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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不知道你长这么大可曾有过丢脸的经历呢?”雪镜风挥袖挡开御神狐的反手一抓,倒跃数丈,面上带着浅浅怡人的笑容,问道。
御神狐则呵呵地掩嘴一笑,风情万种自那魅长的眼角蔓延开来:“难道你觉得有本事让本尊丢脸一次,不得不说,你真是狂妄得有些让本尊感到意外,倒是一名有趣的少年,就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
雪镜风勾了勾唇,指着自己脸上的面具道:“看着这张脸,你应该认得才对吧?”雪镜风指的是自己真正的面容,但是明显狐神狐以为她是在说那张面具,于是他半信半疑地问道:“豹?你叫豹子?”说完他的表情有些怪异。
而底下的众人听着这生奇怪,并且与他一身白衣飘飘,气质脱尘完全不符合的名字,都是一愣一愣的。
这名字是爹妈给取的,当时估计没料到儿子长成现在这个样,以为是个儿子就该跟个豹子似的,又强壮又威武,即使意外长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模样亦不要紧,至少这名字够霸气,够威风!他们自行解释,又自行理解地点点头。
而三巨头中的武小白则低下头,口中念念有词道:“别人家爹妈都是亲生的,听这名字就知道他们对儿子的期待,可回观我的爹妈,竟取个武小白,武小白,难道是期待我长得白,还是希望我跟个白痴似的呀,后爹!后妈!”
雪镜风闻言嘴角一抽,她摸了摸面具,方才她只是在匆忙中取下了陈豪的面具盗用,没有仔细看清楚是何面具,现在看来是一张豹形的无疑了。
“随便吧,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既使现在我叫豹子,也许下一刻我又能叫别的名字也不一定,你说呢?”雪镜风弹了弹手指,顿时一道蓝光刺射过去。
御神狐侧身避害,红衣妖娆如过花之径,遍布芬芳,他朝着雪镜风掌势汹汹,雪镜风凤眸清莹,透着水泽,她看出来了,妖孽使用的武功与当初跟叶星瞳对战时应属同宗,但是却加深了招式中的阴冷与必杀。
雪镜风身形极尽软韧仍他的一掌错开,便松开双肩,行气如九曲连珠,指尖如凝于一气之劲,袭向御神狐的背脊。
而御神狐周身罔置之间,但见那一式蓄如张弓,如果硬受迎上恐怕不好受,于是他气劲于脚,快速度幻,已掠过她攻守范围,尔后正好攻击,却见雪镜风双睫如变月一般微眯,看得出来她在笑。
“我说,尊主这样避来避去,好浪费时间,不如咱们就拼掌力吧?”雪镜风抚了抚下巴,戏谑地睨了眼御神狐,不经意地提议着。
御神狐着实摸不准眼前这白衣少年的想法,她方才的那一势刚劲有力,既然没有击中他的要命,亦会他身便散乱,前势挡住,但是她却如此简单地任他这般离去是为何?
“嗯?你打算与本尊比内力?”御神狐长睫妩媚地敛下,但是那红唇却是讥讽地扬起。
这时炼狱欲的魔头们倒是沸腾了,他们纷份叫嚣道。
“好个狂妄的小子!尊主狠狠地宰了他!”
“哪里来的无知小儿,咱们尊主也是你能比的,别以为自己有那么点本事,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小心咱们尊主打到得连你爹娘都认不出来啊,哈哈……”
“尊主,将这只小豹子打成一只乖乖的小猫,然后从地方爬着出去,兄弟是不是?”
听着底下那些挑衅的话,还有内容的一些侮辱暗示,雪镜风仅是平静地看着御神狐,眼神波澜不惊,沉静得可怕,而御神狐则有些怔神地注视着她,突然蹙眉淡淡地启音:“闭嘴!”
