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忍无可忍，杀！
“是，您稍等。”
老板转身去了里间，有几声轻微的斥喝声传来，被陆凡轻易地捕捉到了。
如今陆凡不止实力飞涨，目力和耳力也会随着他的实力提升。
很快老板从里间出来，手里捧着一两碎银，脸上带着笑，向鹿三快步走来。
“三爷，给您银子。”
“嗯。”
鹿三伸出手，刚要接过银子，却听到一声大喝，“等等！”
他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陆凡正在瞪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给他银子做什么？”
陆凡将目光转向老板，故意问道。
“啊？”
老板僵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军爷问你话呢？”
鹿三冷着脸，拿起银子，在手里掂了掂，他虽然嘴里喊着军爷，眼中却毫无尊敬之意。
反倒是有一丝不屑。
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
敢来管爷的闲事？
他在心里已经骂开了。
“回军爷的话。”
老板两边都不敢得罪，显得很是为难，权衡之下，他还是更怕鹿三一些。
咬了咬牙，他说道：“银子是我孝敬三爷的。”
“是吗？”
陆凡追问道：“不是他跟你要的？”
“不是。”
老板坚决地摇头，“是我主动给三爷的。”
“听到了吗？”
鹿三冷笑一声，起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
苏牧喝住了他。
“嗯？”
鹿三拉下脸，面色不善的盯着苏牧，冷哼道：“怎么？军爷要请我吃饭？”
“哈哈！”
那四名黑衣人放声大笑，神态极为放肆。
“把银子留下再走。”
苏牧毫不退让的跟鹿三对视着。
鹿三大感意外，心想今天怎么回事？
这两个小兵哪来的胆子，敢管黑虎帮的闲事？
好面熟啊这两人。
对了，几个月前好像见过。
那天徐公子也在场。
难道这两人也想学徐公子打抱不平？
真是笑话！
伱们那点身份和实力，配跟徐公子相比吗？
想到这，鹿三更是不屑，转身要将银子递还给老板，“听到了吗？军爷让我把银子还给你。”
“不敢，不敢！”
老板连连摆手，神情惶恐。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陆凡和苏牧，哀求道：“两位军爷，请您相信我，这银子真的是我孝敬三爷的，绝不敢欺瞒。”
“哼！”
鹿三略有些得意，冲手下挥了挥手，“走！”
“且慢！”
陆凡却再次拦住了他。
鹿三勃然大怒，就要发作，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次忍了下来。
“军爷还有何吩咐？”
“既然他不要，那就给我吧。”
陆凡一把夺过了鹿三手里的银子。
“你……”
鹿三气坏了，涨红了脸，手都开始哆嗦起来。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因为过于荒谬，反而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三爷？”
一名黑衣人小声提醒了一下，手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另外几名黑衣人也都反应过来，将目光转向鹿三，只要对方一声令下，他们才不管什么军爷不军爷的。
照揍不误！
“走！”
鹿三却再次忍了下来，挥袖而去。
“是。”
四人急忙跟上。
陆凡和苏牧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很意外。
他俩没想到鹿三这么能忍。
被抢了银子还能忍气吞声。
看来还是顾忌他俩的身份啊，不敢明目张胆的跟两人对抗。
但是背地里，恐怕会对付他俩。
毕竟，黑虎帮在军营中有关系，只要稍微一查，就能知道今天巡街的人是谁。
知道了他俩的身份，对方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出这口气。
要不然就太憋屈了。
当然，有个前提，如果陆凡和苏牧真的只是普通士兵，以今天的所作所为，恐怕下场会很惨。
但是现在嘛，情况会反过来。
下场很惨的人是鹿三。
今天鹿三不可能躲得过去。
哪怕他再能忍，也架不住陆凡和苏牧不断拱火。
毕竟，一个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真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肯定会爆发出来。
