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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镜风在半途中换下了那一套舞姬衣裳,便悄然无息地回到客栈,这时叶星瞳没有回自己房中,而是正在暖暖的橘色烛光之中等她。
“风,你回来了。”叶星瞳听到开房门的声音,双瞳一亮立即起身迎上前去。
“嗯,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雪镜风微微一笑,接过他替她斟好的茶,轻啜了一口道。
叶星瞳摇了摇头,道:“我睡不着,怎么样?见着柳公子了吗?”
雪镜风拉着叶星瞳两人一道坐下,细细与他述说了一番后,暗自沉吟道:“我用箫声吹奏了八荒纵乐,试探了一下柳随风,发现他身上并不存在蛊毒控制,并且他神智清楚也不像是中了毒,但是他的一些行为还有神情确实都透着诡异,跟以往的他不同。”雪镜风喃喃自语,冥思苦想。
叶星瞳看向雪镜风,忽地伸手揉了揉她蹙起的眉头,道:“风,不早了,你忙碌了一天还是先歇息一下吧,明日再考虑这些事情,所有的事情终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雪镜风回过神来,凝望着叶星瞳碧绿清亮的双眸,心中一凛,脑中猛然有种霍然开朗的感觉,同时也明白了她一直没相通的细节。
叶星瞳闪动着一双若秋水的双眸看着雪镜风,她也看了看他的眼睛,又想起了大厅中柳随风眼眸中闪动的异光,终于抑制不住地露齿一笑:“瞳瞳,我想我知道柳随风是怎么回事了。”
“你知道了?”
雪镜风一扫阴霾,呵呵直笑:“我也不是很肯定,但是我相信你一定知道。”
“我?”叶星瞳有些愕然。
“嗯,瞳瞳,我听你的父亲说过,你们叶氏一族之中最厉害的就是碧瞳,我怀疑柳随风是被一个会瞳术的人控制了心性,我需要你去确定一下柳随风是不是真的中了瞳术。”雪镜风浅笑着,目光凝聚在叶星瞳的眉宇之间。
叶星瞳微微一笑,就如清水一般纯洁,他道:“好。”
“辛苦你了。”雪镜风亦随之一笑道。
“能帮到你,我反而感到安心,一点都不会辛苦的。”
雪镜风拍了拍他的手,道:“我方才已经传令让我的人去通知夜樱他们前来天簌国,事情比较复杂我需要他们一道来了才能行动。我一直很奇怪,为何七国之中最先得到天簌国被灭的消息会是我这最偏远的雪霓国,我怀疑也许这是他们的一招请君入瓮的计谋,而柳随风则是一个最重要的引子。”
“难怪,我觉得龙螟国表面上森兵严严,却如此轻易地让我们顺利来到天簌城,想来是有一些蹊跷。”叶星瞳听雪镜风一说,心中也多少存了一些疑惑。
“不管是与不是,现在龙螟国的势力已经浮出水面了,并且成功地取夺了七国之一的天簌国,看来很快其它几国近期便会有行动,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耽搁在这里了,必须尽快处理好柳随风的事情,赶回雪霓国去。”
“风,柳随风真的是龙螟国的皇子吗?”对于这一点,叶星瞳始终有些奇怪。
“他身上没有龙螟国的龙纹印记,据说这龙螟国的皇族一出生便必须以特制的药水浸入皇族血脉加以纹身,如果不是龙螟皇族的话则不会留下这种纹身,在柳随风身上我没有找到,不过也不排除是因为想将他混进天簌柳氏一族而故意没有纹身的。”雪镜风目视杯中茶水淡淡道。
“这么说来,风也不确定了。”叶星瞳有些失望道。
“怎么瞳瞳很希望知道他是不是龙螟国的人吗?”雪镜风凑近他,倒不知道他这么在意这柳随风的身份。
“我只是不希望认识的朋友,最终成为敌人。”
雪镜风看着他如赤子一般毫无心机的眼神,微微一笑地靠着他的额头,安慰道:“别担心,我相信他不是龙螟国的人。”
“为、为什么?”叶星瞳脸颊微红,看着近在咫尺的雪镜风,他的心呯呯地直跳翻着,难以平静。
“如果他真的是龙螟国的皇子,那些便不需要特地去控制他,再说凭着一种直觉我也认为柳随风不可能是龙螟国的皇子。”雪镜风凑上前啾了一口叶星瞳红扑扑的小脸,扬唇笑得开不怀。“好了,天色不早了,早些去歇息吧,晚安。”
