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夫君培训守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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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寒?”雪镜风玩味地重复着他的回答,点了点头,侧望向窗外没有再开口。

而淳于兮兮听着雪镜风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扯下脸上的面纱,睨眸看着她,心中一阵别扭的委屈还有一些埋怨,她对他的关心难道就只能流露于表面,无法发自于真心吗?

“恩人……”淳于兮兮喊了她一声。

雪镜风侧过脸来,挑了一下眉头询问着。

“恩人究竟是什么人?”淳于兮兮如猫一般爬在雪镜风腿上,偏头睁着一双泛着琥珀色泽的双瞳,好奇地问道。

看着他似跪趴的方式伏在她的腿上,雪镜风突然想起了那张疯狂大笑的女人的脸,她那嘶吼癫狂的声音还犹耳在畔,我就是要让他学狗叫,将他当成畜牲一样养!

雪镜风蓦地醒神,将他一把拉起,放在旁边的软榻上,让他坐直道:“首先,坐要有坐像,第一立腰、挺胸,上体自然挺直。你不能像是无骨一般软坐!”

看着雪镜风认真的表情,淳于兮兮愣了一下,寻问地望着她,却见雪镜风认真的表情,犹豫了一下倒是乖乖地听话,听从她的指令坐好,上身挺直,立腰。

雪镜风满意地点了点道:“没错,看来你学得很快,接下来就是需要坚持!”

淳于兮兮被雪镜风的话弄得愣一愣的,他立即问道:“是不是兮兮坚持的话,恩人就告诉兮兮你的真实名字,还有你住在哪里?”

雪镜风看若初生的小狐狸那样绒毛软软,乖巧温顺瞅着她,等着她的回答,顿时考虑了一下,觉得有必要改造一下这个人型的猫科动物,但是为了让他配合自己,引发他的积极性,适当的诱饵是需要的。

“好,如果你达到我的要求,我就告诉你。”雪镜风认真地许诺道。

而淳于兮兮葡萄眼圆瞪,却在瞬间转为璀璨之姿,他连连点头道:“兮兮会努力的,不过恩人为何要教兮兮做这些?”

雪镜风的回答是,路上反正无聊,便教他一些用得着的礼数,只当是打发时间。

而事实上雪镜风教他的除了一些一般正规的坐姿与站姿外,还讲了一些需要注意的礼节,当然其中保括了不少宫中的礼数,称呼与要领。

淳于兮兮虽然身在富贵人家,却并没有得到正统的教育,当然普通的百姓即使正统的教育也没有雪镜风学习过的礼数更加高贵,于是这便是一场调教与被调教的摩擦过程。

“恩人,吃东西这样吃会不会太……”本来想说太过麻烦了,可是在看到雪镜风凉凉扫过的眼神后,他立即正襟危坐不敢再提出意见了。

雪镜风放下手中的糕点,让他也示意一遍,事实上淳于兮兮学习的能力很快,就是有些爱耍小聪明,偷偷懒,当然在雪镜风这个严师的眼皮底下,那些小伎量通通都没有用。

无论是食,穿,坐,说,表情,雪镜风通通都在逐步纠正他的陋习,比如淳于兮兮喜欢一躺在软榻上,就爱打滚,跟只小猫咪似的晒太阳,而雪镜风则要他站要有站像,坐要有坐像,睡也要躺平,手脚放直,不准满地打滚。

于是这样纠正了一夜之后,雪镜风醒来发现,淳于兮兮缩在马车的角落,黑着两个眼圈可怜兮兮地瘪着嘴,默默流着泪道:“恩人,兮兮失眠了……”

呃?看他睁着两只黑黝黝的眼圈,泪流满脸的凄惨样子,连雪镜风都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仁道,好吧,看来这睡觉就得过且过吧,反正也没有啥人看得见,于是睡觉这方面雪镜风解放了淳于兮兮,于是他又是以睡着也能打滚的方式入眠。

雪镜风直接眼不见为净,因为她本身睡觉就是特别规矩的一人,但她身边除了曾经一床而寐的无埃雪衣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外,其它人睡觉不是喜欢抱就是喜欢蹭。

