,她目光随即一旋,便看到了在她的周身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她整个人竟被严密地守护着数道身影。

“你们怎么……”能动的?后截的话被淹没在那一片腥红的颜色上。

他们竟选择自残的方式来换取片刻的动弹?雪镜风脸色突变,有些难看。

她目光如炬地扫向左侧的兰昀息,沉声道:“是你教他们的?”

兰昀息倒是完好无损,毕竟他医神的名号不是叫假的,他一身月牙白的衣衫点点红梅轻缀,就如他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不符合的冰冷一般,他似怒似恨地看着雪镜风,眸中似风云熜幻翻滚不止。

“这一生,我最后悔的便是遇上你……这一劫……”低低的话语,太多复杂的声音交汇成一种奇异的叹息,却勾起了雪镜风某种触动,像是被那和沉重,难以负荷的感情压得喘不过气,却逃脱不了这种温柔的束缚。

她眸中微光一闪,却没有再逼问他,她扫视着人群中伤势最重的花景颜,那挺直的背影跟仿佛看到第一次在百花国看见的情景,不知为何有这种感觉,她只觉得那时候的他美得惊人,让她从末有忘记过。

“他们退后,现在内力全无,硬拼着一口气挡在朕面前逞英雄,是为了愧疚还是打算演一场苦肉戏让朕再次相信你们?”雪镜风冷冷喝道。

那清亮的声音让众人一阵惊颤,原来雪帝的怒意竟然也是这么有威势的。

御神狐纤细的腰肢微转,有种回眸一眼,便是千万年光景的错觉。他妩媚的双眸此刻敛下温柔,竟比那花瓣离开嘴唇还有温存。

“风儿,狐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一双耳朵,因为直到最后它都不曾真正听到过你唤我名字的声音,也许是最后吧,让狐既便是想像也唤一声,好吧?”

似感受到他心中的遗憾或者是心中突然因为他的话涌上几丝的酸楚,雪镜风凝目,似被蛊惑地迟疑张了张嘴:“御……神狐……”

狐字尚末落地,但见他笑了,眉眼俱弯,然后拥有了全世界般满足地笑了,雪镜风怔怔地看着那种从来不曾想像能出现在他这种妖魅之人身上的纯淬的笑靥,心不知道为何突地一痛,像是绝心丹发作的征况,却比这种更加,更加让她……

来不及多想,眨眼前在她面前便是数道身影拔地而起,以她为中心扩散杀去。

墨漓相守在雪镜风身旁,他长线一转,一颗激血的人头便随之而落地,他转身挡在雪镜风身前,以身挡住那溅起的血滴,任它落在他的身上,却固执地守护着雪镜风一身的洁净,他望着雪镜风有些怔然的神情,以为她被他杀人的样子吓到了,于是淡紫色的双唇轻轻似说了一句。

“笨蛋,别看。”

雪镜风喉间有些干,她直直地看着,这些可谓是敌人的对手,手心紧紧地握住,既觉得好笑,又觉得荒谬。

现在他们的举动是在保护她吗?以前的利用与欺骗,曾经让她认为可以将他们以前的一切都断得干干净净,然后认清各自的身份,回到各自的位置谋自自己的计划灭自己的阻碍,但是现在他们是什么意思?

梦宸离紫罗兰色的长袍拂过一具具躺地的尸体,拨出背后一把斜入肩的剑,哐锵地仍在地上,面色亦无一丝血色,渐渐力疲惫尽。

“师妹,师兄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我一直就想说的?”既使是现在他仍旧浅笑晏晏,贵公子的派头估计至死都不会遗忘。

雪镜风闻言扫了他一眼,也许仍他就这样死了最好,毕竟这么多人之中,只有他,只有他是最……最骗她至深的一个人。旱獭国一直便是各国的死对头,由着他死了,他们便等于是毁了一臂。

夜樱看到一名凶狠的剑势正袭向梦宸离,犹豫地看了眼雪镜风,最后咬牙一顾地冲动替他挡了下来。

雪镜风似没有看见她的动作,将叶星瞳冷冰的手牵住,低声了一句:“很快就会结束了,再忍忍。”

叶星瞳犹豫地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轻轻地颔首。

看着雪镜风冷漠的模样,梦宸离笑得更欢了,然后脸色却更白了,但落在夜樱眼中有着几丝不忍。

“雪镜风,我……我很庆幸,你是女子……可是,为什么我发现得这么迟呢?如果我早一步发现,或者……”或者什么,梦宸离窒了声,他就像是暮暮已埃的老人一般,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眼神,望着雪镜风,咧嘴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想说这句话,我想告诉你的是……”

是什么?雪镜风没有听清楚,只因他的尾音被打散了。

雪镜风看着他们一个个既将无力抵抗,却没有后退一步地挡在她面前的身影,各叶星瞳越来越冰冷的手,她的心越来越沉,眼中越来越冷。

“你们会后悔的。”淡淡地冷笑了一声,却发现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低颤。

雪镜风指尖不自觉在手肉印出有血痕,听着远处柳本相发狂的笑声,口口声声叫嚷着要杀了他们,还有身后天下盟弟子们低涰与各种恐慌的呼喊声,前方替她挡着的人,刀刃划过血肉的声音,血珠滴落的声音,这一切一切在她的耳畔无限地放大成一种回音,让她终于不无再无动于衷了。