声音谈不上重,但是却让炼狱谷众却顿时尤如寒蝉般窒声。
他们对视一眼,却觉得疑惑与不解,而三大巨头也奇异地看了眼雪镜风打量起来。
今天他们的尊主怎么感觉有些不同与往日,方才他竟然在维护这小子,话说这小子的话才狂妄吧,却没有见尊主不高兴过,而现在,待他们看看,啧啧,尊主竟然皱了眉头了,那张美艳冠绝的绝世容颜,透着那么一丝不悦,天啊,尊主你确定那小子是您的仇人,不是您的情人,咱们还就说不得了?
雪镜风弯眸如月,眼中笑意渐深,她发现眼前的御神狐意外地让她感到满意,她回头于秋月枫道:“秋兄,带着秋舵主他们后退一些。”
然而秋月枫却是脸色紧张,他一把抓住雪镜风的手,摇了摇头:“雪弟,别比了,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强,可是他可是炼狱谷的尊主啊,死在他手中的高手何止万千,我不要让你去!”
雪镜风见他都急出汗了,那双紧紧握着她的手透着青筋,看得出秋月枫有多担心,可是……
“如果我不去,在场的所有人今天都要死在这里,秋兄也觉得无所谓吗?”雪镜风淡淡问道。
秋月枫却大撼,他回头惊惊地掠过众人害怕,期待,又恳求的目光时,只后落在秋家三兄弟的时候脚步踉跄一步,似受了很大的打击,面如土色,他阖了阖嘴,半晌才艰难道:“我……我……”
雪镜风冷淡地抽出手来,她轻轻地笑了,仅是淡淡陈述道:“你可以做到吗?为了一个人的性命,罔顾其它的无辜之人,将一个人的性命的意义看得比天下间所有人的都重,甚至……包括自己!你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甚至不分是非,你可以为了她,覆手天下亦不悔吗?”
秋月枫急急抬眸,想说什么,却在雪镜风那双清澈清透的眼眸之下,竟任何的心思都无所遁行,他能吗?他自问,过了许久许久,他才苦笑地听着自己的回答。
他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雪镜风像是明白他的回答,突然道。
秋月枫怔怔地看着她,却听到雪镜风接着道:“不是做不到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是非黑白,亦不是做不到为了一个人覆手天下,更不是做不到为了一个人的性命,罔顾其它的无辜之人,而是做不到……”雪镜风顿一了下,她的视线不由得扫了一眼御神狐,继而道:“我做不到将一个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还要重!我生命之中有需要守护的人,还有许多必须要做事情,我无法将自己的生命依附着另一个而生,而亡。所以如果这世上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我便不会放手的,我会紧紧地抓住他的,既使我无法与他一般对他,可是我对他却会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秋月枫感觉他的心在不住地下沉,像是渐渐在失去整个世界般恐慌着,无奈着,却只能眼睁外睁地看着。
而御神狐则出神地看着雪镜风,方才那一眼虽然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可是却是有三个人看到的,一个是一直看着雪镜风的秋月枫,一个是从雪镜风上场之后,便全身僵硬如石的司空浩,另一个则是御神狐。
他听着雪镜风的问秋月枫的话,只觉得震惊,她是将他方才的话用来质问秋月枫吗?
其实雪镜风不是在质问,而是告诉他,她的选择,她需要的,她所想要的是御神狐这种不顾一切的爱,而不是他这种畏手畏脚,不确定的爱。
他的爱太狭隘了,与他的正义,他的家人,他的一切相比,这种爱显得尤为渺小。
而雪镜风前世几乎是在没有爱的环境之下长大的,她的性格由此便形成了渴望爱却又不相信爱,不懂得爱,所以想要撬开她紧闭的心房,如果没有御神狐这种惊天动地,坚持不懈,像不怕死的小强一般受了打击又一次次地恢复依旧不肯放弃的爱,她不可能会动心的。
他们的对话,让群雄与魔众都一阵阵发懵,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啊?