看着雪镜风即将要离开,叶星瞳动作比脑子转得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看着她询问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便有模学样地上前亲了她脸颊一口。
“呃,晚安。”叶星瞳有些赧然地垂下蒲扇般的眼睫,起身便推开而去了。
雪镜风看他像慌张的小鹿般逃走,不由得呵呵地笑了起来。
计算着夜樱搭船,再快马加鞭从百花国赶来估计需要半个月左右,这期间雪镜风侧重打听了一下这柳随风是怎么处理他那些“前”父皇还有那些兄弟姐妹。
从而也顺便听回来一些关于柳随风的身世,据说柳随风的母亲曾是一位得宠妃子的宫女,因为生得貌美曾与皇帝春风一度,后来意外怀孕后不敢声张,导致肚子渐渐大了这才被那位得宠妃子发现真相。
所幸这位妃子倒不是一个狠毒之人,她将实情告诉了皇帝也便默默充许她自己的宫殿之中生下柳随风,可惜这名宫女生命薄,在生柳随风的时候难产,刚一生下他便血崩死了,所以柳随风因为出生不好,又没有母后在旁,是以在宫中的地位一直不高,常遭到兄弟姐妹的欺负。
想到这里,雪镜风感叹着,风水轮流转,现在他倒是有能力了,于是他的父皇与几十个兄弟全都被他关押在了天牢里,虽然暂时还没有另行处置,不过他们是不可能再恢复以前的奢侈了。
而这其中只有十三皇子柳陌白比较特殊一点,他身份与爵位都依旧保存着,只是行动受了限止被软禁在了府中。
柳陌白特殊待遇的具体原因不清楚,不过有传言声称是因为柳陌白母亲的关系,柳陌白的母亲就是当初那个允许柳随风母亲生下他的妃子,念着一丝旧情,柳随风事情没有做得太绝。
白衣轻撩,雪镜风已站在飞檐上,注视着正街上一辆豪华漆黑印花图案的马车缓缓驶过,眼中如高山上缭绕的缠雾,轻淡而朦胧。看来……多不得需要他的帮衬了!
帝都敢在最繁华大街拥有府邸的不是位高权重的,就是家产万贯之类的,恰巧柳陌白偏偏就是这两类人。在天簌国他也算是有些势力,光明面上的也不容小觑了。虽然他如今被柳随风软禁了,各京中的关系与走点,他可没有耽误,似旧悠闲自在。
那奢华却不张扬的马车,准确无误在停靠在那门庭若市的大门前。今日正好是柳陌白的寿辰,朝中不少官员前来祝寿,一些有生意往来的地头亦络绎不绝,门中红绸鞭炮,迎来接送,热闹非凡,一时之间那辆豪华的马车倒亦末惹人注目。
另一面,在人影叠障中,一抹身材婉约的女子在两名侍女的扶持下掩目疾走而入,却不知道这一幕早已被人收进眼底。
豪华马车停顿后,从之上缓缓步下来一名面目如柳,清雅而俊俏的男子。
“这不是风丞相吗?多日不见越发风采照人啊,哈哈……”柳陌白踱步上前,揶揄着看向当朝最年轻的宰相,风镜如道。
今日的柳陌白乌发束着玉冠,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了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条羊脂白玉,眉长入鬓,细长而风流的双眸,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依旧风度翩翩。
风丞相蓦然转过身,望着他先是一愣,方才展颜抱揖一笑:“这不是襄王爷吗,久日听闻王爷身体报恙,今天既然是寿辰何以还亲自出来迎接呢!”
风丞相便是易容的雪镜风,其实风镜如便是她安插在这天簌国的一步暗棋,如今却又需要将他的身份借来一用,因为熟悉所以她能将他的神态模仿得惟妙惟肖,柳陌白当即爽朗地哈哈一笑:“风丞相言重了,方才本王知道你来参加本王的大寿,倒是特地出来迎接你的。”
雪镜风闻言,笑容一僵。据说这个柳陌白跟这以往的雪霓国的三皇子相同都有一个怪癖,就是专爱往家里面收集一些美男子,哪家看中就用尽手段抢了去,莫不是他早就看中了这个“风宰相”?