而骑在马上的墨漓相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的谈话声,许多次想要冲去马车里面,看看里面他们两人究竟在做什么,可是每一次都被淳于兮兮的一个丫鬟缠住。

就这样,他们在路上坐了两天的马车,雪镜风撩开窗帘,看着外面已进快要进入雪峰的地段,渐渐泛起了寒意,但是这点寒意对于长年生活在雪霓国的雪镜风来说,根本就很平常。

但是淳于兮兮则受到的影响比较大,他好像天生畏寒似的,在身上披了一件毛毯依旧有些发颤。

“很冷吗?”雪镜风看着他缩成一团,耷拉着耳朵,只余两只大大泛着水气的眼睛盯着她。

淳于兮兮先是茫然地摇了摇头,然后眨了眨眼又使劲地点了点头,眼睛带着一种期待的光芒看着雪镜风。很冷!很冷!

“冷的话,那就再多穿几件衣服,身为一名男子,以后你要多多地锻炼一下身体,不能如女子一般纤弱,知道吗?”现在,只要逮到机会,雪镜风就会灌输着他,他是一名男子不是女子,说话动作语气,乃至行为都是表现出男子应该有的气魄。

淳于兮兮哦了一声,表示明白,然后失望地垂下脑袋。

“你的回答,不应该是如此地随意,哦,而是应该礼貌地称,是,或者是知道了!”雪镜风现在是八股老师上身,又开始的挑刺。

淳于兮兮嘴巴一瘪,糯糯地称了一句是后,眼见雪镜风又开始蹙眉,心下一紧,一把掀开毯子,就扑到雪镜风身上,紧紧地抱住,使劲蹭着委屈道:“兮兮冷,很冷的,恩人能不能别再指责兮兮了啊……”

雪镜风的体温一直没有多温暖,但是却又不冷冰,是一种合适的尺度,淳于兮兮身上则上下透着寒意,他微微闭着眼睛,抱着雪镜风就像是抱着一个温暖的被子,朝着她的怀中一直拱一直拱。

雪镜风被他身上的低温弄得也觉得有些冷了,他的身体太差了,竟然就像一块冰似的,即使隔着那层层的衣服,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寒意,看着那张小脸冻得发青,双唇发紫,雪镜风伸臂一挥,将毛毯取过来,覆在两人身上,然后从怀中取出一颗透着香气的药丸喂进他的嘴里。

没有多久,淳于兮兮才渐渐恢复了些许温度,脸颊粉唇不再青紫一片了,他腥松慵懒地躺在雪镜风怀中,缓缓闭开眼睛,突然道:“恩人,是不是兮兮的所有行为在你的眼中都感到很恶心?”

雪镜风愣了愣,不解他的问题,淡声道:“为什么这样说?”

淳于兮兮抬起脸,双唇有些自嘲地勾起道:“否则为什么恩人,要将兮兮从头到尾都改造一遍,是不是觉得兮兮的每一处都让人觉得碍眼?”

雪镜风突然沉黯下双眸,声音有些冷意道:“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为什么又要配合我?”

淳于兮兮感觉到雪镜风隐隐的怒意,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坐了起来,刚才他竟然忘了隐藏,就这样将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了。

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所以他并没有后悔。即使他们的关系因为这段对话,再次回复到零点,他也想知道,她是怎么看待他的。

“这就是交换条件不是吗?我想知道的东西,如果不付出代价,又怎么能得到呢?”淳于兮兮平静地说道。

在七岁那年开始,他就知道了,如果他不懂得反抗,不懂得争取,不懂得耍心机,那么他早就死在那一年里了,也许当初那个女人给予他的是耻辱与仇恨,便是在这之后他所遭遇的才是真正的地狱……

雪镜风听着他所谓的等价交易,怔了半刻,继尔沉吟着看着他突然勾唇笑了,也好像明白了一些被她忽略,而的确已经存在的东西。

每个人的命运发生就是发生了,弥补不了,也改变不了,能做的仅仅就是把握现在,她尝试着改变现在的淳于兮兮,想着否决过去曾经存在过的淳于兮兮,而事实上她却是在抹杀着正生存着的他。

淳于兮兮永远就是淳于兮兮,他不可能因为雪镜风的改变成为另一个中规中矩的人,除非将现在的淳于兮兮人格完全抹杀掉了。

“你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叫兮兮吗?”雪镜风突然问道。

淳于兮兮一直在等着雪镜风的回答,却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到关于他的名字,这个名字是那个女人取的,她就是要他悲惨兮兮地过一生,她用这个可怜兮兮的名字嘲笑着他,诅咒着他!