现在大敌当前,他们竟然还有心情聊起这种好似儿女情长的话题,有没有搞错啊,而且两个大男人当着众人的面。
虽然方才炼狱尊主对于雪帝的一番表白,他们也感到震撼与感动,可是这跟他们俩啥事?他们话中的意思虽然也可以当做是兄弟情谊,可是会不会显得太过暧昧啊?
“对不起……雪弟,我……”秋月枫苦笑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的黯淡神伤却处也掩不住。
雪镜风这时候从怀中取出一片干涸却颜色完好的枫叶,递给他道:“你没有对不起我,站在这里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你则是做了你应该做的选择,记得我们曾经看过的那一片枫林吗?在我记忆中,你将会一直是那个喜欢看枫叶的秋月枫,他是温柔明亮的,就如我手中这一片枫叶一样,既使曾经飘落了,但是如果肯用心保存,它依旧如初。”
秋月枫颤抖着手接过,眼眶微红,他暗暗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喉间有些干涩道:“既使它再完好如初,可是它……终究还是失去了……”
雪镜风没有回答,她清淡如水,眸中没有情绪,便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御神狐却是眸中一柔,那一刻风华乍现如和煦春光一般让御神狐心中蓦地一跳。
“魅狐尊主,本少与你比武如果侥幸胜了,你便立即带着你的人马离开潜龙山庄,如何?”雪镜风薄唇微扬,负手问道。
御神狐绛红长袍一挥纤白手指透着红晕,他有趣地靠近雪镜风,却见不躲不移,仍他将那指温润,透着细腻的手指勾起她下巴。
两人视线顷刻之间交缠在一起,御神狐红唇没有了笑意,他魅长的双眸有着朦胧而惬意道:“如果你输了呢?”
指尖微用力,那张豹子的面具缓缓地向上掀开着,首先是素净的下巴,然后一张优美如樱花透着粉色的双唇……不自觉御神狐屏住了呼吸,像是正在动手拆开一件神秘的礼物一般,心中有着期待,有着紧张,还有……
然而雪镜风则勾唇一笑,笑意再次加深了几分,像是在关键的时刻偏偏要吊着他的胃口,只是她脸突地一侧,狭长的凤眸侧睨了他一眼,手中泛起蓝泽光,尤如泉涌,朝着御神狐一掌挥去。
御神狐方才一心就扑在她的真面目之上,但是灵敏依旧他翻身离去,但是他的衣角却被一掌烧了一个掌印。
他一凝目,这是烈火掌?然而却又觉得不对!他的烈火掌是红光,而雪镜风则是蓝光,这是何掌?
其实这个就是当初他与叶星瞳使用的烈火掌,不过雪镜风自己加以改编了一下,则成了现在的蓝焰掌。
“尊主为何又躲了呢?本少倒是也考虑了一下,如果本少真的输了,不如就将本少自己送给你好了,不如咱们现在就联络联络感觉先吧。”
话不多话,雪镜风再次欺身上前,这次她可是动真格了,每一掌就如在脑中计划好的,用着各种虚实交替,挥向左方,随即圈转,自左至右,远远向御神狐围来。
御神狐却是应变自如,他既肯应充雪镜风比拼内力,自然是对自己有信心,两人在顷刻之间对招上百,再次分开,都蓄力打算拼上掌力,而雪镜风则敛下眼睫,亦掩下眼中的笑意,两道身影蹬地向前冲去,在空中交汇,顿时一红一蓝的真气扩散,那动荡的气息如实质一圈一圈地扫射开来。
三大巨头一惊,赶紧运功抵挡,而那些小魔头则有多远躲多远,怕不得直接隐在墙里头,而那些群雄则纷纷集众力为一股抵挡于身前,制作成一道屏障防护着周身。
莫安由玉及与司空浩护着,而莫安则双掌于他们身后,替他们接续着内力。
因着他们两人的内力激发,厅中的桌椅门窗,各种家具摆设都成了一地的粉碎,整个厅算是被毁得干干净净的了,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两人的气流猛烈,双双长发飞扬,那一蓝一红的光泽之中,雪镜风因着蓝光,越发地晶莹剔透,芝兰如树,衣袂飘渺,仿若超尘世个的仙人,她双眸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而御神狐肌肤上透着红光,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他冷艳而璀璨的光泽,将肌肤衬得更加勾魂夺魄纷华绽开,芳姿妖妍,靡丽动人。
“你在笑什么?”御神狐发现雪镜风嘴畔那不意察觉的笑意,微眯双睫有些疑狐地问道。
雪镜风瞅着他,眨了眨眼眸,看了眼底下的那一群忙着躲避逃匿的人,薄唇扬了扬只笑不答,却突然道:“你还能坚持多久?”