“军爷。”
老板回过神来，看了眼门外，面带愧色，小声说道：“我明白您是好意，但您也知道，我只是穷苦百姓，没钱没势的，哪敢得罪黑虎帮啊？”
“得罪就得罪了，怕什么？”
陆凡将手中的银子丢给老板，说道：“以后黑虎帮不会再来收例钱了。”
“嗯？”
老板呆住了，傻傻的站着那里，仔细琢磨着陆凡话里的意思，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走吧。”
陆凡向苏牧使了个眼色，两人离开了包子铺，跟在鹿三等人的身后，向下一家店铺走去。
老板还在发呆，摩挲着手里的银子，像是在做梦一般，觉得今天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爹！”
身穿红衣的少女，掀开门帘，从里屋跑出来，面带关切的问道：“您没事吧？”
“你跑出来做什么？”
老板回过神来，呵斥道：“赶紧回去！”
“人家担心你嘛。”
少女看了眼门外，小声问道：“爹，这两位军爷，是不是您上次说的那两位好心的军爷？”
“是。”
老板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银子，打心里感激。
但不免还是有些担心，鹿三会不会杀个回马枪？跟要回银子不说，还要拿他出气？
想到这，他更是害怕，抬头瞪了少女一眼，“你还不赶紧回去？”
少女正盯着门外发呆呢，听到呵斥声，却一点都不怕，反而俏皮一笑，“爹，这两位军爷人可真好，就是不知道他俩叫什么名字？”
“我哪知道？”
老板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小丫头真是不知道死活，要是让他们看到你，可就麻烦了。”
“才不会呢。”
少女想起了刚才，她和陆凡对视那一眼，脸上有了笑意。
“我看你是疯了！”
老板拽起少女的衣袖，扯着她向里屋走去，嘴里数落着，“你胆子也太大了，那些人是你能招惹的吗？咱就是寻常人家，谁都惹不起，知道吗？”
“我才不怕呢。”
少女撅起了嘴，满脸不在乎。
“你这小丫头，就是欠收拾！”
老板抬起手，作势要打。
少女却没有躲闪，反而仰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倔强。
“唉！”
老板轻叹一声，无奈将手放下。
他也只是吓唬吓唬，哪里舍得真打？
但时间久了，似乎吓唬没用了。
以后可怎么办？
他犯了愁。
陆凡和苏牧不紧不慢地走着。
下一家是个饭馆。
鹿三前脚进屋，后脚就出来了，根本没在店里停留。
“咱别跟的太紧了，我看鹿三对咱有了顾虑。”
苏牧想了想，说道：“一会肯定有交不起银子的人，以鹿三的德性，还是会出手打人的，到时候咱俩就有理由动他。”
“行。”
陆凡也知道，他俩也不可能每一家都跟上去抢银子。
那样做的话，非但不占理，动机也太过明显。
反而会让鹿三心怀警惕。
说不定此人还真能隐忍下来。
“来吧，去买几个烧饼吃。”
苏牧扯着陆凡去了对街。
陆凡自然知道苏牧的主要用意，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看人。
不过他没有拆穿对方。
以苏牧如今的龙影卫身份，说不定还真有戏。
“你说奇怪不奇怪？”
苏牧突然想起了一事，说道：“我托人打听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徐公子从来没找过小钰，难道他真的是个好人？只为了做好事？不是另有目的？”
“难说啊。”
陆凡接触过徐渭几次，却总觉得看不透此人。
要说伪装的吧？
他还真没看出来。
要说真的吧？
却总感觉有些假。
只因这个人太过完美了，甚至有点不真实。
世上真有如此完美的人吗？
不可能！
他是不信的。
“老大，那两个管闲事的走了。”
鹿三身后的黑衣人，看到了陆凡和苏牧的行踪，小声提醒道。
“哼！”
鹿三恨得牙痒，回过头，看着陆凡和苏牧离开的方向，恨恨的说道：“等着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没错！”
“将来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等回去之后，我们就打听一下这两人的名字。”
另外几人纷纷附和。
“走吧，不用管他们了。”
鹿三转身走在前面，“咱们先把银子收到手再说。”
“是。”
几人齐声答应。
……
……
烧饼铺前，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伍。
苏牧拉着陆凡走近，大声喊道：“老板，来几个烧饼。”