她微微地昂首,突地,气势全数尽退,一种庞大似毁天灭地的气势从她周身扑天盖地席卷而去。

当他们的尖刃正待荼割眼前的生命时,只觉一阵似被重力撞到,前方一排的所有人都似有一层无形的力道将他们通通带退数十步。飓风以势不可挡之态让他们眼前如风沙走石一般难以看清,同时再次感到那种一阵来自心灵的威压,那一刻只觉得空气骤然静止下来,似乎天之间都被人控制住了,无风却自拂而动,雪镜风长发魔魅一般浮起妖娆,她双碎冰的双瞳缓缓地完全睁开,那一刻一道寒光划过瞳孔深处。

一晃然,御神狐媚眼微发迷蒙,药效愈发地沉重了,眼看正前方一把剑即将刺入他的身体时,他却勾唇一笑,空气中传来一阵破空之色,接着便是一阵阵撞击声,他双眸一凝便被重重一卷远离了当场,接着是梦宸离,然后墨漓相、花景颜……原本哪困兽之斗的数人就这么蓦地在众人眼前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待他们回过神后,却瞪大瞳孔看着雪镜风一人蓝衣萦绕风雪,滴尘不染地直直地站着,她身后却是他们认为要死的人。

更让他们惊恐失状的便是她的手上,她神情肃穆微凉地操纵着几十把剑在手中玩转,他们低在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而那些不正是从他们首排人手中缴获而去的剑吗?他们双眼发直,嘴都合不拢。这一眨间,她便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是人吗?

“游戏……朕已经玩够了,接下来便是该宣布结局的时候了。”雪镜风一边缓缓勾起嘴角,眼中没有一丝情绪,一边指尖如弹琴一般将手中的铁剑用内力微微一施力,那一刻蓝光丝丝缠绕成团将剑如炉溶,便搓成一个圆形铁珠状,然后眨开眼看着那些惊呆的面孔淡淡开口。

他们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这是什么武功,竟然有人能用内力做到这种事情?

而一直待在雪镜风身后静候待命的夜樱听到这句话,那包子一样可爱的小脸顿时一阵激动,终于!终于啊她的陛下要出手了,等了这么久,她都快等得将鞋底都磨蹭出洞了。

“陛下!”夜樱红扑着脸颊,激动地喊了一声,示意她要动手了。

雪镜风五指微紧,然后咔咔地手中的剑便碎成一块块的铁片,她轻笑地睨了一眼夜樱,高深莫测喃喃道:“是啊,朕也等得不耐烦了。”

周围人听着她们一唱一合,简直就是一头雾水,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受控制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夜樱亦是咧唇一笑,双眸亮晶晶的,她逼不及待地朝天嘶鸣了一声,音似乌啼,音尖而刺耳,所有人都不由得下意识捂住耳朵,自制力强的如青袍道人,只是蹙眉以内力相抗衡着。

雪镜风却依旧不受影响般,微微抬头,望向天空,其它人出于好奇,亦或者是恰巧这么一抬,便见这时候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天空一片阴霾,连仅有的丝余光度都完全遮盖,众人惊诧地怔怔地看着那片黑雾状的东西,只觉有几分眼熟。

何止眼熟啊,简直就是方才演演绎过的场景再现不是吗?一模一样的伏击,一模一样的场地,一模一样的人物,但是如今他们却由猎手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黑夜蜷缩着,黑魆魆上空夜幕像黑丝绒般浓重了,白惨惨的上弦月很早就沉落下去了,地面上的景物忽闪难以分辨,狂风吹折着颤悚而枯冻了的树枝,发出哑哑的响叫,天上的星斗似乎怕冷,又像是怕风,全都没入黑漆漆的天幕。

雪镜风就站在那处明暗闪烁的尽头之处,一半光明一半黑暗,她注视着他们,双眸透着阴晴莫辨的情绪,映在光明的唇畔的微笑如月牙般完美,恬淡而无暇,然而处在黑暗中笑意,却无端透着森色与寒鹜。当这两种极端的色彩蕴染在雪镜风的身上时,她既美得让人心惊,亦美得让人恐惧。

一手地狱,一手天堂。而现在的她选择的便是操纵地狱之门敞开的死神莅临。“射!”雪镜风突然厉声突破而直窜云霄,以内力辅助将这声如雷般轰然炸在众人耳中。

应声而动,上空的雾状物体,随即分散开来,这时众人中眼力甚佳的人,才惊愕地失声尖叫道:“怎么是纸鸢,不对,纸鸢怎么能当作武器,快跑啊……”

听到这声惊吼,所有人惊呆了,纸鸢,与他们相似的纸鸢,不过人家那个却不似他们这种简易型的,遥遥目测,其形状似蝙蝠,翼长数米,上架重型驽箭,森光寒寒,怒指他们的方向。

随着雪镜风一声冷冰的下令声,他们仿佛已经看到地狱近在眼前了,一时之前纷纷做困兽之争,数千支箭密集尽雨,后继接二而连三,避过了雪镜风这边区域,全数阻击成一道道屏障将他们就地绞杀。

最初的一刹那间是可怕的,没有什么比惊惶失措出现的场面更加让人纷乱而难以抵抗的,他们奋力躲避蹦跳起来,箭刃一道一道地刺穿奔跑的人们,而后起的人又纷纷慌不择路践踏在受伤的人身上。

地下到处是呻吟声。这些人开始惊惶,开始绝望,他们抢着去夺下死去之人的武器。他们叫喊着拼杀,奔跑着,有许多倒了下来。这些被袭击的天籁国的精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面临这样的命运,那遥远前方的灰色的光芒,在那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无限广大的天空跟天地似一样在抖动,血染成河,草木皆悚却一样的在劫难逃,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被他们称之为“废物”的雪帝……雪镜风所赐。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这个他们看不起,一直忽视鄙夷的她。这是他们至死都不曾明白过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