“咳咳,王爷,说笑了,听闻您府上最近又添三名绝世美男,在下这普通之姿只怕入不了眼了。”雪镜风弯身作揖,不去看柳陌白那盯着猎物似的双眸。
柳陌白倒末紧迫他,看着他一副被色狼盯上的窘像,心中生笑。
雪镜风视线转向门匾上写着的“襄王府”,沉默了片刻,在意识到柳陌白打量的眼光时,才开口道:“陛下赐王爷这一个襄字,相必对王爷心中是有所期待的吧。”
柳陌白眼中有着隐晦的光,睿智的双瞳带着一抹沉思,显然对于雪镜风的话引来他心中的千思百转。当朝谁不知道风丞相与新继位的陛下朝政之上势如水火,但新帝却依旧重用他,如今一向简出的他跑来跟他祝寿,还言语中却有着替柳随风说服之意,其中的深意……
“襄,意喻着帮助,辅助之意,本王能得陛下如此赏识心中自然高兴,好了,今日是本王寿辰咱们先进去吧。”柳陌白似是而非地简单回应了一下,便结局了这话题。
即然柳陌白开口相邀,风雪镜风也不便再多做纠缠,没有拒绝,便面含微笑应下,与他一道入内。
两人由下人领进院中摆好的宴席中,便听到珠歌翠舞,一派杯觥交错之景。
宴会上众中朝中官员一派和乐,你敬我请,台上身穿水袖长衫的女子偏偏起舞,柔媚如骨,目中含情,声乐不断,人声筹筹,众人看着柳陌白进来,立即起身行礼,而柳陌白也不失礼数地回敬诸位朝臣。
雪镜风微微一笑,朝风雪裴道:“王爷,这如镜感到肠胃略有不适,您且先行就座吧,我去去就来。”
柳陌白望着她半晌,突地笑道:“风丞相请便……”
正当雪镜风侧身抬步之际,余光却正巧看到一抹身影,雪镜风微眯双睫,末待柳陌白话完,手如长弓,一阵眼肉无法观察得知的吸力让柳随白朝着雪镜风扑去,然后一把将她挽入怀中,望着他惊愕的双眸,雪镜风如晨曦乍露一笑道:“帮我一个忙。”
“啊?”声音没有发出,柳陌白根本来不及拒绝,便闻一股清新带着淡淡清风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目光深幽地看着他俊秀清雅的脸,雪镜风偏首迎上去,顷刻间场上一阵抽气声。
显然很多人看见了这一幕,不过他们看见的是这柳陌白急色地扑向风丞相,并且想要轻薄于他,这画面皆让这些心脏脆弱的官员商贾倒抽一口冷气。
“这王爷抱着的是风丞相,是他!”
“天啊,那个在被蹂躏的人是风丞相吗?”
“襄王也太大胆了吧,连风丞相都敢下手,得罪了他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啊!”
宴会上的众人瞪大眼珠子瞧着,舞台上跳动的人儿也都停下了动作,倒是没几人敢上前阻扰,毕竟如今是柳随风统治着天簌国,他们这些旧臣已经如履薄冰了,随时有着被替换的危机,而眼前这十三皇子与这新帝关系非一般,眼下这一出,他们既怕得罪了新提拔的宰相,又怕败了这王爷的兴致,左右为难啊……
得到预想的效果,雪镜风望着对面斜廊上若隐若现的锦黄纱裙消失了,笑得轻淡似水上波纹,微微泛滥。
果然是她!能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也不枉费她易容跑来这柳陌白的宴会了。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清楚那女子的全貌,雪镜风肯定她就是消失已久的雪水纤没错!
柳陌白与她近在咫尺,只需微厥起嘴便能碰到的双唇,但是他们却只是保持着这种距离,也许从后面看,以为他们正在接吻,实际只是错位而已。
因为一直看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的笑,柳陌白觉得自已也许从来没有看懂过这风如镜,如此刻莫名的举动,还有那抹无法形容却不应该出现在她脸上的狂肆笑容,以往的她那双眼睛总是那么直挺挺地看人,一目了然,可现在这双清澈映入的双眸,明明看得很清,却发现她眼底什么也没有,深得一望无垠,深寂如水。
“风丞相,将本王的清誉如此轻易地就毁了,这让本王以后如何做人呢?”柳陌白似怒非怒,眼中精光闪闪地问道。
雪镜风伸手轻挑地抬起他的下巴,凑近他耳口轻声道:“放心,本相以后会送你一个如花女眷,绝不会委屈了你的。”
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那双如弯月的双眸似似月华缓缓泻落,如莹似雪。
柳陌白闻言眼中骤然闪过凌厉,她这是在戏耍于他吗?
可见她这一笑,那一刻的风华倾颜,胜似漫天焰火星光,心中竟“呯”然一跳,怒意竟奇迹消散了。
雪镜风见他不语,便笑道:“本相被这一耽搁倒是忘了还要去方便,王爷请自便。”松手放开了他,雪镜风若无其事地朝着后院走去,没有再看一眼身后更为惊疑瞪眼的众人。
怎么角色换了,这方才分明是被人调戏的人,却翻身做主人反侃上了襄王爷了?
柳陌白勾起嘴角,轻轻地抚摸着指上的玉斑指,望着雪镜风的背影眼中多了几分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