客人们回过头来，看到两人的行头，赶紧让开一条通道。
“军爷请。”
有几人甚至带着笑脸，示意两人不用排队。
苏牧也不客气，拽着陆凡，来到柜台前，拿出一串铜钱，放在柜台上。
“老板娘，十个牛肉烧饼。”
“哦，稍等。”
彩莲收了铜钱，抬起头来，看到陆凡和苏牧，认出了两人，笑道：“原来是您二位。”
“老板娘还记得我？”
苏牧趁机搭话道。
“当然记得。”
彩莲微微点头，“二位军爷人这么好，小女子一直铭记于心。”
“过奖了。”
苏牧被夸得很开心。
“军爷，您要的烧饼。”
说话的工夫，小钰已包好两包烧饼，递给苏牧。
“好。”
苏牧接过烧饼，随手给了陆凡一包。
两人转身，边走边吃。
此时的对街，徐渭正在街上溜达，目光不经意扫过，看到了陆凡，他眼睛一亮，正要走过去打招呼，还没迈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不对啊。
他皱起了眉头。
以陆凡的身份，怎么可能出来巡街？
这事有蹊跷！
莫非有特殊的任务？
今天是一号，黑虎帮收例钱的日子，难道跟此事有关？
徐渭很容易就联想到了这一点。
因为他今天出来，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每个月的一号，他也会来兰桂街逛逛。
最主要的是来感受一下这里的烟火气，顺便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助的人。
他喜欢那种感觉。
被别人称颂仰慕的感觉。
只不过今天，似乎有大事要发生啊？
徐渭知道陆凡的身份，能出动龙影卫的，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尤其是像陆凡这种级别的龙影卫，肯定不可能是出来体验生活的。
想到这，徐渭躲了起来。
他决定隐藏在暗处，观察陆凡的举动。
……
……
“牛肉烧饼真好吃！”
“越嚼越香。”
苏牧吃着烧饼，赞不绝口，“比上回更好吃了。”
陆凡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苏牧称赞的不是烧饼，而是人。
刚才看到小钰时，苏牧罕见的低着头，没敢看对方。
临走，却又偷偷瞥了小钰几眼。
这些都被陆凡看在眼里。
他只觉得好笑。
“你说，我要是请媒人去提亲，会不会吓到小钰？”
苏牧终于没能忍住，征求陆凡的意见。
“不好说。”
陆凡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毕竟你现在的身份不比以前，以后会有大好的前途，小钰和她娘相依为命，这些年应该过得很不容易。”
“她俩其实内心也会期盼着，有那么一个人出现。”
“可以成为她俩的依靠。”
“要是没有徐渭出现，你肯定是她们最好的人选。”
“但是现在嘛，还真的难说。”
陆凡仔细的帮苏牧分析着，“就算徐渭对小钰无意，却不妨碍小钰心存幻想，毕竟在她心里，你不可能比得上徐渭的。”
“是啊。”
苏牧叹了口气，面带愁苦，“我确实比不上徐公子，究竟怎样才能赢得小钰的芳心呢？”
“那就要看你今天的表现了。”
陆凡提醒道：“只要你今天立下功劳，不但前途有了保障，还会赚得一定的名声，说不定小钰看到你大发神威，能钟意你也说不定。”
“没错！”
一经提醒，苏牧很快想明白了，今天无疑就是个绝好的机会。
等会他一定要好好表现，将近几个月的所学施展出来。
想到这，他握紧了拳头，“不管怎样，我都要试一试，等这次的任务结束之后，我就会请媒人去提亲。”
“至于成不成，就看天意了。”
“要是被拒绝，我也就死心了。”
“总比这样每天受煎熬的好。”
苏牧拿定了主意，眼中多了几分坚定。
“嗯。”
陆凡赞同的点点头。
“你呢？”
苏牧转头问道：“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我？”
陆凡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被问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没有。”
“也不知道哪个姑娘有幸能被你看上？”
苏牧话是如此说，心里想的却是：幸亏陆凡没看上小钰，要不然他拿什么去跟陆凡争？
别说他了，就算是徐渭徐公子，也未必就能稳稳赢过陆凡。
“行了。”
陆凡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皱着眉头说道：“别瞎操心了，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好，不说这事了。”