“是可怜,所以兮兮吗?”淳于兮兮,猫眼中透着阴暗之色。

雪镜风拍一掌打在他的额头上,道:“坐直,眼睛看着我。”

下意识地,淳于兮兮像是被调教过的小猫咪,立即听令地照做。这就是雪镜风这段时间教育的成果。

雪镜风看着自己的成效,满意划过眼前,她盯着淳于兮兮的双眸,里面有些一些隐晦的东西尚来不及掩埋,她知道那些都是他经常经历过的痛楚,她正色道:“你知道吗?每一个孩子的名字都寄托着父母的真心,我自江平荡孤舟,爱提苍指弄画楼。兮有娥眉拂锦绣,兮不可得惹人愁。这首诗上面才是你的父母留给你名字的真正蕴意,你只需记住这个就好了。”

雪镜风考虑着淳于兮兮的名字,估计是那个莫云取的,毕竟他那么爱淳于晴的姐姐或者是妹妹,那么淳于兮兮的名字,十有八九也就是他取的。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当初莫云虽然疼爱淳于兮兮,但由于他的爱妻在生下淳于兮兮没多久,就死于非命,于是他全副身心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根本就没有心思替淳于兮兮起名字,只叫着他与爱妻想的乳名,宝儿。

听着这个饱含着他们爱意的称呼,让淳于晴嫉妒成狂,于是在她将淳于兮兮抱养后,便替他取了一个叫兮兮的名字。如淳于兮兮所言,就是要他一生可怜,所以兮兮!

雪镜风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然而淳于兮兮却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他失神地看着雪镜风念着那首藏头诗,凭他的聪明如何能听不出上面说的是:我爱兮兮。

我爱兮兮?他感到心脏在那一刻由于跳得太快,竟然让他有些痛,有些负荷不了。他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他父母留下来的话,他的名字也不是这么美好的诗组成的,他的名字真正的含义就是一种丑陋的诅咒,一种恨!

所以……其实这首诗是恩人替他作的吗?

他勾唇笑了笑,然而两行清泪却先一步划落,他扬臂将雪镜风抱住,将头埋在雪镜风的发间,没有哭出声,只是呜咽着,无声地流着泪。

感觉那湿润的液体透过她的衣服,浸在她的皮肤上,雪镜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事了,她猜测他可能会不信,可能会高兴,可是没有想过他竟然哭了,于是雪镜风像是拍孩子一样拍拍他哭得有些抽的背脊,抿了抿嘴,迟疑道:“留着点眼泪吧,以后骗人好用。”

说完,雪镜风才意识到自己心里的想法,顿时嘴角有些抽,而淳于兮兮则僵住了。

他撑起身子,睁着两只通红的兔子眼,有些没听清楚道:“恩人,你刚才说什么啊?”

雪镜风勾唇一笑,不解地问道:“我没有说什么啊?你一定听错了。”

这下轮到淳于兮兮嘴角抽了一下,他抹掉脸上的泪痕,嘟着嘴问道:“恩人,你为什么想要教兮兮那些礼数,兮兮看起来很粗鲁,没有教养吗?”

