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当年生下豆豆时,燕绾的身子受了重创,所以她自个都清楚,再孕是件很艰难的事情,甚至于可能此生难孕。
对这件事,薄言归不强求,他们有豆豆就够了。
来者不拒,若没有……也无悔。
“豆豆放心,爹爹一定会保护好娘亲。”薄言归望着自己乖巧懂事的儿子,“那豆豆,也得好好照顾自己,照顾祖奶奶,好不好?”
豆豆郑重其事的点头,“男人之间的承诺。”
“好!”薄言归笑着,“男人之间的承诺。”
马车停下,薄言归抱着豆豆下了马车。
“安哥哥!”不远处,站着早已等候的葛思敏,豆豆直接甩开了父亲的手,屁颠颠跑过去,一下子牵住了葛思敏的手,“安哥哥,早。”
葛思敏笑了笑,“走。”
瞧着两个小屁孩的身影,薄言归止不住唇角上扬,“有时候,倒是挺羡慕豆豆的,有人护着,陪着一起长大,来日若是遇见烦恼和难事,还有个可以商量之人。”
“葛家小公子是个可信之人,虽然年岁小,但分外沉稳懂事,且对小公子格外照顾。”景山紧跟着由衷感慨,“想来以后长大了,葛家儿郎也会如此护着小公子的。”
一起长大的情谊,不是谁都能替代的。
“葛家门风正,葛家儿郎必定也不逊于人。”薄言归对这点倒是挺自信的,毕竟葛道云是个正人君子,葛家的门风便是如此。
如此,薄言归倒也放心了。
皇帝李锡在寝宫里待着,身子已然有所好转,只是余毒未清,面色瞧着仍是不怎么好,薄言归进来的时候,他还没吃药,正靠在床边低低的咳嗽着。
“皇上!”薄言归行礼,其后缓步上前,“觉得如何?”
李锡勉强一笑,“觉得好多了,王妃给的药甚是管用,只是太苦了,实在是喝不下去。”
“良药苦口,皇上不能不喝。”薄言归瞧了一眼,端着汤药进门的望海,伸手便接过,“活命的东西,皇上还是得喝。”
李锡无奈的接过,“朕知道,所以再苦的药,朕也得喝。”
毕竟,他也是怕死的。
待李锡喝完了药,望海赶紧递上了一碟的蜜饯。
嘴里含了一颗蜜饯,苦涩滋味总算是压了下去,李锡面色稍缓,“皇叔是要走了吗?”
“皇上,这天下是李家的,臣从未觊觎过分毫,之所以用这样凌厉的手段,为的就是皇上能坐稳天下,那些觊觎皇位之人不尽早铲除,皇上的周围必定危机四伏。”薄言归还是头一次,这开诚布公的与皇帝言语。
是以,李锡都有些愣怔了。
“臣知道,皇上兴许不会相信臣的话,但该说的,臣还是想说得清楚。”薄言归继续开口,“在没找到绾绾和豆豆之前,臣只想着将天下打理妥当,其后放下一切去找他们。如今人就在身边,臣就更没有理由放下他们不管,而去眷恋权势。”
李锡敛眸,“即便皇叔不说,朕也是明白的,若是你有心皇位,这天下根本轮不到朕,朕早就死了千百回。”
薄言归,是有能力登上皇位的!
但,他没有。
因为不稀罕,也不想。
“臣只想携着妻儿,看江山如画,走遍万里河山。”薄言归仿佛卸下了肩头重担,“皇上如今已经学会了理政,接下来便是看你自个的了,臣……可以放心了。”
李锡张了张嘴,忽然间觉得,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一时间,二人相顾无言,只剩下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