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吹雪(十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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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之中, 卫风·硕人一篇,千古颂美人者,皆无出其右, 颂的就是齐女庄姜的美貌, “庄姜”已然成了美人的代称。

这名为“庄姜”的女子,自然也是千古难见的佳人,一举手、一投足之间, 眼波流转而多情, 简直让人的骨头都融化了。

宋问草亦是呼吸一窒,目露异彩。

他自问早已年过不惑, 又有一个嫁为人妇的女儿,按理来说不应为色所迷,可窥见这女子容光的一瞬间,他心思恍惚之间, 竟似是回到了壮年时期, 冲动欲起。

“……不曾想,中原竟还有如此美人。”

孔雀王妃含恨咬紧了一口银牙, 杏子似的大眼之中, 闪过了一丝嫉恨之色, 几乎捏碎了案上白玉的酒盏,她越是妒忌的心绪难平,脚踝上的银铃就越响个不停。

忽的,一阵萧声惊鸿而起, 宛转悠扬的调子压过了清脆的银铃,那手持玉箫之人, 面孔上现出一丝笑意, 正是花满楼。

这芝兰玉树的公子微微一笑, 起身向花如令行了一礼,从容不迫的道:“不若今日就由在下为庄姜姑娘奏乐,如何?”

花满楼的双目正是为“魍魉之匣”的妖气所伤,一直药石无灵,因而红衣少女一驱动银铃,他心中就隐约觉得有些蹊跷。

金九龄听不出银铃的邪气,却对萧声颇有几分研究,或者说,对于令人享受的风雅之事,他都精通的像个清贵的公子。

“花公子奏乐,庄姜姑娘起舞,看来众位宾客在今日,定然能一饱眼福了。”

他从容的饮了一杯美酒,只听了一段前奏,就了然的一勾唇,悠悠的道:“是梅花三弄,花七公子不愧是惜花之人。”

萧声多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可花满楼吹来却不见半点压抑、幽怨之意,反而更多了一股管弦丝竹之乐的婉转悠扬。

而就在这萧声之中,堂上的美人终于有了动作,跳起一支绮丽的、梦似的舞。

纤细的腰肢、粉白的衣裳,飘落满地的樱花……她的眼神那么温柔、温柔的甚至有些孤独,足尖踏在柔软的花瓣上,轻盈的仿佛踩在云端,如同花中化身的神女。

一众宾客已是目眩神迷,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这举世无双的美人,一时间几乎不能言语,只剩酒杯掉落在地上的当啷声。

不要说是宾客,就是陆小凤和金九龄也无法移开眼睛,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的姿态是如此的婀娜,脚步亦是如此的轻盈,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乘风而去。

陆小凤已经无法眨眼了,他似乎都忘记了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忍不住生出了男人天性之中对于美色的惊叹。

而这色甲天下的佳人,满座的武林豪侠、富商巨贾,乃至朝廷要员,天下所有的男子都在祈求她的垂怜,她却一眼都不多看,只是柔情似水的望了花满楼一眼。

堂下叹息声纷纷四起,皆扼腕叹息。

当对上这双世上最美妙、最动人的眼睛,哪怕是最铁石心肠的男人,也要放下手中的屠刀、抛下心中的大业,只想溺死在这温柔乡之中,和她相伴上一生一世。

可惜,花满楼是个不折不扣的瞎子。

陆小凤叹息着摇了摇头,将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花家待客的美酒,价值不菲、酒液也香醇,他却尝到了一丝苦涩。

一舞结束,纷飞的樱花飘落满地,美得如梦似幻,将那位“张兄”身上的妖气逼的无路可退,亦回不去银铃之中,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消弭在淡粉的烟雾之中。

十九结束了系统托管,盈盈一礼。

她回到坐席上,跳过舞后的眸子水光润泽,如花蕊上的一滴清露,这时带着笑意看过去,柔声问:“陆公子,好看么?”

陆小凤的眼睛,此刻明亮的简直像两颗星子,勾唇一笑,道:“阿樱姑娘,我竟从来不知,你的舞跳的竟然这样好。”

他这样眉飞色舞的,四条眉毛一齐动起来,很是奇妙,十九看着有趣,忍不住莞尔一笑,语声轻柔的道:“陆公子,你不过才认识妾身两日,又谈何了解呢?”

陆小凤摸了摸唇上的小胡子,有理有据的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晚怎么也算一个半秋了,两个晚上就是三秋,这么一算,咱们都认识三年零两天了。”

草(一种植物),居然很有道理。

十九咬了咬唇,幽幽的道:“真是油嘴滑舌,难怪有那么多的女人喜欢你。”

陆小凤突然俯身过来,专注的凝视她的眼眸,忽的话锋一转,道:“女妖呢?”

十九潋滟的眸光一转,细白的指尖一点他的红斗篷,轻飘飘的道:“女妖多喜欢读书人,陆公子看起来却像个侠客。”

陆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