雪镜风将毛毯抽起,直接裹在他身上,再从行李中抽出一件湛蓝绣边的披风,掀开帘子,朝着墨漓相道:“墨侍卫,这是人家小姐赏给你的一件披风,这一路上她的安危就全落在你的身上,可不能冷病了。”

墨漓相伸手接着雪镜风抛过去的披风,嗅着上面属于雪镜风的味道,就知道哪里是什么小姐赏的,根本就是她给他送的。

“我会好好披着的。”墨漓相琉璃眸闪晶晶的,即使是一张普通的脸也能绽放着让人失神的光辉。

雪镜风与他对视着,微微一笑,无声道:注意身体。

然后就坐回车厢,但见淳于兮兮拢着毯子,一声不吭,低着头。

想到刚才他问的问题,雪镜风才道:“你学的大多是一些女子的仪态,现在多学学男子方面的不好吗?所谓艺多不压身,就是这个道理。”

淳于兮兮蓦地抬头,欺近雪镜风,望着她的狭长的凤眸道:“恩人呢?恩人也都会吗?也是艺多不压身吗?”

雪镜风点住他的额头,将他使劲往前凑的脑袋定住,隔着一段好说话的隔离,才道:“当然。”

淳于兮兮硕大的猫眼顿时闪过一瞬的狡黠,眨了眨弯睫道:“恩人不能光说,你展示一下女子的礼仪神态给兮兮观摩一下,兮兮才会真正在信你!”

雪镜风则侧过眼,似笑非笑地睨着他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与本少何干?”

淳于兮兮总算真正地领悟到了,雪镜风这个人算是一个油盐不进,非常难缠的人,无论他用什么方法,用硬的,她能比你更强硬,用软的,发现根本就是在碰钉子。

“恩人啊,你就学一下女子的神态动作啦,兮兮想看啊啊!”兮兮扑上前摇着雪镜风的手,用脸蹭着她的手臂,学着飞克的动作撒娇道。

雪镜风立即严肃道:“身为男子,如此动作成何体统!”

感受到淳于兮兮瞬间僵硬的身体,雪镜风眸中顿时泛起了笑意,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严肃的气氛也不复存在,她一直在脑中想像着一个严师正在淳淳教导的她的学生,看到学生的不争气是多么的痛心疾首,义正言辞,可事情到了她这里却被学生直接就抱手撒娇,这画面有多诡异就要多诡异。

看来这一本正经的角色,她还是把握不够呢,并没有她前世记忆中的教授一半的古板演示好。

“恩人,你在笑话兮兮吗?”淳于兮兮听到笑声,立即抬头,见雪镜风哪有刚才那严肃的模样,立即鼓着腮帮子,瞪圆了一双葡萄大眼。

“别跟本少装,去!一边玩去!”雪镜风也懒得再纠正他了,明白了一些事情,她决定开始任着他开始放养算了。

“不练礼仪了?”淳于兮兮这下可是真的惊讶了。听她话的意思,好像没打算逼着他继续下去了。

雪镜风则诡异地看了他一眼,勾着双唇问道:“你想继续练?”

淳于兮兮立即撇开眼,抓起盘上的苹果啃了一口,就不说话了。

当他们都不再说话的时间,车厢里就安静了。雪镜风闭目听着车外的马蹄声,还有车辕滚动的声音,而车内则是淳于兮兮有一口没一口地啃苹果的“咔咔”声。

突然雪镜风打破沉默道:“这里是哪里了?”

啃苹果的声音停了下来,然后听到一阵撩窗帘的声音,尔后传来淳于兮兮的声音:“快到裕丛关了……”

而雪镜风闻言蓦地睁眼睛,淳于兮兮则愣了一下,他不由得问道:“恩人……怎么了?”

雪镜风手指在窗棂边点了点,没有回答却突然道:“小东西,你的两个姐姐还有姐夫呢,怎么这次没有看见他们呢?”

淳于兮兮猫眼暗光一闪而逝,他笑了笑道:“两位姐夫早一步来到了裕丛关,二姐应该会陪着二姐夫一起来的。”

而雪镜风停下敲击,抬眸看向他道:“你的大姐呢?怎么没有提她呢?”

他感受到雪镜风眸光清透着好像能看穿一切,让他无法避开亦无法直视,顿了顿,他才道:“大姐吗?兮兮也许久不见了,她一般不喜欢出门,这一次也不知道会不会跟大姐夫一起来。”

雪镜风闻言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吗”便不再出声,而淳于兮兮则问道:“恩人,你这一次来潜龙山庄是因为想得到黛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