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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暨本能的迎合,想起她嘴角的伤口,他不敢,退远一点低语:“樱桃.......”
酸涩,清香的汁水。
无形的拉力将她拽向他,子宁仰头追过去。
燕暨无法逃脱,他单手捧住她的侧脸,双眼半阖。
子宁脸色发红,眼睛含了迷蒙的春情,她抓着他的衣襟,依偎在他胸前。
只要一个眼神,他就无法逃脱,总是这样。
这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但她按住他的肩膀,不愿意让他离去......
天上的孤月终于落下来,像大得惊人的白玉盘,近在眼前,他落在她怀中。
子宁深深呼吸,用侧脸摩擦他的发顶,全身暖洋洋的。
突然一阵风吹过,雨后盈满了雨水的树叶开始抖动,沉重的大颗水滴纷纷落下来,两个人被淋得一激灵。
子宁受惊,猛地缩进燕暨的怀里。
头顶的树枝簌簌作响,他看见子宁脸上落了树叶上滴下来的雨滴。
仰头望天上看,看到两人挂在树枝上晾干的外衣飘飘摇摇,不是因为风,是因为树在晃。
燕暨依然抱着她,让她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恍惚中,她听到燕暨沙哑着喉咙问她。
“我想不出........”
看着她的眼睛,他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她相信自己。
他只能说实话:“无论生死,你属于我。”
他不会放手。
子宁靠着他温暖的身子,本来昏昏欲睡。
现在她的一个字都不懂,但记在心里。
她一点点回神,一次次在心中重复他的话,她伏在他身上,树上雨水一滴滴滑落。
终于她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她轻声道:“一直属于你。”
两双眼睛对视,都看不出对方说得和自己是不是一个意思。
但抱在一起许久不分开,都生出一点妄想和希冀。
燕暨俯身靠近她的脸颊:“嗯……”
她没有选择,他不会给她机会。
他愿用命强求。
海州在极东,即使是乘着奔宵这样的神驹,也足足需要六七天。
半道终于离开崇州周边的势力范围。
燕氏的产业遍布天下,经营者却有些来自本地大族,部分产业关店闭门之后,并没有哪方人愿意不计后果地打上门去。
燕暨终于可以进别院修整一番。
密信传来,燕氏家仆已经化整为零,燕暨传令浅碧等人带着美人图前去海州。
人人想要这魔教宝藏,燕氏干脆找到撒出来,让他们争抢个够。也该让魔教明明白白地露头出面了,否则他们只会在幕后躲藏着用些鬼蜮伎俩。
想到魔教,子宁明明应该担忧,但是看到燕暨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又觉得没有那么前些日子沉重。
阳光透过窗格落在他的脸上,燕暨双眸微阖,似乎昏昏欲睡。
但魔教已经近在眼前,她犹豫一瞬,还是说出口:“主子,若是魔教利用奴做了错事……请杀……”
燕暨眉头一蹙,睁开眼睛。
“子宁。”他打断她的话,“你是我的。”他的目光落在她怀里,又直视她的眼睛。
“我的剑,在你怀里。”
燕暨言出必行,此刻的话出自真心。
他愿意护着她。
只是世事无常,人心易变。
子宁身无长物,却从来没想过靠别人。她有张好脸,惯会玩弄人心,叫人神魂颠倒,欲罢不能。燕暨之前,她还是黄花闺女,却也试着勾引过别的男人,无一失手。
她曾想过凭着色之一道立足于世,是要摆布旁人,却不要依靠旁人。
奈何燕暨情窍不开,她半点施展不出。
动了真心以后,她一天比一天更笨拙。
子宁抓不住他。
燕暨一向那样笃定。
在别院修整一夜,子宁还没想好要怎么睡,燕暨已经把她抱上床。
然后自然是安稳的睡一夜。
风餐露宿,他不曾合眼。子宁抬头看他,他眉间露出倦色,没过多久便睡去。
他把她抱在怀中,呼吸平稳深长,睡颜安静。
子宁睡在内侧。油灯不曾熄,火光微弱地跳动,从他的背后照进来时,他的发丝像会发光一样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