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归瞧着他,“诸王入京,本王兴许顾不上豆豆,还望洛先生能多费心,借这个机会,好好跟豆豆说一说,关于诸王之事。”
洛西南眉心微蹙,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先生是个聪明人,想必也清楚本王的意思。”薄言归继续道,“豆豆早晚是要长大的,长大总有代价。”
洛西南明白,只是私心里想让单纯的孩子,能有个完整的童年,而不是与那些宫里的孩子一样,早早的成为玩弄权术之人。
可现在看来,似乎是有点……不太可能了!
“豆豆……”洛西南犹豫了一下。
薄言归继续道,“豆豆心善,本王相信这是他的本性,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成长中忘记初衷的。洛先生是个聪明人,应该可以做到吧?”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他是摄政王,鱼和熊掌便是可以兼得的。
“洛先生好好考虑。”薄言归轻叹,“是让豆豆知晓周遭,还是一直活在洁白的世界里,最后被人所害?”
薄言归这话刚说完,洛西南登时抬头,眸中惊诧的盯着他。
“这条路不好走,本王原也不想让他走这条路,可事与愿违,只要摄政王府今日倒下,他便活不过一个时辰,成为众矢之的也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薄言归深吸一口气,“与其等着本王保护,不如教会他如何保护自己。”
洛西南很难得的赞同,觉得薄言归所言甚是在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薄言归意味深长的说,“洛先生审时度势,能看破不少东西,身为局外人,所教的东西肯定比本王更透彻,本王不愿以自己的意愿去影响豆豆,希望本王的儿子能有自己的主见,自己的眼界。”
这些东西,才是孩子自己的东西。
教的,始终是教的。
悟的,才是真的。
“摄政王放心,既然豆豆尊我一声师父,我必定会倾尽全力。”洛西南毕恭毕敬的揖礼,“您是豆豆的父亲,这些事儿就算您不说,我也会做。”
不管薄言归是不是摄政王,对洛西南来说都只是豆豆的父亲,仅此而已。
“好!”薄言归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景山狐疑的回头看了两眼,眉心微微拧起,“主上信他?”
“为何不信?”薄言归反问。
景山撑伞,与自家主子快速朝前走,“这洛西南此前与主上不睦。”
“但他现在是豆豆的师父,还进了太学堂。”薄言归深知洛西南的性子,“他这样恃才傲物的人,骨子里的骄傲是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的,此前朝廷多番邀约都未能让他答应,进太学堂授课,但是现在……”
为了豆豆,洛西南屈服了。
可见,他是真的喜欢这孩子。
“这样的人,只凭自己的喜恶做事。”薄言归与偶然轻叹,“对方的父亲是谁,身世背景如何,对他来说,如同虚设,全然不重要。”
景山似懂非懂的点头,“那就是说,这人还是靠得住的。”
“他差点断了腿,你说呢?”薄言归心头松了口气,只是这眉心间的凝重未散。
文有洛西南,武有葛道云。
安置好了豆豆,接下来就该是对付齐王他们了,汉王现如今还没进城,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是这齐王李珏……真不是个好东西。
“这会,人在长公主宫里呢!”景山低低的说。
薄言归眯了眯眸子,“他倒是跑得积极,上次是李如璧盖的玺印,这次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