苏牧察言观色，赶紧转移了话题，“你说咱这次行动，会不会被人泄密？”
“嗯？”
陆凡想起了鹿三的反应，心中有了一丝怀疑，但很快他就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不可能的，毕竟这是咱龙影卫的第一次行动，能被选中参加行动的人，都是完全被信任的人。”
“被泄密可能性不大。”
“如果真的被泄密，那咱龙影卫就成笑话了。”
“统领绝不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陆凡做出了推断，“放心吧，没必要担心这个。”
“也是。”
苏牧点点头，说道：“像这种绝密行动，忠诚比实力更加重要。”
“嗯。”
两人说着话，很快吃完了烧饼，在街上闲逛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街传来阵阵嘈杂声。
隐约有鹿三的喝骂声传来。
陆凡和苏牧对视了一眼，心想来了。
“走，看看去。”
两人同时迈步，向对街走去。
不止他俩，很多人都听到了动静，向那边围拢过去。
陆凡和苏牧走到时，已经聚了好些人，围成了一个圈。
圈内正是鹿三和他的四名手下。
另外有一对中年夫妇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三爷，求您了，再宽限几天吧。”
男子一脸愁容，原本应该直挺的眉毛，却耷拉下来，让他看起来更多了几分苦相。
“小的刚进了货，正是手头最紧的时候，您容我卖几天货，我保证会补缴上。”
“徐老二。”
鹿三斜眼瞥了男子一眼，“你真是不长记性，忘了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了？一天都不能拖，要不然我就砸了你的店！”
“爷，不要！”
被称作徐老二的男子，连磕了几个响头，抬起头来时，额头上已沾满了鲜血。
“小的也是没办法，我们全家就指望这点小买卖赚钱，我不进货，怎么做生意啊？”
“赚不到钱，就没法孝敬您。”
“还请您看在小的以往孝敬您的份上，再宽限几天吧。”
徐老二苦苦哀求道：“小的求您了！”
“你孝敬我是应该的，哼！”
鹿三冷哼一声，喝道：“不给是吧？那就打到你给为止。”
说完，他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上！”
“是！”
四名黑衣人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不要啊！”
妇人扑过来，抱住了一名黑衣人的小腿。
“滚开！”
黑衣人一脚将妇人踹开，随后又一脚踹向徐老二。
“嘭！”
徐老二被一脚踹飞，躺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当家的，你没事吧？”
妇人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哭着喊着，来到徐老二身边，扶起了他。
“我没事……咳咳！”
徐老二轻轻咳嗽了一声，一张脸苍白无比。
他怕妇人担心，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没有喊出来。
但是他的额头，早已沁满了汗珠。
后背更是湿透了。
“放心，小爷保证打不死他。”
四名黑衣人冷笑连连，向徐老二夫妇慢慢逼近，脸上的凶狠显露无疑。
“不要！”
妇人一把抱住了徐老二，将他护在怀里。
“呦！”
走在最前面的那名黑衣人撇了撇嘴，讥讽道：“还挺恩爱啊？”
“那就连你一起打！”
说着话，黑衣人就要动手。
此时徐渭就站在人群中，却迟迟不见陆凡行动，他有些纳闷，难道他猜错了。
不可能啊？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大喝，“住手。”
只见陆凡越众而出，站到了圈内，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杵，冷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当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太不像话了！”
苏牧也穿过人群，和陆凡并肩站着，冷眼看着鹿三，喝道：“你是不把我们镇南军放在眼里啊？”
嗯？
什么情况？
围观的众人都愣住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竟然有人敢管黑虎帮的闲事？
哪怕陆凡和苏牧的身份是巡街士兵，也让人们感到惊讶。