御神狐起先不懂,但是很快她就知道雪镜风为何有此一问,他危险地眯起双长又卷的睫毛,轻扬的红唇像一个邪恶的嗜血蝶一般。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他的内息后续不及,手脚竟也渐渐开始泛力了,可想而知,他一定是被眼前一个笑得一脸无害的少年给阴了。
是什么时候得手的,他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察到?
“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而是‘将要’对你做什么,呵呵……”雪镜风现在已经可以单掌与他拼力了,她空出另一只手,学着御神狐一般邪恶地舔了舔嘴唇,举起一掌便朝着他周身拍去。
然而御神狐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制住的吗,他发丝微拂躲过雪镜风便,拼着一力亦是单掌抵力,另一只手亦回击回去。
要说雪镜风没有想到,这御狐神竟比她预料的还要狡猾,装得提早药力发作变得虚弱,而她对他却少了应该有的防备,于是他一掌她仅仅是险险避开,但是仍旧被扫中了脸。
呯地一声,那张豹子面具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跌落在地。
而雪镜风侧偏过了脸,露出的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而那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被内力的强劲扑掩盖在了她的侧半脸。
御神狐亦是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他的一掌竟然意外地扫落了那少年的面具,于是他眸中闪动了一下,一抹兴趣昂然的笑,缓缓爬上嘴角。
“既然你承诺如果输了本尊的话,要做本尊的人,那本尊不妨先验验货,不过,你为何不敢让本尊瞧瞧你的脸呢?莫非你担心在本尊面前自形惭愧,嗯?”
然而雪镜风掩在发丝的脸虽然看不清表情,却听到她在呵呵地笑道:“好啊,不过本少曾经承诺过,如果揭开了本少的面具,并用看过本少脸的人都必须要嫁给本少,既然尊主有兴趣的话,那咱们就当在众人的面前许下百年好合吧!”
什么?御神狐微愕,半晌后眼角微微上扬,殷红色的唇畔,微微上仰着谑戏的痕迹:“你是否太自视甚高了,凭你一介男子妄想娶本尊,简直……”
“本少不管这些,既然你揭了面具,那就负责到底吧!”雪镜风没等他说话,便扭转乾坤,将掌势偏移落在那不堪重负的地面,一把抓住被雪镜风这不按理出牌又一惊一乍,时而正经,时而耍赖的多变性格弄得,有些失神的御神狐,便揉身靠近他,长发如黑绸丝丝顺滑,温柔地划落下她的脸……
御神狐被雪镜风那温凉的手指触碰到,只感到莫名地眷恋,没等他理会心中的感觉,只见雪镜风已将情势扭转了,他指尖一转,手中便多了几片染着幽蓝光泽的花瓣,一抬眸,却见一张让他震惊得连呼吸都忘了的脸,就这么突兀,没有一些征兆的出现在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眼前。
雪镜风看着御神狐惊呆了的神情,十分愉悦地笑了,底下人都被烟尘与炸裂的杂物弄得一头灰根本无暇顾及这两个不断造破坏的人,于是雪镜风柔柔一笑,偏过头,轻轻地在。御神狐愕然微张的双唇偷了一个吻。
“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你知道吗?”是的,他种在她心中的那一朵蔷薇种子,已经不知不觉,悄然发芽,开花了……
“妖孽,我想你了……”在他耳畔,雪镜风笑得温柔,低低地叹息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