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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小人真的不知道这盒子里的迷烟,为何换成了弩/箭,小人冤枉啊!”
车夫叫苦不迭, 被陆小凤按在车厢之中不能动弹, 眼泪落了一地,叫道:“小人已在花家做了十五年的车夫,一家老小都是花家仆役, 怎么敢去加害七公子?”
这一番诉苦实在是真情流露, 就是陆小凤也寻不出半分毛病,可那淬毒的弩/箭又该如何解释, 莫非真是凭空而来的么?
随行的美人伸了只细白指尖,轻轻点一点他手背,潋滟的眸光一转,道:“陆公子, 魍魉之匣乃是妖灵, 凡人若是受了蛊惑,大抵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的。”
说罢, 她白玉似的手掌之中, 泛起了一小片淡粉的云雾, 渗入了车夫的身躯。
车夫一无所觉,他惨白着脸色,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盒中弩/箭险些误伤了主家的公子, 让他又是愧疚又是担忧。
陆小凤仍是眉头紧锁,见魍魉之匣的妖气已被十九驱散, 这才松开了压制对方的手, 由着花满楼扶起车夫, 温声安抚。
他才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此时却并不惊吓失色,仍是君子端方之态,温柔的道:“不必太过自责,弩/箭已被接下,并未伤着旁人,只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车夫惊魂未定的擦了把脸,连连的道谢,叹道:“多谢公子体谅,方才可真是吓死小人了,若是公子真个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小人就是一死,也难辞其咎。”
花满楼轻叹一声,将一方锦帕送予车夫擦去冷汗,温声道:“不必多礼,可否告知在下,那木盒到底是谁交给你的?”
一提木盒,车夫脸都绿了,连忙辩解道:“公子,木盒真是老爷吩咐给您的!”
他急得口干舌燥,最后一咬牙,还是说出了实情,道:“您的心结,已经持续了十几年,如今也是老爷的一个心结,他正想趁此次大寿,为您解开这个心结。”
花满楼动作顿了一下:“父亲他……?”
车夫老老实实的道:“老爷本想迷晕了您和陆公子,假传铁鞋再次归来,引您赶回桃花堡,届时陆公子穿上金丝软甲,扮做死而复生的‘铁鞋大盗’,被您杀死……”
他一脸后怕,奇怪道:“可木盒之中的迷烟,不知何时竟被人换成了弩/箭。”
花满楼心下一沉,道:“原来如此。”
可惜父亲不知,铁鞋真的回来了,而这弩/箭,就是他送给花如令的一份大礼。
而让花满楼更担忧的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车夫,将木盒之中的迷烟换成弩/箭,看来铁鞋已经成功混入了桃花堡。
陆小凤思忖一番,问道:“可还记得这木盒交到你手里之后,碰过什么人?”
车夫被问的一愣,苦着脸道:“那可就多了,家主六十大寿,桃花堡中有不少江湖人士、富商豪强出入,更何况小人还是个车夫,和门房一样见的人海了去。”
他回忆了一下,道:“只昨个儿一天里,就遇上了江湖五大掌门人之一的乌大侠,还有神医宋问草、关泰大侠,还有两位不知名的神僧,一位瀚海国的斥候。”
不得不说,范围确实有一点广。
陆小凤勾住好友肩膀,道:“花兄不必担忧,至少伯父目前没事,我们现在赶去桃花堡,总能找出铁鞋、令其伏法。”
花满楼心事重重的点了下头。
这一番波折之后,陆小凤对铁鞋大盗的狠毒又多了一层认识,同时,也对那神秘莫测、操控人心的魍魉之匣心生警惕。
二人立刻调转了马头,赶往江南。
·
此时的桃花堡,也并不十分安宁。
在半个时辰之前,花如令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六扇门名捕,金九龄。
他是天下第一名捕,六扇门中三百年来的第一高手,还是一个很英俊、对女人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可他到底是个捕快。
一个经常出现在命案现场的捕快。
“金公子,莫非也是为寿宴而来么?”
花如令心中疑惑,将金九龄迎入了待客前厅,又有几个清秀的少女上来,穿着一水的水碧色衫子,奉上一杯上好的茶。
金九龄品了茶,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他是个很会享受的人,看起来不像是个六扇门的捕快,却像是一个打马赏花的英俊公子,自然也喝的出这一流的好茶。
用过茶之后,金九龄微微一笑,对花如令略一拱手,道:“花家主,金九龄奉命前来,想请您给个准话,近几日来,家主和几位公子可接触过瀚海国的皇室?”
一听奉命前来四字,花如令的神色郑重起来,道:“家中车夫确实发现过瀚海国斥候的踪迹,门房处也收了贺贴,不过老朽身为皇商,自有分寸,不曾接触。”
花家、姬家,乃是最大的皇商,称之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听闻如今瀚海国内动荡,皇位岌岌可危,几位皇子正寻富商援手,想来当今圣上是不想花家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